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依旧。
如注的大雨打在阳台石壁上,发出“吧嗒、吧嗒”的重响。
朱啸天困地要死,却辗转反侧地睡不着。直到阴冷的水汽从阳台外缓缓漫进来,才稍微驱散了心头的焦躁和闷热。
不知过了多久,有滴冷水落在后脖上。
冰冷的触感滑下去,打地铺的朱啸天被冻地一个哆嗦,汗毛直接就竖了起来。
他抬头。
四周昏暗,水晶吊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熄灭了,只有里卧的壁灯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暗红的帷幔照得半透,映出里面的帝王床。
那里坐着一个人。
一动不动。
草。
朱啸天猛地打了个寒颤。
他狠狠咽了咽口水,伸手去拍地铺上的人。
连拍三下,赵磊依旧睡地很沉。
朱啸天:“……”
他嘴唇蠕动两下,又伸手去拍兽皮长椅上的另一位。
纪芭蜷缩成一团,也睡得很沉。
朱啸天心说“我日”。
他僵硬地绷直脊背,死死咬紧牙关。
壁灯突然一闪,灭了。
四周陷入黑暗。
朱啸天倒吸了口凉气,听见窸窣的布料摩擦声,床上的东西好像在动。
他膀胱一紧,“不能尿、不能尿。”
就在他咕哝的时候,壁灯忽明忽灭地亮了起来,那个女人就站在帷幔前。
“操!”
不是顾佳佳。
她皮肤很白,白地像是在雨水里泡发了……
那具不停爬楼不停跳楼的尸体……
朱啸天额上瞬间就布满了冷汗,想尖叫,却根本出不了声。
眼睁睁看着那个女人僵硬地朝他走过来,诡异地崴着头,“你-来-了,你-来-了。”
死气沉沉的目光紧紧盯着他,一遍一遍像是录音机回放,“你-来-了,你-来-了。”
朱啸天脸色苍白。
尿了。
“啊啊啊啊啊!”
他终于失声尖叫,转身就要跑,却发现自己竟站在滂沱大雨中!
女人跳楼摔死的位置!
“卧槽!”朱啸天吓地直接摔地上。
身后,有只冷冰冰的手搭在他肩上,“你-来-了,来-教-我-孩-子-读-书-了。”
“谁他妈教你孩子读书!我初中都没毕业!”
朱啸天骂骂咧咧,拿起脚边的东西就往后砸,却被骨节分明的长指擒住,胳膊直接被扭到身后。
他刚要骂人,被当头泼了盆冷水。
朱啸天呛地猛咳两声,等缓过神的时候,觉得刺眼——
卧房内,奢靡璀璨的水晶灯,光芒熠熠。
赵磊和纪芭两脸懵逼地盯着他,朱啸天傻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就好像是场梦。
可他哆哆嗦嗦地瞥了眼裆下,那片湿漉漉的痕迹,却又是真的。
朱啸天狼狈地夹紧了双腿。
“清醒了?”低沉的嗓音居高临下。
朱啸天懵了,“什么清醒了?”
靳彦泽危险地眯了眯利眸,手冷冷松开,“你要杀她?”
朱啸天更懵了,“啊?”
赵磊说:“我一睁眼就看见你拿了把水果刀,砍......砍顾佳佳。”
“不是!”朱啸天整个人懵逼了,急地跺脚,“我刚才看见跳楼的女人了!就坐在床上!”
“就这!”他指了指,可下一瞬就说不出话了。
他手上拿了把水果刀,全是血。
而顾佳佳苍白地靠在床上,纤指死死捂住脖颈的位置,有血不断渗出来。
殷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