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苗书他们已经风餐露宿了三天。这三天里,为了这小孩的吃食就头疼不已。
他们没有钱,又怕有官兵追杀,走的都是沿着溪水河流的山路,累了就在树底下休息,饿了就下河逮鱼,找些野果。
这些事都交给了苗书和素战,一个指挥,一个行动。苗书虽说才出界没多久,但界中无趣,看的书比她的头发还多,野外生存的理论知识远远多于素战和轻舞。
孩子还小,只能喝点野菜汤和没放什么佐料的鱼汤。味道极差不说,还引起了孩子的肠胃不适的症状,为此素战的内衫给孩子当做换洗的尿布。
短短三天,除了苗书,另外两人连同孩子的脸色都极差。
不得已,苗书在熬好鱼塘后,带着一脸菜色的素战上山打猎,希望带回点其他肉类。
素战强忍着胃部不适带来的虚弱感,跟在苗书身后。离大山的深处还有些距离,素战为了分散不适感,和苗书闲聊起来。
“师傅,你既然有《因果功德簿》,为何不救他们?”素战说的他们,是小镇上的人。
苗书脚步不停,答道:“《因果功德簿》其实分为两簿,《因果簿》和《功德簿》,可不论是哪一种,都不是随便用来当武器的。
小镇上的人,都是妖刀一族的族人,《因果簿》上有写,他们杀妖无数,不论年纪,不论善恶都杀,是朝廷的一把利刃。
后宰相上位,允许他们卸甲归田,但不得再造杀孽,不能透露身份。”
素战好奇问道:“真的有妖?”
苗书叹了口气,说道:“痴儿,世上不仅有妖,有人,还有鬼,魔,神三界。妖算是比较少见的,一般不出世。
因为没有自己的地界,在人界寄人篱下,人人恐惧他们,想得而诛之,凡有什么祸事都扣在妖族身上,所以已经过得很是不易。”
“那师傅你是妖族么?”
“我不知道。只有界中得长老曾推断我来自混沌界,但也没有个确切说法。”
“师傅,我能修炼成神吗?”
苗书回答:“修炼没那么容易,修炼路数分为鬼界及部分人界阴阳道家的法术,仙界及部分人界修仙者的灵力,人界纯武夫的真气,三者并存。
魔比较特殊,法术灵力,真气皆有修行者。
你要修炼,得看你能从我给你的那两本书中发现什么。”
素战还想询问,他这个师傅是修炼什么的,就见苗书停下脚步,回头眯着眼睛看着他。
素战识趣的不再说话。
苗书轻手轻脚地扒开前面地草丛,里面有一堆灰色的小兔子,还没睁眼。
苗书不打算吃他们,伤害幼小的动物,有些伤天和。
正巧遇到母兔回来,看见他们就立马掉头向外窜出。速度不快,跑一截路还停下看看他们,生怕他们追不上它。
苗书顺势向着野兔跑去,素战紧跟其后。
苗书的头发很长,到达了膝盖,又不肯剪,在跑动时,头发被枝桠挂的散乱,零碎的垂在脸颊两旁。
素战速度到底要比苗书快些,眼见着要逮着兔子了,结果没想到那一堆草后面是空的,一脚踩空,摔了下去。
苗书慢了一步,收住了脚,没像他一样咕噜咕噜滚下坡。
坡不算陡,也不算深,是一个小小的盆地。
素战滚到底后,站起身来,龇牙咧嘴,不疼,真的不疼。
他对着上方的苗书说道:“师傅,你放心跳下来,我肯定接得住。”
苗书皱眉不说话。这盆地不算大,在离他们不远处有几头野牛,几头野羊,见到这边的动静也没多么惊慌奔跑,只是多看了他们两眼。
素战见她不说,只是看着那群牛羊,便有些无奈,自己这个徒弟也太没有存在感了吧。
苗书周围的高大树木,洒下些碎碎的阳光,有些落在苗书身上,从素战这个角度来看,便是一幅画。
素战心脏漏跳了一拍。
苗书从一个较低处跳了下来,拍了拍衣裙上的灰。果然,下次还是将空间手镯里的骑装换上比较方便。
苗书无视素战眼里的异样,走向那群牛羊,如果她没看错,有几头不大的小羊。运气不错,有羊奶给小家伙喝了。
羊这种生物,最是野,尤其是母羊。不喂除自己的羊崽子之外的小羊,甚至不喂自己的那些身体孱弱的小羊崽子。
苗书向素战招手,又指了指其中一头正在喂羊崽崽奶的母羊。
素战点了点头,袖中捻出两根银针,装作看风景的模样,慢慢靠近母羊。就在双方距离不过两丈的时候,向母羊扑去。
可惜,母羊早就看到了他的鬼鬼祟祟,一步跳开了。小羊也想跑开,慢了一步,就被素战扎中穴位,不再动弹。
素战抱起小羊,在苗书面前邀功一样笑着。母羊在离他们不远处撕心裂肺地叫着。苗书没理睬他,转身就离开了这里。
素战抱着小羊,跟着苗书。母羊一边叫着,一边跟着素战,距离不远不近。
等回到暂时休息的地方,孩子正饿得哭,轻舞手里的鱼汤还在,明显孩子没喝多少。
轻舞看到苗书他们回来,不由得松了口气,旋即又瞪大了眼睛,羊?母羊?
轻舞笑得眯起眼睛。
素战将小孩放在地上,又将不动的小羊并排放着。不去管他们。
跟在身后的母羊看到自己的孩子,上前嗅嗅,又拱了拱,见小羊毫无反应就在小羊身旁睡卧着。
没过多久,小羊醒过来,见到母羊,就拱上去吃奶。苗书一把逮住母羊的角,素战抓母羊的腿。
母羊挣扎不已,但同时被两人按住,没法挣脱。轻舞趁机抱起地上的孩子,将孩子送到母羊底下,同小羊一起喝奶。
孩子吃得啧啧有声,过了好一会儿,才没吃了。
吃饱了的孩子林离和小羊一起安静地睡着。母羊不再特别挣扎,在获得自由后又嗅嗅小羊,再嗅嗅小孩,没表现出攻击性,多喂几次羊奶,应该就会将林离当做自己的另一个小羊崽子。
苗书去河边洗了洗手和脸,走了那么久的路,出了汗水,黏糊糊的不舒服。
夜晚,苗书和轻舞两个女孩子去河边洗澡,素战背对着河流,负责看小孩,还有母羊。
耳边传来河水流动的声音,还有两个女孩子的说话声,听不真切。他不是那种偷看的人。
苗书空间手镯中有几套换洗的衣服,两人身材相近,都能穿得。
穿好衣服,苗书与轻舞返回火堆,素战依旧还背对着她们。
火烧着干柴树枝,时不时发出劈里啪啦的声音。苗书对素战说道:
“把你银针给我一根。”
素战转身,将银针递过去。在明亮的火光下,苗书的双眸似皎月,又似星辰,素战看了一眼就低下头不敢看。
苗书将戳出一滴血的手指递到素战面前,语气平淡:“压制蛊。”
素战愣了愣,将那手指上的一滴血吸了个干净。
耳朵红得像番茄。轻舞在一旁偷笑。
苗书却没注意这些,烤干了头发就睡了。准确的说,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在意。
她是一个么得感情的执掌者。
当然,也么得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