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
叫疾三的男子不敢置信的看着手上刚从土里挖出来的钱袋。
让他吃惊的不是满满一钱袋的金子,而是钱袋右下角,那个不仔细看,根本就不会发现的字——卓!
“难道是卓家幺女卓无双的钱袋?”疾三狐疑,“可卓无双的钱袋怎么会在适才的乡下女子手中,且还被埋在这里?”
先前跟踪叶水水的黑衣男子,揖手道:“主子,据先前得来的消息,卓无双身中断肠草之毒,同卓家嫡孙卓然一同消失,至今已有数日,如今卓无双的钱袋在此,怕是……”
男子淡淡道:“怕是已经死了。”
“若是这般,卓家之事恐是覆水难收,主子,咱们是否打道回京?”
“卓家幺女死了,还有卓家小嫡孙,卓家老太爷向来卜算有术,不会在明知卓家有灭族之祸,而不做准备!”
男子目光幽深,说不尽的晦暗不明。
“疾三疾四,下山进村!”
叶水水回到钱家时,钱大娘刚起身。
对于她一大早去哪儿了,问也不问,只笑道:“丫头,这孩子可真招人稀罕,我醒了后就见他乖乖的坐在那,也不闹人,我活了大半辈子,还未见过这般有灵性的孩子呢。”
“大娘,他就是乖巧了些,没您说的那般好。”叶水水不动声色道。
钱大娘摇摇头,“我可没夸大,就拿昨晚喂他吃饭的事来说吧,这孩子说什么也不吃我喂的,但换作你喂,不用费唇舌,他就吃了,且还知道张嘴配合,可见啊,这孩子是有灵性的。”
叶水水一滞,笑而不语。
“好了,我也不和你说了,做饭去了。”
待钱大娘出去后,叶水水便将正冲她挥着小手,要抱抱的小叶然抱起来。
戳了戳他肉呼呼的小脸蛋,惹来一阵轻快的笑声。
“你呀,莫太打眼,钱大娘不妨事,但出了这间屋子,要表现的正常些,晓得否?”
叶水水轻语嘱咐,钱大娘的话正好提醒了她,小叶然的不同,委实打眼了些。
虽不知小叶然和昨日那女子是何身份,但凭那女子临死之际所说的话,以及小叶然的与众不同,还有那一方龟壳和一钱袋的金子。
由此种种皆能看出,他们的身份非同一般!
如此这般,还是莫要太打眼的好!
这时,砰砰敲门声响起。
“丫头,你可在里面?”里正的声音传了进来。
“在的,您进来吧。”
“丫头,有件事,我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要和你说上一说。”
觑着里正凝重的神色,叶水水心下一跳,蓦地生出些许的不安。
“我方才从你春生哥家回来,看到有三个陌生男子进了村,我怕与昨日之事有关,便先来和你通个气,让你做个准备。”
安河村,地处偏僻,一年到头来,鲜少有外人来。
昨日刚遇身中剧毒,不治而亡的神秘女子,且收留了个来历不明的孩子,今日便有三个陌生男子进村。
这般的巧合,想不将两者联系到一起,也不能!
叶水水神色微敛,下意识的看向正认真听里正将话的小叶然,眸光闪烁。
想到自己先前的揣测,顷刻间便有了计较。
怕是,就是与昨日之事有关,其,有极大的可能是冲小叶然来的!。
“里正,又给您添麻烦了。”叶水水稳了稳心神,一脸的愧疚,“我待会便带着……”
“你这孩子,说的什么见外话,我知你如何想的,你呀,哪儿也莫去,就在这里待着,凡事有我和你大娘在。”里正扬声出言打断道。
叹了口气,“丫头,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即便有心想躲,躲得了这次,躲不了下次,倒不如面对,也许会有另外一番转机。”
叶水水一动,心下大定,里正说得对,是她一时着急,失了冷静。
深吸口气,沉吟些许,便将小叶然放到炕上,拿起放在角落处的布包。
从里面拿出昨日折的夏日红和一块染着些许红汁的石头,用石头将夏日红碾碎,取其汁,抹在小叶然的脸蛋上。
后又去院子里将在外面晾了一宿的,散去不少霉味的小破衣裳拿进来,笨拙却手脚麻利的给小叶然穿上。
“里正,您看这般如何?”
一直静眼看叶水水忙碌的里正,将仿若变了个人的小叶然自上打量了一番。
继而笑了开来,捋着胡须不住的点头,“不错不错,若不是我适才看着你捯饬,还以为换了个孩子呢。”
闻言,叶水水抹了把额上的汗珠。
笑笑:“里正,这孩子的来历,还需劳烦您和大娘一回。”
“好,这个简单,我有一远房亲戚,这事全村人都晓得,到时若真有人来打听,便说这孩子是我一远方亲戚寄养在这的,只是丫头你脸上怕是不能再涂抹这汁了。”
叶水水颔首赞同,“我明白。”
“恩,你春生哥和辛老爹那,不用担心,你大娘那,我待会也去和她通个气。”
叶水水望着里正离去的背影,缓缓阖上眼睑,为里正和大娘惹来麻烦,非她所愿。
突然,脸颊上传来软软的触感。
叶水水缓缓睁开眼帘,霎时间,视线触上一双澄澈分明的大眼睛。
灵动的水光,如同温和暖流,流淌进心底,抚平了她的愧疚自责。
与小叶然注视了良久,叶水水方才舒出一口浊气。
握上他的小手,在颊边蹭了蹭。
“虽不知你究竟是何身份,身负何种秘密,但我既已认了你,定会护你周全,至于欠里正和大娘的,只得来日再还了。”
吃过早饭,里正和叶水水便合力将叶旭宏扶下了炕。
因几日不曾走路,有些不会走了。
还是叶水水在一旁提醒迈左脚,迈右脚,这才渐渐找回了感觉。
最后越走越顺溜。
走完季老头交代的半个时辰,三人的衣裳皆已汗湿。
将叶旭宏扶到先前在院子里准备好的椅子上坐下,叶水水便打了一盆井水。
打湿巾帕,分别给了二人。
此时不是正午,太阳不毒,在院子树底下坐着,还能感受到丝丝凉风。
地上铺着草席子,钱大娘在上面纳鞋垫子,而小叶然则抱着个青色小葫芦,自己玩着,时不时的抬头看眼,与里正和叶旭宏说话的叶水水。
这一幕,落在旁人的眼里,便是温馨的一家人。
但落到王氏的眼里,却是扎眼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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