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换了长的像“地中海”那样的人来说这句话,大部分人都会想歪。但齐雅彬这样的人,却让人很难怀疑他会有什么其他的企图。
齐雅彬是个在国内业界有一些知名度人,因而也有自己独立的一间办公室,办公室旁边就是他目前进行研究所用的实验室。
齐雅彬带她到了自己的办公桌前,替她搬了一个椅子,做了手势请她坐下。
蒋一卓拿出书来,向他指出上课时没太听明白的内容。
但这次蒋一卓没有像昨晚那么专心的听进去讲解。自己离齐教授的实验室那么近,只要拿到里面的数据,就能够完成任务。
爸爸就有钱完成从头到尾的治疗。
可是要怎么才能在短短几天之内摆脱目前只是学生的身份,获得接近实验数据的机会呢?
齐雅彬很快就发现了蒋一卓的心不在焉。
“这个知识点听明白了吗?”齐雅彬指向书上一个划着线的地方。
“嗯?哦,听明白了。”
齐雅彬把手中的笔放下。
“但是我刚才并没有在讲这个知识点。”
蒋一卓有些心虚,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昨天晚上躺在床上一直在想昨天晚上您给我讲的那些东西,没太睡好。不好意思,齐教授。”
蒋一卓的神情就像一个开小差被现场抓包的小学生,心虚里还带一些微微的讨好和歉疚。
齐雅彬并没有生气。他昨夜也没有睡好,很能理解蒋一卓刚才的走神。
他想了想,起身来,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套。
“既然你困了,走,我请你喝杯咖啡提提神。”
“啊?”刚才还在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进行下一步的蒋一卓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居然是齐雅彬先提出的去喝咖啡。
反应过来的蒋一卓赶忙收起东西,边起身边客气道:“齐教授,我请您吧,我又不算是您的学生,您还教我这么多,我才要谢谢您。”
“你刚毕业,现在能有多少零花钱,我请你吧。等你考进西城医科大,有的是时间请我。”
蒋一卓虽然说要请他,但她也不得不承认,以她的经济状况,要请他喝高档咖啡还真是心疼的很。
她自己现在连买瓶矿泉水都还要挑最便宜的,实在是难以逞强。
齐雅彬虽然在科研界也是有地位的,但是工资却也没有想象的那么高。所以也没有带她去多么高档的咖啡厅,只是挑了一个学校附近看起来比较小资的咖啡店。
蒋一卓还没喝过咖啡,所以拿到菜单也不会挑,就中规中矩地挑了一杯半奶半糖的卡布奇诺。
“不好意思,齐教授,我以前从来没有来过咖啡厅,也很少喝咖啡,不知道哪种好喝。”
“没关系,以后上了大学肯定会有很多男孩子想约你喝咖啡,有的是机会尝试各种各样的口味的。嗯……你想吃什么甜点吗?”
蒋一卓笑笑,把菜单递给了齐雅彬。
“我也没怎么吃过甜点,您来点吧。”
齐雅彬接过菜单,点了一块提拉米苏,一块黑森林,又给自己点了一杯美式,不加奶不加糖的。
“我小时候家庭也不富裕,还是工作了之后,有些场合需要应酬,偶尔会约到咖啡厅,才开始学着辨别各种咖啡种类,学着了解怎么点单才不显得没见过世面。”
说起这些,齐雅彬微微笑了笑,仿佛自嘲那时候的稚嫩。
“那您教教我,怎么点单才不显得土,我也学学。”
蒋一卓说这话倒并不只是为了拉进关系,她也确实很好奇。
“其实没什么秘诀。”齐雅彬笑笑,“只要你显出很自然很熟练的样子,不管你点的什么,别人都会觉得这只是你尝过许多咖啡之后选择的自己喜欢的口味,不会觉得没见过世面。”
蒋一卓一想,似乎的确是这么个道理。
“就像去西餐厅点牛排,有些人会说你点七分熟怎么样,八分熟又怎么样。但是如果自身表现出的气质是优雅的,你点几分熟都是一样的。”
蒋一卓若有所思。
“好了,喝个咖啡而已,怎么又上起课了,我这八成是职业病又犯了。”
蒋一卓听着齐雅彬的话,也笑了。但实际她的心里一直在想着,怎么样才能把话题不显生硬地转到他的实验项目上来。
“齐教授,像您这样优秀的人,应该不仅仅只负责教学任务吧。我听说很多教授都会在教课的同时也做着科研之类的东西,好像还跟职称挂钩什么的。”
蒋一卓一脸崇敬地看着齐雅彬,就像一个小迷妹一般。
齐雅彬让她看的有点不好意思。
“也没有你想的那么厉害啦,评职称确实是需要有课题研究的。我最近就做了一个有关肝硬化的课题研究,也有些进展。不过平时工作挺多的,研究时间不算充裕,进展也不是很快。”
齐雅彬的课题已经取得了不错的进展,如果最终成功,有可能会给肝硬化患者提供一种更先进,更低成本的疗法。但蒋一卓这么崇拜地看着他,他倒不好意思再端起教授的架子,反而谦虚了起来。
蒋一卓并不明白肝硬化是一种什么病,但是想来她都听过的病,应该也是一种很多人都会得的广泛的疾病,对这种病有了研究成果,一定是有很大价值的。
事实上,这个研究所能带来的价值,远比蒋一卓想象的要大。
全国肝硬化患者大约有两千万,如果他们都能用上新疗法治疗,那么其中的社会效益和经济效益几乎是不言而喻的。
“齐教授,我虽然现在还不太懂您的课题具体是做什么的,但是我以后也想能像您一样的,找到自己能够贡献的位置,发挥自己的价值,也能给病人们带来点好处。不过我可能一辈子也到不了您这个高度了。”
“你很优秀,要对自己有信心。”
蒋一卓微微低下头去,表情有些沮丧。
“我都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上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