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闺女，这是你上次封存的香膏？”

叶水水这边的动静并没有遮掩，钱大娘和钱嫂子自然也注意到了，走了过来。

“这什么味道啊，还有这颜色，怎么有点像……”

屎……

最后那个字，消失在叶水水颓败的小脸上。

钱大娘吞了吞唾沫，蹲在叶水水身边，压下捂鼻子的冲动，小声道：“闺女，成功了吗？”

叶水水抬起苦哈哈的小脸，“大娘……”

“唉，大娘在这呢。”

“我，我失败了……”

钱大娘被她委屈的小模样逗乐了，可对上一双可怜兮兮的黑眸，生生忍住了。

“没事啊，失败怕什么，大不了再来就是。”

叶水水幽幽看着一脸大方的钱大娘，“可是二百文一瓶的香油……”

“……”钱大娘成功的咽下哽在喉咙中的笑声，原本满脸的大方，此刻被肉疼取而代之。

恶意满满的叶水水舒服了，果然，自己的快乐，是要建立在别人的痛脚之上。

钱嫂子一头的雾水，听了半天，也没有听明白两人在说什么。

但有一点她明白了，那就是妹子做的戏香膏，失败了。

而她娘为了一瓶二百文钱的香油，肉疼了。

叶水水后悔拿香油的事刺激钱大娘找快乐了。

因为整整一天，钱大娘都不搭理她，不管她说什么，得到的只有两个字——无视。

自外面回来的里正得知此事，笑了半天，却不帮叶水水说两句话，反而有趣的看着一个上赶着讨好，一个冷脸肉疼不理。

这般有趣的一幕，使他一日的疲倦，尽数挥散。

钱嫂子倒是有心相帮，可惜，正肉疼的钱大娘不给面子。

回家前，递给叶水水一个爱莫能助的笑容，上了牛车，和自家汉子五个孩子家去了。

叶水水直咬手帕，求助无门之下，只能再接再厉，厚脸皮的贴上去求原谅。

香膏失败了，她不失望，也没怎么在意，最让她在意的是，钱大娘的心情。

好在，钱大娘也没有维持多久，到了晚间，便恢复了正常，只是……

在叶水水笑的时候，捶两下胸口，念叨两句：“二百文一瓶的香油呦！”

每每听到这话，叶水水整个人便蔫了。

而钱大娘则乐呵呵的又恢复了正常。

经此事，叶水水得出了血泪一般的教训——欠下的，总是要还的！

第二日去镇上时，由钱春生赶牛车驮他们去。

同行的还有钱嫂子和小叶然。

钱大娘不放心小叶然，但碍于五个孙女，只得留在家里，同老伴带孩子。

许是在家里憋得很了，小叶然一路上皆兴奋不已，一双黑玛瑙一般的大眼睛，一会看看这里，一会又看看那里。

片刻也不曾闲下来。

叶水水自知自己忽略了他，因而也不拘着他，随其在车上爬来爬去。

伴随着咯咯笑声，到了镇上。

钱春生去过回香阁，知道怎么走。

待到了回香阁，钱春生率先将有些玩累了昏昏欲睡的小叶然，动作轻缓的抱在怀里。

随后，叶水水同钱嫂子互相搀扶着下了车。

还是那个伙计，刚张嘴招呼，可一看到钱春生怀里趴着的小豆丁时，刻意将音量放低。

尽管是小细节，但由此看得出，对方的细心来。

和上次一样，所有的香囊尽数卖出，甚至到了供不应求的地步。

“叶小姐，咱们打个商量，趁现在这个时节，下次，能不能多送些香囊过来？”

叶水水不动声色道：“掌柜的，你要知道，买不到的东西，才是最好的。”

“自然，叶小姐所言，我亦是明白，只是你也知道，过了夏季，需要香囊的人会锐减，若我们不趁此时机赚一笔，待到了淡季，只怕是……”

“掌柜放心，我对我的香囊有信心。”

贺掌柜也不是个没有眼力见的，深知有些话点到即止，更何况，对方是个聪明之人。

谁知，对方话锋一转，“我也不是不识趣的，这位是我家嫂子，她得了香囊的真传，所做出来的香囊同我别无二致，到时，送来的货，自会比以往的多。”

一听这话，贺掌柜笑了，果然是聪明的，有了先前的话，即便他对她那嫂子做的香囊持怀疑态度，或者有其他的心思，怕是也不能了。

两相交接好后，叶水水将银子收好，因挂心小叶然的情况，便没有多做停留，直接告辞离去。

在去季家的路上，便将当初签下的契书，以及分红一点点的讲给钱嫂子听。

钱嫂子是穷秀才的女儿，读过书，认过字，只不过爹早逝，娘改嫁，亏得里正和她家有点交情，将人接到了自家。

几年相处下来，竟与钱春生日久生情，这才喜结连理。

因此，钱嫂子对于算数和看账册，没有障碍。

经叶水水一番解说，便也了解个七七八八。

“水水姐姐，你来了。”

七儿开门后，原本不耐烦的小模样，在看到来人是叶水水时，顿时绽放笑脸。

叶水水含笑点点七儿的脑门，“瞧你不耐烦的样子，今日可是前来拜访的客人不少？”

“哎呀，快别提了，一上午，我都不知道多少回了，水水姐姐你瞧瞧，我这嘴皮子都要磨破了。”

叶水水被逗乐了，打开适才在路上买的饴糖，从中捻了一块，塞到七儿嘴里。

“这般，可好了？”

七儿嘴巴很小，一块饴糖便塞满了，鼓着腮帮子，双眼眯成一条缝，含糊不清道：“唔了，唔了……”

进门后，七儿将他们引进后院，待他嘴里的饴糖吃完后，这才道：“水水姐姐，你们先稍后，老先生和旭宏哥哥正在前面给病人看病呢。”

“病人？季老先生不是退隐多年了吗？”

七儿人小鬼大的叹了声气，“是啊，可是，这次的病人和其他的病人不同，是从京城来的，还是老先生朋友后代的后代。”

“……”这关系，有够复杂的啊。

“水水姐姐，这小弟弟是谁啊？”自打一开始，七儿便注意到钱春生怀里抱着的小弟弟，只不过性子较为内敛，一直没好意思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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