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姑娘,我劝你管闲事前还是掂量掂量自己够不够格儿,小心火烧到自己身上。”
那身着利落短打、身材壮硕的家奴双目紧盯已翻窗而出,稳稳落到他们五步外正垂眸拍了拍手上灰尘的寒东雪,一把推开了身侧扶着他的手下,阴狠的呲着牙。
脚下生风的寒东雪闻声瞟他一眼,随即侧头看向那名被揪着头发拖到一侧,已经声嘶力竭只剩一口气的女人,星眸微凉,仿佛被触逆鳞。
她冷笑,“都说京都鄯城在大理寺的管制之下太平民安,什么朝廷柱石,我今日一见,也不过如此。你们光天化日当街虐杀女人,就不怕遭雷劈吗?”
“你!!!”
一听“大理寺”三个字,显然让他们怂了气势,几人视线不免惶恐朝四周搜寻,就怕逢乱必出的大理寺突然冒出来。但虽未在人群中看见身穿蟒袍头戴纱帽的人,明显已经弱了气势,不免弱了气势狐假虎威喊道:“我们是霁王府的家奴,霁王府管教自家婆子,大理寺也能管得?”
寒东雪侧头嗤笑,“若在霁王府关起门来管教到也罢,只要不出人命,谁也不知晓谁也管不着,可今天很不巧,被本姑娘看见了,这事儿自然就不会就这么算了。”
天空不知何时阴云重叠,疾风袭过深远的长街,将灯笼吹得“哐哐”作响。
“就凭你!”
话音未落,不知谁先动的手,周围乱作一团,仿佛热锅上的蚂蚁四处乱窜。
寒东雪尚未动作,为首家奴冷声道:“拿下她!”
她抬腿踹退一人,头也不回翻手拔刀,将背后企图突袭的人手腕一划,刀锋见血,一滴滴低落在脚下的青石板上,仿佛冬日里朵朵绽放的红梅。
家奴见此,才后悔今日出门未看黄历,遇上了不好惹的主儿。忙退后几步,汗如雨下。
“挡住她!”
只是他话音未落,只见迎面劈头砍来一刀。他下意识抬臂想挡,却被寒东雪劈来的刀背砸得双臂痛麻,脚下被重力带得踉踉跄跄往后倒去,唇面皆白表情愕然。
寒东雪没给他醒神的时间,刀口斜扫,带走右侧血光一片,周围忽地陷入一片死寂。
乌云滚滚的苍幕下,大风呜呜驱迂,和着隆隆雷鸣不舍不弃,天空中砸下雨珠,雨水噼啪地往下掉。
寒东雪刀锋削破水珠,滴滴答答地冲刷着青石板的血迹。
天空中闪电一晃,她闭住眼,再睁开时已是狠厉一片,横刀踏出一步,下一瞬身影一闪,正欲劈刀向另一人砍去,却被人回刀格挡,刀锋晃斜了。
“陆大人!”
寒东雪后退两步,耳边传来了稀稀疏疏的叫唤声,只是她此时被雨水洗刷得更显凉薄,眉眼带着冷意看向迫使自己收手之人。
青蟒袍、黑纱帽,果然是大理寺,来得好快!
她勾了勾嘴角,转身一脚踹向那人被腰带勒得曲线好看的腰腹,但还未触碰到他一片衣角,偏被识破,抬臂挡住,随即反手握住她的脚踝,垂眸看她脚上的绣鞋。
糟了!
寒东雪从他的神情察觉出不妙,拧着眉欲收腿,却被他握得更紧。
“无耻!”尝试挣脱无果,她涨红了脸恼羞成怒瞪着陆沉,反身收臂,跟着肘击向对方脸上,陆沉偏头躲过,却被她带翻在地。
“咔嗤。”
寒东雪耳尖响起了弩机扣拉的细小声响,她当即翻身跃起,一支利箭由身侧擦肩而过,“噔”一声钉在了后方的厚重木门上。
动作真快,这就查到此处来了!
她冷笑,全力跳起直接从那跌坐在地痛嚎的家奴上空飞跃而过,人才落地,侧旁便袭来寒风一阵。
寒东雪单手撑地,右手横刀挡住那薄薄的剑刃,在雨中盯着面无表情的陆沉,还未起身,一时不察后背挨了一箭。
电闪雷鸣,雨落成帘。寒东雪身后,一名窄袖私服,长发随意束着的俊美少年放下了手中的弩机,镇静的双眼直勾勾盯着雨中撕斗的两人,像是猎鹰盯紧着到口的猎物。
短短的疏忽差点要了寒东雪的命,她喉间一紧,很快稳住身形凌身回撤,刀柄就压在掌心,泛疼。
陆沉跃起,挥剑扫向雨中已狼狈不堪的蓝衣女子,却见后者骤然埋头,接着陆沉剑刃“咔”一声装在了刀鞘上。
寒东雪抵住刀鞘,额前的发缕已被剑刃照面削断。她不多想,一脚踹在了陆沉臂上,趁他尚未稳身之际,抽身撤离。
陆沉手握剑柄,目不转睛盯着她背影,说:“成锋,你留下善后,我去追。”
那手持弩机的俊美少年“嗯”了一声,出来雨中时已不见陆沉身影。
他走向横七竖八躺在雨中的家奴,痛嚎声和着雨水泼落传入耳中。他不理,弯身抬起了那女子的下颚看了看伤,“霁王府原来是这么管教家奴婆子的,受教了。”
那群得到教训的家奴纷纷捂着伤口哀嚎,成锋仿佛听不见,抬起右手虚虚晃了晃修长的指,下一瞬从各处出来四五个紫衣常服年轻男子,将地上躺着的人架起。
成锋将遍体鳞伤昏迷未醒的女子拦腰抱起,星眸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