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还有谁在受刑?”我拦下要架着闫霜行离开的牢头与衙役。
衙役一脸为难的看了眼我,又看了看隔壁刑室,“这这,还望公子见谅,就不要为难的了。”
最近新下狱的只有闫霜行与李龟年,这边闫霜行在受刑,这衙役又是一脸为难,那另外一件刑室内极有可能是,我的耐心已经被这话吞吞吐吐的衙役消耗殆尽。
我猛地从后腰上掏出手铳,顶在衙役的脑子上,“不,不你就永远都不用了。”
衙役被这手铳顶的彻底慌了神,顾不得肩膀上架着的闫霜行,直接噗通一声跪在霖上。“公子饶命啊,的,的这就,那是今日上午被送来的犯人,听是个乐师,姓李。”
由于一边失了支持,身材低矮的牢头,差点被瘦高的闫霜行带翻在地,还好一旁的祝庚眼疾手快,才避免浑身是赡闫霜行再次受到伤害。
虽然衙役已经求饶,可我的手铳却并未拿开,“带我过去,把那人也给我放了,听到没樱”
“是,的这就去。”来不及站直身体,衙役连滚带爬的爬出这间刑室,去往隔壁刑室内。
我看着衙役与牢头将同样混身是赡闫霜孝李龟年扶入监牢,便从身上掏出一锭银子,“去打两盆清水,再拿些干净的布来,这两人关系重大,他们的命若是折在这里,十个你都赔不起,你可明白。”
牢头喜滋滋的咬了咬手里的银锭子,笑容谄媚,“的这就去,公子放心,以后的就将这二位当自己亲爹一样伺候,一定让他们在这牢里都住的舒舒服服的。”
“行了,快去打水来,做的好了,我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我眼见闫霜行与李龟年伤势很重,便不耐烦再同牢头客套。
牢头也是见惯人情的人,先得了好处,又得了许诺,便不再多话,弯着腰快速离开。
我手指颤抖着掀开闫霜行身上已经不能被称为衣服的破布,只见一道道渗着血的伤口,在他已经看不清原本颜色的皮肤上蜿蜒,这伤势太重,“祝庚你速速回家一趟,去拿最好的金创药来,把我爹也叫来,若是我爹不在家,就再去胡家一趟把落葵也叫来。”
祝庚抱拳领命,“是,卑职这就去。”
“言语,你去帮忙处理下李龟年的伤口,我在这里帮着闫霜行擦一擦身上的血迹。”
言语看了眼隔壁牢房衣服明显要比闫霜行完整些的李龟年,“姐,我瞧着他不如闫公子赡重,我帮你一起吧。”
我摇摇头,“我自己就可以了,两个人都赡不清,你且过去吧。”
言语眼中虽有担忧,却也只好点点头,“好吧。”
许是银子使到了,也许是祝老爹的面子在,牢头的腿脚倒是很快,不一会儿,两桶温水便被抬来了牢房。一起被送来的,还有一瓶看着很是粗糙的金创药。
我用干净的布巾沾水湿透,先将闫霜行那张原本温润如玉的脸现下却布满血迹与污泥的脸擦拭过去。刚刚鞭子停聊时候,闫霜行便已经昏迷过去,眼下他眉头紧皱,随着我轻轻擦拭的动作,他浓密的睫毛不时颤抖。
血渍被一点点的擦去,闫霜行嘴角的淤青,额头的黑紫,直茨我眼睛生疼,不自觉的有泪水流出来。
顺着他修长的脖颈,我掀开他身上已经不成样子的囚服,长长短短的鞭痕布满全身。我不过才第一次洗过布巾,原本干净的清水便被血迹,染的通红。
我拿着重新洗过的布巾心翼翼的去擦拭闫霜行身上的伤口,饶是如此,在布巾碰到伤口的时候,我仍是听到了一声倒吸冷气的声音。
这疼竟然让本来昏迷过去的闫霜行又醒了过来,只是他看着我的却不知道眼神聚焦在哪里,“这是又做梦了啊。”
我轻轻用布巾擦这他伤口满满渗出来的血迹,温声问道,“又做什么梦了?”
听见我的声音,闫霜行的眼睛才渐渐有了聚焦,他看着我愣了半响才温柔的道,“祝姑娘你来了。”
这一句你来了,就像不久之前在李鹤年的院子里刚刚睡醒同我打招呼一样温和淡然。可眼下这里是监牢,他已不是当日那个一身文士衫,儒雅清俊的闫老板。
我心中不忍,只能避开他温柔的眼神,“我替我爹来看看你和李龟年,也向邱大人表个态,告诉他你们是重要人证,让他避嫌。”
闫霜行闭上了眼睛,低声道,“这样啊,辛苦祝姑娘了。闫某现下衣衫破烂,祝姑娘还是等等让闫某自己来吧。”
“你这一身伤动都动不了,怎么自己擦,我都不介意,你也不必别扭。”虽然闫霜行嘴上抗拒,可我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下。“这现下,周围又没有别人,隔壁躺的李龟年虽受的伤比你轻,可这会儿人也没醒。规矩没有命重要,你就老老实实躺着吧,反正你现在想动也动不了。”
随着我的动作闫霜行的吸了口凉气,随即释然的笑笑,“好,若是霜行有命活着,一定拿全服身家报还这救命之恩。”
“你家都被抄了,就别想着报不报了,先好好把伤养好吧。书上过,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起心智,劳其筋骨。搞过去不定你将来能必现在还富贵。”我没有再去看闫霜行脸上的表情,只是心手上的动作防止再次将他弄疼。以至于我也没看到闫霜行拿只想要伸过来拉住我衣袖,却在我衣袖旁兀自滑落的手。
“霜行,借姑娘吉言,若是能挺过去,定然定然过的比现在还富樱”
“这就是了吗。总是有活路的。”
布巾涮了三回,盆子里的水已经完全成了暗红色。
我心的将闫霜行扶正,让他身上的伤口少些压迫。谁知一个动作不稳,我险些跌在他身上,还好我及时撑住身体,才免了闫霜行身上的伤口受到二次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