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米糊糊。
其实就是一小把粗面,煮到黏糊,然后把捣碎的野菜沫撒上。
给小叶然喂了小半碗的米糊糊后,钱大娘便不让喂了,怕积食,便让叶水水抱着他在院子里转几圈消食。
完后再哄他睡下。
“瞅这布料,想必这孩子出身不错,只不过……唉,可怜呐。”
钱大娘一边叠着小叶然脱下来的外衣,一边轻声感慨着。
叶水水望着那光滑的小衣裳,眼睛一闪。
“大娘,您这可有余下的小衣裳?”
钱大娘微愕,“你的意思是……”随后了然的点点头,“恩,还是你想的周全,这样的料子委实打眼了些,你等着,我去找找,应该还有你春生哥以前穿过的衣裳。”
翻箱倒柜的找了好一会,钱大娘这才翻出一身大小适合小叶然的破衣裳。
“就找到了这一件,不过破得很,恐是不能穿了。”
叶水水接过来看了一下,“没事,我补一下,还能将就两天,待三日后哥哥去镇子上时,我再去集市上扯布给他做几身。”
钱大娘赞成的点点头,“也行,我去给你拿针线笸箩。”
穿针引线,叶水水手上动作极其麻利的将几处破的地方补好。
“这么快就补好了?”
挑灯纳鞋垫子的钱大娘,见叶水水这么快就收了针线,惊讶出声。
“哎呀,还补得这么好,没想到,丫头,你这针线活做得这么好啊。”
钱大娘摸着细密整齐的针脚,嘴上毫不吝啬的夸人。
叶水水笑而不语。
又有谁知,她的针线活之所以做得好,是因为前世在方家和似仙楼的十年里,日日练出来的。
当时,她除了做些针线活,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才能熬过暗无天日的岁月。
做的最多的,便是男子的衣裳。
是给哥哥做的,只不过,每次托人送回来,过几天必会原封不动的回到她手上……
同样的梦境,前世的一生。
叶水水发出痛苦的呜咽,断断续续的泪珠自紧闭的眼角溢出。
突然,一双柔软的小手贴在脸上,将她自噩梦中唤醒。
抹去额上的汗珠坐起来,急促的喘息了一会,狂跳的心,这才渐渐平稳下来。
侧首望去,只见小叶然仅着里衣,小小的一团坐在旁边,小手还紧紧的抓着她的手。
乌黑的大眼睛,好似能安抚人心一般,将她的痛苦不安一点点抚平。
叶水水微动,将人抱起。
若不是这个小人儿,她不知,要在梦境中挣扎多久才会醒来。
看了看外面的天色,突然,心下一动。
“你乖乖接着睡,我去去便回。”
将小叶然放回被窝,看了眼打呼熟睡的钱大娘,叶水水压低声音道。
小叶然眨眨眼,听话的闭上眼睛。
叶水水欣慰一笑,摸了摸他的小脸,忍不住的在他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她好像,越来越喜欢这个异常乖巧不闹人的孩子了。
晨光熹微,钱家的院门悄无声息的打开。
不一会,一抹纤细瘦小的身影闪了出来,一路向后山行去。
刚到山底,花香便传了过来,沁人心脾。
叶水水深吸了一口气,望着远处遍地的花开,勾了勾唇角。
有这座岐望山,她不愁制香的材料!
依照记忆,走过弯弯曲曲的小路,终于到达了她意想之地。
一堆杂乱无章的巨石堆!
从她记事起第一次来后山,这堆巨石便在这了,多年如一日,而且,巨石周围寸草不生,上山的人鲜少会来此。
找了块趁手的石块,在角落处挖了起来。
待深度差不多了,便撩起外衣,将钱袋拿出来放进去,随后把土堆回去,恢复成原来的样子。
为了以防万一,找了块大石头,压在上面。
再三确认不会有人看出来后,叶水水这才松了一口气。
稍稍歇了会,回到原路,继续上山。
记得,富商说过,他是被石头绊倒,从山上滚下来,被一颗大树挡住。
而他,就在树洞下面的土里发现的秘籍。
岐望山一年四季花开遍野,树很少,尤其是大树。
因此,对整座山很熟悉的叶水水,轻而易举的在不到山顶的位置找到了整座山唯一的一颗大树。
围着大树找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所谓的树洞。
是她错了?
还是……
不是她的东西,不管她怎么费尽心机,也不会得到!
靠着树干坐在地上,难掩失望之色。
突然,手背一痒。
不经意的一瞥,倏地翻身爬起来跪在地上。
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只见一只只的虫子在树根处的小洞里钻进钻出。
顿时,灵光大现。
会不会是这些虫子,在几年后蛀开了树,造成了树洞?
所以,她提前七年来找,自是不会有树洞!
越想越觉得可能性极大,最后她几乎肯定了自己的猜想。
只不过,眼下没有趁手的工具,只能回去拿了工具再来证实。
虽然暂时没有拿到制香秘籍,但已基本确定了其所在的位置。
尽管无功而返,但心中所挂念的两件事,完成了一件,另一件也有了眉目。
所以,她的脸上露出明媚轻松的笑容,眉宇间妩媚尽显,将她未抹夏日红汁的小脸,衬托的光彩耀人。
若是叶水水知道,就在她前脚下山,后脚从巨石后面出来两个,一白衣一黑衣的男子。
估计,她就笑不出来了。
“主子,属下回来复命。”
一黑色劲衣男子凌空而至,只见他单膝跪在白衣男子面前,神态恭谨。
“她干什么了?”悦耳低沉的声音在山风中缥缈响起。
那是一个好看到令人窒息的年轻男子,一袭白色锦袍在这山风之中摇曳,他静静的望着远方村落的方向,好看的眸子无波无澜。
“回主子,属下一路跟着那女子到了前方的一颗树前,那女子转了一会,便离去了。”
男子勾了勾唇角,“转了一会?有意思。”
“主子,恕属下眼拙,实在看不出这乡下女子有何特别之处。”立在男子身后的黑色劲衣男子作揖道。
男子轻笑,“疾三,这次你可走眼了,她可不只是普通的乡下女子。”
“主子,您这话怎说?”
“去把她先前埋的东西挖出来看看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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