下一刻,她抱紧还满脸笑意的教主的腰,猛地往后一翻。
水声哗哗四溅,木桶里面的水倒了一地,扑灭了在旁边的蜡烛。
“嗖!”
一只暗器划过脸侧,直直插入旁边的柱子。
“小心!”
黎明手疾眼快拿起旁边的凳子挡下了最后一根暗器。
黎天紧盯着里面的情况,当看到灯倏然扑灭的时候以为黎明已经得手了。
当下长腿一跨,身形轻如燕雀,只听得砰的一声,他便踹开了那木窗直直落在了地上。
只是这屋子里过于昏暗,神绝两眼一抹黑。
还没有迈出步子就听见了熟悉至极的冷喝。
“闭眼!出去等我!”
黎天习惯性随声望去,朦朦胧胧只见一抹红被压在一团黑影的下面。
黎明扣着教主大人不安分的手,半仰着身,蹙着眉道:“还看什么,是想去刑堂了吗!?”
听到刑堂,神绝浑身一哆嗦,身体快过脑子直接转身就跳出了窗外,正好踩在了一个鬼鬼祟祟的人的背上。
“哎呦!”
十五被压得直接脸朝地,他顾不得身上的土,急切地问道:“得手了吗?快点把秘籍给我,我回去和盟主复命!”
神绝飘然落地,愣了片刻之后迅速将十五提着衣领子后退几步。
他的眼睛往黑漆漆的屋里撇着,脑海中使劲儿勾勒刚刚在黑暗中看到的那副那副画面,心不在焉地回答了十五的话。
“没有!”
正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声怒吼。
“什么人胆敢擅闯我落月教?速速报上名来!”
这夹杂了内力的声音传遍方圆四野,让十五耳膜一震心中一紧。
“那你还不快点!再耽搁下去就迟了!”
这魔教中的大多数都是穷凶极恶,为江湖人中所不齿的暴徒,但凡让这些人过来他们非但不能拿到秘籍完成任务,极大可能会被抓起来。
被那个嗜血残暴,狠辣无情的魔教教主鞭挞折磨!
十五让神绝冲进去夺取秘籍,自己断后。
“清风教就在山下,现在应该已经到山门了,他们会拖着点魔教的人,我们抓紧时间!”
黎天没听十五的话,飞身而上,抱着剑立在树梢上,瞅着十五,看着不远处赶过来的魔教双煞,随口问了一句。
“你还和清风教有关系?”
“他们只不过是教主养的一条狗而已,教派没落了,他们跟在教主后面捡些甜头,这次想跟在盟主屁股后面灭了魔教,在江湖上立威罢了。”
他倒是不怕和神绝说。
反正武林盟主和清风教亲如一家人在江湖上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虽然众门派颇为诟病,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十五已经不指望神绝了,自己握着剑就自己往里面冲,准备立一个大功的时候脖子猛地一痛。
他瞪大眼睛,手中的剑哐当掉了下去。
“你..你们暗阁不讲信誉,盟主不会放过你们的!”
实在是聒噪!
他揪着刚刚被自己打晕的十五的衣领子,看着那举着火把上来的清风教的人,身如轻燕就落在了房顶上。
既然黎明刚才说外面等她,那就应该没多大问题,他就躺会儿看看戏。
刚回来的玄麒:“.......!”
神绝?
黎天还很有礼貌地打了打招呼:“这魔教地处落月崖,位置极佳,相必这位兄台不会不让我在这儿赏伙儿月吧。”
玄麒眼神一冷,灌满内力,抬手就向黎天攻过去。
“我魔教岂是你等能够肆意游玩的地方!”
黎明听着屋顶上噼里啪啦的声音,垂眸就看到了勾着唇角看着自己的凌霭。
他的墨发湿哒哒地落着水,沾着水光莹润的殷红唇瓣垂下头就落在了自己颈侧。
这人在自己颈间拱了拱,箍着人贴着唇角亲了又亲。
浸湿的墨发扫到了黎明脸上,湿漉漉的水珠也沾到了皮肤上,酥酥麻麻泛着轻微的痒意。
凌霭和黎明肌肤相贴,长睫扫到黎明脸侧,温暖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喟叹一声。
略有些沉醉地道:“既然你这般热情,那我也不好意思不满足你,我这屋子满红纱罗帐,今夜我们再点上龙凤双烛,就让你完成作为炉鼎的重任。”
“......”
黎明将什么也遮不住的红色纱衣拢了拢,费力地捧起他紧贴着自己不放的脸,动作轻柔。
微凉的声线却也是显而易见的柔和和哄劝。
“倒也是不用那么着急,你先起来。”
凌霭没动,黎明拿起一旁的亵衣就要给他穿上,手拂过教主大人劲瘦的腰肢的时候突然顿住。
她继续摩挲着向肩膀处往上,在光滑的脊背上,手下那道摸起来分外狰狞可怖的长长疤痕竟然一直延伸到左肩头的地方。
黎明坐起来,手握住他冰凉的肩,扔掉亵衣,拿过披风将他裹起来,抱着人坐起来语气不自觉有些冷。
“背上的疤怎么回事?”
凌霭环着黎明的腰,闷着声音道:“啧!你倒是关系起本尊的事情起来了,既然你这般关心我,我也不能辜负你的好意,本尊名为凌霭,凌凌如光,雾雪蔼蔼,可是记住了?”
黎明蹙着眉:“记住了,你也该回答我的问题。”
“小伤而已,不碍事。”
凌霭不愿说,黎明没多问。
只是将人放在柔软的床上拿被子裹起来,又从空间里面摸出一套干净衣服穿上。
对唇角勾着笑意看自己的教主大人道:“你先休息,我出去看看。”
凌霭脸上的笑意顿时更盛了,幽幽闪烁。
呵!外面的打斗很吸引她的吗?出去做什么?
黎明没感觉到身后的危险,脚还没跨出去,凌霭低低哑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玄麒,不要打了,莫伤了本尊的大舅子,也不要踩烂本尊的瓦片。”
凌霭没有用传音入密,听到这一句话的人不光有差一点剑没拿稳的玄麒,还有懵懵逼逼的黎天。
以及...抬脚又走回来的黎明。
凌霭坐在床边,身上披着玄色的披风,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看着黎明。
在这夜色昏暗的屋子里,他肩头笼着衣服,露出大片的胸膛。
墨绿的眼眸如同上好的翡翠闪烁的光辉,让人忍不住探寻,濯濯似妖般的蛊惑。
黎明抬起眸子,定了定神,听教主大人出口便低沉微哑的声音。
“你还记得我刚刚说你是我炉鼎的话吗?”
黎明站定后,点了点头:“记得。”
凌霭:“那作为本教主的炉鼎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黎明一愣,三零终于从密密麻麻的马赛克中探出头来给黎明支招。
“做炉鼎最重要的当然是功力深厚啊,主人。”
墨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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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张口就来:“功力深厚。”
凌霭:“.......”
他往后缩一缩,将自己窝在床头,在黎明的眼前毫不遮掩地换了衣服。
那月光底下的肌肤像是上好的玉脂,漂亮,流畅的线条充满了力量感。
黎明看着他这样磨磨蹭蹭换衣服,害怕他感冒,三两下帮他穿上。
教主大人看着给他穿衣服的人,忍不住心头一窒。
我这般作为,这般明显的意思。你难道就看不出来吗?
是我意思表达不够清楚,还是刚才初见留下的印象不够深刻?
真是……如用那些记忆中的木讷!
最后他似笑非笑瞥了黎明一眼,想起了那些无数个在黎明身下挣扎求生的夜晚,咬咬牙。
“你说的不错,不过,我想要听得不是这个。”
黎明默默无语,面无表情的脸看起来竟然有些无辜。
“那是什么?”
正在这个时候,外面响起了冷兵器碰撞的声音。
脑补完成那副画面而且怒火中烧的黎天和挡着黎天的玄麒对视一眼,纷纷朝外面跑去。
熊熊燃烧的火把映出的火光透过破了的纸窗穿进来,倒映在凌霭的墨绿眼睛里面如同灼人的火焰。
“我出去看看。”
黎明想先打发走黎天,转身就又要跑,凌霭却拿起枕头下的鞭子,手上运气内力一下子把人捆到了床上。
那一双眼睛似笑非笑的,面色却冷得很,黎明没敢动。
心道这有了记忆的人果然是越来越厉害了。
三零也被小丧尸吓了一跳。
教主大人磨了磨牙,指尖在黎明脸上不轻不重捏了一下。
“不过是又有不自量力的人来攻魔教了而已,你去看什么?我魔教教众千千万万,哪里能让那些伪君子打到我这里来。”
脸上有些轻微的疼,但黎明还是在嘴上服软。
她面无表情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还是要哄着来的。
凌霭将黎明放开,收回了鞭子,冰凉的手又触碰到黎明的脸。
“我刚刚要说的是,作为本尊的炉鼎,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要听我的话。”
黎明被那冷意一冻,声线不由自主也啐上了寒意,她紧盯这满口花花的教主终于问出了自己想了半晚上的话。
“我是你的第一个炉鼎是吧?”
凌霭感受到了黎明的严肃认真,知道这时候不能逗人,所以便双手放到膝盖上,乖巧点点头:“是呀。”
黎明很满意:“那好,你说,要做什么?”
凌霭抬起了胳膊,冲着黎明努努嘴,然后抿唇:“抱我,然后睡觉。”
黎明:“......”
啊这...画风突变。
黎明将纱帐放下来,把人抱到怀里,入手冰凉刺骨,身上的温度丝毫不像正常人。
她蹙了蹙眉问:“你的天寒掌练到第几重了?”
天寒掌共分为十重,越往上练修习的人受影响越重,只有修习到第十重这一种症状才会慢慢消失。
但修习到第十重何其艰难,这本来就是一本残缺的秘籍,修习到最后一重才能以毒攻毒。
听闻上一位练习邪功的人死的时候浑身已经冻成冰疙瘩了。
凌霭的脸在黎明颈窝蹭蹭,双手放在黎明腰间,像一只猫儿一样伸了个懒腰之后慵懒答道。
“第九重了,还剩最后一重,所以现在冷得很,你抱紧点我。”
黎明收紧了胳膊:“好”
凌霭想的很好,就算他现在还没有取得赤练剑法,但有黎明他还是可以撑到那一天,彻底解决这天寒掌后顾之忧的。
但半夜他摸到凉飕飕的旁边,他的心里也凉飕飕的。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