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端着莲子粥推门进来,正好撞见了凌霭捏碎一个茶杯。
血色从白皙的手掌中渗出,滴落到白玉桌上,尤为的可怖。
黎明蹙着眉将粥放下,把凌霭迅速收回去的手拽出来。
上边细小的瓷片插进来肉里面,不断渗出血,掌心和修长的五指上面全是斑驳纵横的细小伤口。
黎明拿出了药,先拿出了碎瓷片,然后小心涂着,心中不知不觉叹了口气。
她的面色比以往更加的寒凉,看着凌霭添了几分怒意。
“下次再这样伤害自己,你就一个人睡吧。”
凌霭手被人拽着,目光幽幽看着这个大胆的炉鼎,抿着唇垂着脑袋低低叹息一声。
“唉!人家书上的教主打的那些前来挑衅的敌人落花流水,身上为此留了好几道荣誉的伤疤,侠女既是崇拜又是心疼地落泪,到我这里.......”
他看了黎明一眼,可怜兮兮舔了舔干涩的唇瓣又低下了头。
黎明额头上的青筋也忍不住抽抽了:“到你这里怎么了?”
“嘶~疼啊~”
凌霭疼的轻嘶一声,那姝丽的容颜瞬间染上了哀愁。
“到我这里,却只能忍受孤枕难眠之苦。”
黎明:“....你这分明是自作自受,别偷换概念!”
让你作!
教主大人委屈。
???
到了晚饭时间,当凌霭带着包成柚子大的手晃荡进大堂的时候,喧闹的厅堂好像按下了静音键。
“噗!哈哈哈哈!”
落寞了一下午的黎天第一个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其他摄于凌霭魔教教主淫威的都情不自禁弯了弯唇角。
看教主大人笑话,这可是件稀罕事。
凌霭似笑非笑瞥了黎天一眼,黎天看见那危险的晦暗眸子猛地呛住,咳得脸都通红起来。
他怎么就忘记了。
这魔教教主除了天下第一美人这种一点都不着调的称号之外,还有一个特别正经的叫法——玉面阎罗!
玄麒看笑话:“活该!”
凌霭眼神威慑了一番之后,缓步走到主位上,坐下,然后在黎明的注视下,手乖巧地放在膝盖上,眼睛撇了撇香味十足的火锅,眼巴巴地看着黎明。
“想吃~”
黎明往凌霭碗里夹菜,眼睛冷冷看了一眼现在装乖巧的人,不为所动。
“今天早上不是还用左手喝酒的吗,现在吃饭倒是不能用左手吃了?”
凌霭俊脸懵逼。
在他的记忆中,黎明对这样的自己最是没有抵抗力了。
可现在看看这个狠心绝情的女人是谁?
刚刚还给自己喂粥,现在却对自己不理不睬。
凌霭又试着将自己的碗用包成柚子的手推到黎明这边,企图让黎明可怜心软,但没想到黎明更加冷淡了。
黎明现在只要看见他这样造作自己就生气的很。
现在不能吃也没关系,反正他刚刚吃了点心喝了粥,饿一饿就乖了。
这大堂之中所有能吃到火锅的人都是魔教的心腹骨干,可现在这群骨干的眼珠子差一点就掉了出来。
他们认为教主大人把这个女人封为夫人,并且在江湖中大肆宣扬自己有夫人这件事之外,是教主在抽风时候对这个女人的恩赐。
可没想到事实永远在刷着他们的底线。
明明前面热锅沸腾,他们一个个却都冷汗淋漓,装作眼瞎耳聋的样子看不见那边的场景。
生害怕他们看见了教主这样“萌蠢”的一面,让教主大发雷霆,自己获得水牢几日游。
别的教众看教主没动筷,不敢吃,但黎天不一样。
他现在大吃特吃,吃着吃着还说几句凌霭的坏话。
“妹妹,男子汉大丈夫就应该像我一样自己吃饭,别惯着他!毛病!”
凌霭等了等,黎明还是不理他,鼻尖的香味都在勾引他肚子里的馋虫。
他看着地下那群装瞎的教众,又看看不为所动的黎明和一副小人嘴脸的黎天。
心中火气四冒。
“果真这世间最是女子薄情,得到了就不珍惜了!”
以前满口叫着人家小可爱,现在连看一眼自己都懒得搭理!
他猛地站起来,大跨步走出门去,气势汹汹的模样吓得那些个教众们恨不得将自己埋进碗里面盖上两层调料。
黎明看着夺门而出的凌霭的背影,看着这各各冷汗淋漓的人,淡淡说了一句。
“既然他走了,我们吃吧,做了不能浪费。”
刚走出去的凌霭听到这话,差点气的一个仰倒。
最后只能咬牙切齿地看着那里面坐着的黎明说了一句:“真是好得很!”
回到房间里面的凌霭冷静了一会儿,最后走到窗前的凳子上又坐下,摇了摇手中的茶杯,吃了几块糕点,越吃越没滋味。
只能幽幽叹着气,差一点又捏碎一个茶杯。
但这次涨了记性,到底是没敢。
黎明回去的时候发现教主的房间她进不去了。
她后退一步打量了一番,又看了看旁边的窗子。
开了一条细小的缝,果然是这样。
但黎明还端着火锅,不能跳窗,她只能放到了院子里的石桌上。
院子里吃也挺好,有亭子,假山还有满树满树绽开的海棠。
凌霭听见黎明的脚步声,等啊等,人就是不进来。
他怀疑地下床去看,是不是自己把窗户的缝隙开的太小了,黎明粗心大意没注意到。
可当他打开窗子的一瞬间,熟悉的面无表情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
黎明张张唇:“吃饭了!”
“哼!”
凌霭怒气冲冲关上了窗子.....打开了门。
他直冲外面的火锅,然后在黎明喂了他一口竹笋之后,心情舒畅地赞叹黎明一声:“算你有良心。”
还没有不管他这个好不容易找来的丈夫。
院子里打着灯,凌霭吹了两口热意满满的丸子,啊呜的一口吞下去。
然后热气扑了黎明一脸。
黎明:“.......”
在恢复记忆的这段时间,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可看着吃的开心的人,黎明也没有说什么。
还能怎么说,再说他又该不让她进屋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