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啸天像是被抽走了浑身血液,呼吸都是一滞。
他僵硬地扔掉手里的水果刀,结结巴巴:“你……你、你没事吧?”
顾佳佳觉得自己被问出一脑门金光。
她没事能捂血吗?
打番茄?
“对、对不起!”朱啸天顶着送葬脸“砰”地一声跪倒,直接装高位截瘫:“我……我给你砍回来?”
卡姿兰大眼睛在他白白胖胖的身上转了一圈。
作为气性又小又不装的女混蛋,顾佳佳“呵呵”两声。
朱啸天疑惑:“???”
“她的意思,”靳彦泽倨傲地转了转寓示滔天权势的腕表,英眉间的冰冷,带着强大的压迫力,“皮太厚,不屑砍。”
顾佳佳:“......”
朱啸天:“……”
来自脂肪的保命符。
她懵懵然地瞟了眼靳彦泽,脖子就伸了一下,却抽痛了摁在上面的掌心。
顾佳佳倒吸了口凉气。
靳彦泽冷哼,凌厉的目光从眼尾剜下,睨了她一眼。
只一眼,就逼仄地令人胆寒。
像居高临下的地狱撒旦。
靳彦泽沉声吩咐:“纪芭,给这个作死的处理一下伤口。”
顾佳佳:“???”
听听这咬牙切齿的话。
“老大……”纪芭愣住,哆嗦着托了托鼻梁上的超厚老花镜,“我、我晕血啊……”
靳彦泽:“???”
赵磊说:“要不我来吧,学的临床医学。”
靳彦泽冷哼两声。
赵磊:“???”
讲个鬼故事,大佬的气氛吃人。
靳彦泽将袖口挽了两卷,露出的半截小臂上,削薄的肌肉微微绷紧,让他浑身都透着兀傲而凛冽的气场。
他说:“我来。”
一句话,三个求生欲极强的“蹭蹭蹭”动作。
朱啸天扯下帷幔,赵磊端来水,纪芭在梳妆台上翻出镊子和酒精。
然后三脸屏息,看着顾佳佳摁在脖子上的手松开了。
她脖子上没有伤。
微绻的掌心却在抽搐,鲜血不断地往外涌。
朱啸天拿刀割她脖子的时候,她伸手挡下,掌心被剜了二分之一。
纪芭一个晕血就倒了。
而两只钢铁直男看地心惊肉跳。
他们蛋疼。
到底要多忍耐,才能挨下这样的剧痛。
这个不折不扣的女混蛋为了不让朱啸天有心理负担,竟然还“呵呵”。
靳彦泽看着她掌心的伤,危险又残佞地眯了眯利眸。
骨节分明的长指,用镊子夹了块干净的碎布,沾了酒精。
顾佳佳咬牙:“你轻一点。”
他低声:“好。”
某位伤患恹恹地垂着脑袋,长发从耳畔滑落,她蹙眉的可怜模样就湮没在了阴影里。
靳彦泽敛着利眸,讳莫如深的眼底犹如禁区,让人窥不得丝毫情绪。
他似乎不为所动,冰凉的碎布按上了她掌心那道狰狞的伤口。
顾佳佳痛地筋挛。
她弓着背,纤细的肩胛骨便露了出来。
“疼。”她说。
微微仰头,就看到了他冷峻的侧颜,靳彦泽说:“忍着。”
顾佳佳咬唇:“好。”
温热的鼻息落在他手上,靳彦泽僵了一下。
床的侧边是梳妆台,上面有扇镜子。
他看到自己在给她上药。
而她在看他。
靳眼泽鬼使神差地说:“忍不住就别忍。”
顾佳佳问:“真的?”
靳彦泽:“嗯。”
顾佳佳:“啊啊啊啊啊啊!”
靳彦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