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汉点点头。
“南溪国的人就算是一群狼,没有了头狼也溃不成军,忠勇侯奉命斩草除根,对南溪国的人一路赶杀至南域,得到诏令才班师回朝。”
“南溪国的人都被杀死了?”
“就算不是全死也应该差不多,要不然以南溪人的秉性,这么多年不会一点事端也不起。”老汉说着叹了口气,不知是为那些被南溪国杀害的人,还是为当年战况的惨烈。
舒洛被老汉说的话震惊到。
能在三个月连夺大庸国六个城池,又与忠勇侯苦战一年时间,舒洛粗略的算了一下当时南溪国的人数也应该在数万人左右。
这么多的人都被赶杀殆尽,那场面又岂是血流成河便能形容的?
这事曾经生活在和平年代的舒洛无法想象的。
“不过六七年前朝廷经历了一番动荡,当时不少官员、甚至还有一位王爷被砍了头,发配北疆的也不少,传闻与南溪国有关,具体是何缘故我们这些当老百姓的却不知晓。”
“竟还有这种事。”
舒洛惊讶瞪大了眼睛,六七年前……宋太太娘家好像也是那个时候出的事,难道也和这件事有关?
“马车上可是舒洛姑娘?”
舒洛正想着,突然听到有人叫她的名字,转头一看,见江氏站在街边,这才发觉马车已经走到了江氏面摊外,忙让老汉把马车停下,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还真是姑娘。”江氏也迎了上来,一眼就看出舒洛腿不对劲,担心的问道,“姑娘的腿怎么了?”
“不小心被瓷片划了一下,不碍事的。”舒洛正说着,视线被江氏面摊前络绎不绝的人流吸引,笑着问道:“这还不到饭店婶子的摊子上便这么多人了,可见最近生意不错呀。”
“还不是托了姑娘的福!”
江氏脸上笑的像是一朵绽开的菊花,拉着舒洛道:“姑娘不晓得,那凉皮真是太好卖了,每日都供不应求,你瞧瞧,现在还不到午时便有这么多人,再过一会人更多呢!”
“生意好是好事,婶子可要注意自己的身子,若是忙不过来请个人来帮忙也是好的。”
前几日方大娘还说她妹子那的凉皮生意好的不像话,舒洛便想江氏这里的生意应该也不会差,如今亲眼看到江氏这里生意好,她自然也高兴,又往前挪了两步,件事可碗里的凉皮都冒了尖,可见江氏做买卖实诚。
“请了请了,不是我舍不得自己,是真的忙不过来。”江氏看样子是真的高兴,脸上一直带着笑道:“自从用了你的法子后,尝过凉皮的没有说不好的,都纷纷嚷着要吃凉皮,外面的食客见了也进来瞧新鲜,这一进来哪里还会走,生意便这样满满的好起来了,人一多我忙不过来,你东来哥又是个温吞的性子,我索性便不让他到摊子上来了,雇了个能干的小伙计,倒是让我轻松了不少。”
“正是应该这样。”舒洛道,“东来哥是读书人,考学才是正经,不该在这里荒废了他读书的时光。”
“姑娘说的是,当初若不是看着摊子上也没什么客人,搅不了他看书,闲暇还能帮帮我,我也不会让他上这来。”江氏笑着说道,显然对现在这样的状况很是满意,她能挣钱养活许东来,供他读书写字,许东来也能安心在家里看书,准备明年的科举。
“今日遇上姑娘也是巧,我正有件事想问问姑娘。”江氏看了舒洛的腿一眼,“姑娘要不要到里面去坐一坐?”
“不用了,我一会还要坐马车回去。”舒洛笑着拒绝,问道:“婶子有什么事便直说吧。”
江氏这才开口说道:“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城东码头上也开了一家卖凉皮的铺子,听到摊子上来吃凉皮的客人说,那家铺子凉皮的味道和咱们家的一模一样,不晓得姑娘知不知道。”
“这事我晓得,是我让他们在那里卖的。”舒洛看着江氏,“可是影响到婶子的生意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一个城东一个城西,隔着一整个京城,哪里会影响我的生意,我是怕姑娘被人蒙骗,所以才多此一问。”江氏赶紧说道,“姑娘不晓得,自打咱们家凉皮生意好起来后,这条街上卖面的摊子也开始卖凉皮了。”
“哦?他们卖的怎么样?”舒洛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事发生,一点也不惊讶反而饶有兴致的问道。
江氏对舒洛的表现有些意外,转念一想又明白了过来,笑着道:“还能怎么样,听来往的食客说,除了咱们家和码头上那家,其他家的凉皮不是软踏踏的便是碎得不成样子,用筷子都挑不起来,辣油也不如咱们家的香,吃了一回便再也不想去吃了。”
“还有两家街上的摊主偷偷使人来吃凉皮,明着是吃凉皮,实际是想打听方子,被我认出来打了出去。”
“婶子厉害啊!”舒洛惊讶的看着江氏,对她竖了一个大拇指。
“那是!”江氏得意的一扬下巴道:“平日我不惹事,却也不怕事,谁想要欺负到我头上来那也是不行的。”
“婶子说的没错。”舒洛迟疑了一下凑到江氏面前道:“不过真要是遇上硬茬了,婶子还是得悠着点,凡事自身安全最重要,犯不着为了一个凉皮方子便与人斗狠,这天气眼见着便要凉了,天一冷,凉皮迟早会卖不动,咱们也该换点别的东西买了。”
“姑娘可想好卖什么了?”江氏没有把舒洛的提醒放在心上,一听又有新的吃食可卖,兴奋的问道。
“想倒是想好了,只是……”
“江婶,辣油不够了,客人还等着呢。”
舒洛刚说了一句话,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子从江婶的摊子里探出头来,跟江氏说了一句,才注意到站在她身边的舒洛,见她看着自己,憨憨的冲她点头笑了一下。
“我这就来,姑娘你看……”江氏记着回去调辣油,又惦记着舒洛说的新吃食的方子,一时不晓得该回去还是站在这里听舒洛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