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自是知道他在鬼扯,只是他摸不透这段大公子的意思,只好颤巍巍的不言一语。倒是彩蝶,竟然还能笑得出来。在霍之粥看向她的时候,甚是倨傲的迎着她,不知道怎的陡生满腔的傲气。
段泽转身,背对着店家道:“段家对待下铺,向来宽容。而今你肯承认错误,我便不再追究,若是有下一次,只怕段家的生意与你占春堂无缘了。”
店家如蒙大赦,哪里还去管这其中原委。须知段家的胭脂卖的极好,若是失了这么一棵大树,且不说被人给穿小鞋了,便是无人阻挠,收益也会大不如前。
段泽走到凌霜身边,右手一伸,店家恭敬的捧着包好的胭脂递过来,段泽将它交与绿湖,绿湖美滋滋的看向彩蝶,欢快的垂在一侧。
“身子可好些了?”段泽轻声问,那声音这般轻柔,简直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凌霜回道:“好些了,多谢公子挂念。”
霍之粥闭着眼睛,嫌恶的翻了个白眼。
一旁的彩蝶却忽然怒气冲冲的下了阶,嚷了声“我们走”,胡曼便诚惶诚恐的跟她去了。
此刻,段泽忽然间又站得远了些,也许就在刚才霍之粥望着彩蝶背影的时候,他退步离开了凌霜身前,以至于霍之粥压根没有发现。
正想着段泽会不会嗔怪她,肩头忽然凑出一张面孔,疑惑道:“你要服侍的人就是他?”
霍之粥被吓了一跳,含糊的点点头。
段泽忽然来到身前,霍之粥本以为他是冲着自己来的,却不想他在打量着蒋念柳,“这位小公子,咱们可是在哪里见过?”
蒋念柳唤了声“段公子好”,十分有礼的客气道:“蒋世楼乃是家父,年前公子同家父于府中见过。”
段泽了然,“原来是蒋老板的公子。”
蒋念柳微一颔首,段泽却冷冷对霍之粥道:“马上给我回去。”
霍之粥讪讪的瘪瘪嘴,双手合十的朝蒋念柳拜了拜,表明今日是她失策了,一切都按照计划来,蒋念柳自是点点头,表明一切无妨。随即极不情愿的跟在段泽身后,一旁的凌霜却忽然轻笑出声,霍之粥看向她,然后朝段泽身后做个鬼脸,意在表明,这人真是烦得很。
凌霜淡笑着,一旁的绿湖却敛了色,怎的,难不成这小丫头看上姓段的了,见不得人说他不好?可方才她不还是笑的正欢吗?
甫一回头,呵,段泽这家伙正无声的瞅着自己呢。
霍之粥灰溜溜的行在一旁,这家伙不动声色就盯着人看、不声不响的就来到人前的毛病可是得改改了,长此以往,只怕段泽还没离开京州,霍之粥就年纪轻轻得了心疾。
凌霜作了礼,送别段泽离去,霍之粥亦步亦趋的跟着,又是追的太紧,直接撞上段泽的后背差点趔趄,又是踩到段泽的后脚跟,险些将段泽绊倒,如此冒冒失失,惹得绿湖一阵轻笑,便是凌霜那一贯霜色的眸子也涌出了几丝柔软。
没想到风雨不讳的段泽,竟然也会有这么狼狈的一天。
只见段泽回身望着她,脸上写着,你再撞一个,你再踩一个?小心我把你的头给拧下来,把你的脚做成红烧蹄子。
霍之粥同他呆的这样久,早已经能够轻而易举的看出他不言不语的面孔之下,是何等的风雨欲来,忙陪着脸笑道:“对不起公子,我这便走远一些。”言语间,已离了他十步之远。
岂料段泽压根不吃这一套,眨眼的愠怒突然消失,转而换上一张明眸春蚕的笑意,看的霍之粥当即一紧。
她低头琢磨着,惴惴不安的跟在后面,直到回了客栈段泽将她抵在桌子上,气息相交间,这才明白他那个笑背后的意思。
段泽搂着她的腰,歪着头,像是吸血的恶魔一般,盯着霍之粥莹嫩粉色的颈间,一丝魅笑闪过。
霍之粥眉心一蹙,那人的皓齿已经咬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