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不想这些烦心事了。”叶欢知道多想无益,便将它抛到了脑后。这是大老爷们儿该操心的,她一个妇道人家想多了也没用,索性就不想了。
做出这样的决定之后,叶欢便将几个管事换了进来,问起了府里采买的事情。眼看着入夏了,天气越来越热,新的夏装也该要做出来了。
还有就是打井的事。
西北干旱少雨,地里的庄稼良莠不齐不说,就连洗澡喝水都成问题。天公不作美,奉城周围又没有河流经过,叶欢只能想法子自救了。
“打井?”管事们听了叶欢的提议,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这边常年不下雨,打了水井又有什么用?管事们面面相觑。
叶欢看出他们的为难,笑着解释道:“我的意思是,挖一口深井,深入地下几十米的那种。西北是干旱没错,却也不是不下雨,地底下总有些储水的,只是藏的比较深而已。”
经过她这样一番解说,管事们才耐着性子听了下去。
“而且,打井的地方也是有讲究的。”叶欢因为从小生活在乡下,所以多少知道一些。“古人传承下来的东西,总有一定的道理。哪里有水,哪里没水,我不是很清楚,不过老一辈的人应该经验丰富。你们派人去打听打听,我相信肯定有人知道。”
“若水脉并不在咱们的地盘上呢?”有管事问道。
叶欢早就想过这个问题,诚恳的说道:“那也没关系,先与地的主人说明白,这是对大伙儿都有利的事情,明理的人应该都不会拒绝。而且,这打井的费用是咱们出,他们也吃不了亏。”
管事想了想,似乎还挺有道理的。
“你们再合计合计,看看要多少银子。”叶欢知道光是动嘴皮子可办不成事,而且西北民风彪悍,光讲理是没用的,还得有实惠才行。
管事们低头商议了一番,最终报出了一个数目。
叶欢听后,觉得还在承受的范围之内,便点头应了。“银子的事,我来想办法。你们只要将这件事办好就行,另外,干活儿的人选,可以从当地的一些流民中挑选。他们背井离乡,也想过安定的日子。若他们愿意用体力活儿换工钱,最好不过。”
叶欢以前收留过尤大等人,积累了一些经验,办起事来自然事半功倍。当然,他帮人也不是没有目的的,也算是替宋霖守护一方百姓吧。虽不求留名青史,但也不能不妨那些势利小人,总之有备无患。
很快,镇北侯府要帮着奉城的百姓打井取水的消息便广为流传开来。一开始,很多人都说风凉话,觉得她定是脑子不灵光,银子没处花了,亦或是想博取美名想疯了。叶欢对这些谩骂充耳不闻,一心一意的做着自己的事情。不过随着水脉被打通,清甜的地下水被打上来,百姓们尝了鲜之后,这才渐渐地转变态度。
有了叶欢在前头打头阵,那些脑子灵活的便也跟着做了起来。很快,周边好些的城池都有样学样,大肆的搞起了贩卖泉水的生意。
“夫人最先发现的商机,却叫他们得了便宜了!”小满在知道这事儿之后,忍不住替自家主子感到惋惜。
若她们最先做这门生意,肯定赚的盆钵满满了。
惊蛰却是用手指头弹了她的脑门一下,说道:“咱们夫人那是义举,是替百姓谋生路呢,哪里会在乎这些个名利!”
小满吐了吐舌头,连连打自己的嘴。“都怪我笨嘴笨舌的!”
惊蛰不过与她说笑罢了,并没有训斥她的意思。“好了,别在这儿贫嘴了。夫人一会儿该醒了,你先去将午膳端过来,夫人肯定饿了。”
叶欢一忙起来,就会忘了时辰。这不,午时都过了,都还没用膳。因为太困,她在榻上歪了一会儿,不出意外的话,该要醒了。
小满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厨房。
*
戎国内乱不断,乌穆尔大王忙着安抚各部落首领都来不及,哪里还有那个闲工夫想着南下的事情。因为大王子刺杀事败反被杀,乌穆尔大王又是气愤又是难过,身子也大不如前了。
“我的父王原配所生嫡长子,本该就是名正言顺的王位继承人!”
“我跟随父王四处征战,立下汗马功劳,却不敌巴布的几句甜言蜜语,你到底把我当做了什么!”
“我们都是你的儿子,为何你会如此的偏心,为什么!”
巴图临死前的句句质问,他仍记忆犹新。
为什么?当然是他巴图并非他乌穆尔的亲生子!只是,他当初在迎娶巴图母亲的时候,就与她有过约定,会将她肚子里的孩子视为亲生。能够给巴图的尊荣他都给了,他自认为不欠他们母子什么了!可偏偏,巴图是个贪心不足的,竟打起了王位的主意,还意图弑父,他再宽宏大量也无法容忍。
可巴图到底在他身边多年,没有生恩也有养恩,多少是有些感情的。看着他被王宫侍卫射杀于营帐内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伤心了。
巴布端着药碗进来的时候,乌穆尔大王正闭着眼睛悔过。他总觉得,这都是他的错。若是他早些告诉巴图他的身世,或许就不会让人有可乘之机,让他们父子反目了。
说起那个挑拨离间之人,乌穆尔大王就恨得牙痒痒。
镇北侯,又是镇北侯!
他三番两次坏他的事,将他阻拦于边城之外,让他南下的计划一再的延后,当真是可恶至极!如今又使离间计,让巴图与他父子相残,从中谋取利益,真是该死!
“父王,该用药了。”巴布长相随了乌穆尔大王,也是他最喜欢的儿子。
听见巴布的声音,乌穆尔大王心里的阴霾瞬间被驱散了不少。“你来了......”
“孩儿方才问过了巫医,说父王最近休养的不错,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巴布是个极有眼色的年轻人,知道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
就比如这个时候,他知道父王还在为了巴图那个野种伤心难过,就绝对不会提及他半个字。而选择对父王嘘寒问暖,如此一来,才能赢得父王的好感。
如他所料,乌穆尔大王的确很吃这一套。乖乖的接过巴布递过来的药碗,一昂头就把汤药喝了个精光。巴布又顺手递过来几颗果脯,乌穆尔大王捏了两颗放进嘴里,那苦涩的味道渐渐地被酸甜的滋味所代替。
父子俩一派父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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