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一大早,她便被苏竹的人请到了中厅。
苏鸢初到中厅时,便觉着屋里氛围异常。
苏竹与苏李氏端坐上首,而青姨娘却被绑住手脚塞住嘴扔在地上。
直至苏竹将她遇险之事提出来时,她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是让苏鸢诧异的是,这幕后主使竟是只见过寥寥几面青姨娘。
“可......”苏鸢不解:“女儿与她无冤无仇,她这般害女儿是为何?”
苏李氏面色阴沉,似是怒火中烧。
她指着青姨娘呵斥道:“你只因觉着鸢儿挡了你两个女儿的路,便要下此毒手。你好狠的心肠!”
末了她又转头望向苏竹:“大人难不成还要心软吗?”
挡路?
苏鸢忽的明白了什么。
先前苏鸢还未归府,她那两个庶妹便是父亲唯二的骨肉。
可如今她回来了,便是嫡女为重。
可......这青姨娘的野心未免太大,一介庶出也敢肖想嫡女的待遇吗?
这一次苏李氏是真真动了怒。
苏鸢还是头一次听到母亲称呼父亲为“大人”。
苏竹脸色也不好,却也没有反驳苏李氏的话。
他正色道:“夫人放心,她罪有应得,为夫定不会心软。”
事已至此,苏鸢也不好再多言。
此事也只能任凭苏竹做主。
再者......苏鸢虽不是睚眦必报之人,却也不是能为害得自己差点丢了性命之人求情的活菩萨。
苏竹乃一家之主,处事定然妥当。
还未到第二日,苏鸢便听闻那青姨娘被秘密处置了,对外却宣称病死。
连灵堂都未置办便草草下了葬。
听闻这消息时,苏鸢不禁感慨。
这青姨娘好歹是良妾,如若安安分分也是能荣华富贵一生的。
可她错就错在野心太大,妄图指染不属于她的东西。
而苏鸢那两个庶妹,则由苏李氏选好人家备好嫁妆,待及笄后便出嫁。
也算是仁至义尽了。
就当苏鸢觉着此事已了时,一道圣旨却将她的心绪打得七零八落。
鎏金国有一大事——皇储选妃。
各家适龄贵女需参加宫宴,一展才貌。
苏鸢初闻时并未放在心上。
她还未及笄,自然算不得适龄。
可......
“使者,这是不是宣错了?”苏鸢猛地起身,不可置信的问道。
那宣旨使者惶恐道:“苏女郎这话可说不得,这般要紧的事奴怎会出错呢,这可是要掉脑袋的。”
苏鸢还想多问,可宣旨使者却不敢再久留,忙让下边的人出府,就连打赏都没拿。
“怎会......”苏鸢觉着这圣旨好似千金重,她觉着自个胸口都要被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一旁的苏李氏瞧她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忍不住忧心:“鸢儿你......”
“母亲,女儿还未及笄,当不得适龄贵女,如今却有圣旨来宣,定是天家那儿弄错了!”
苏李氏话音才起,便被苏鸢打断。
她面色泛红,显然是慌急了。
苏竹恐她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当即板着脸呵斥:“住口!传圣旨的事怎能有差,你这般指着圣上,怕不是迷瞪了!”
“父亲......”苏鸢从未见过苏竹这幅模样,被吓得面色惨白。
苏李氏见状,心疼极了,脸也拉了下来。
她眉头狠狠蹙了起来,怒瞪苏竹:“大人这是做什么?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何苦吓着我的鸢儿!”
苏竹自知理亏,也觉着方才对苏鸢的态度有些恶劣,便放软了语气:“有事咱们进屋再说,杵在这儿也不像话......”
苏李氏嗔了他一眼,转身挽住苏鸢。
她柔声道:“此事事关重大,鸢儿先放宽心,你父亲定会帮你要个交代。”
“当真?”苏鸢狐疑,眼眸里满是水雾,瞧得人不禁心生怜惜。
苏竹心软,当即便应了下来。
苏鸢在苏李氏的陪同下回了住处,却转身把自己关在房里。
虽说这圣旨只是让苏鸢去参加宫宴,可她听闻与她一道的贵女都已及笄。
却独独她......
苏鸢将自己关在房里整整一天,无论外边的人怎样劝都不愿意出来。
直到苏李氏将黎酒请了过来。
苏鸢见到黎酒的时候,再也忍不住泪水。
“黎哥哥......”她扑进黎酒怀里,心中万分委屈。
她不愿当什么皇储妃,她不愿嫁与他人,她只要她的黎哥哥。
黎酒心疼地为她拭泪,宽慰道:“此事还未有定数,你先放宽心,我不会让你嫁给他人的。”
“可......”
苏鸢觉着这事没有那么简单,她内心的不安告诉她不能去。
但瞧见黎酒那坚定的神色,她只好将心中的不安按捺住。
-
又一日。
苏竹才从宫中回府,苏鸢便寻了过去。
可没想到得到的答案却是:“并未出错,鸢儿确需参加宫宴。”
“我不愿!”苏鸢心中大乱,不顾礼节冲了出门。
苏竹忙让人阻拦。
可事发突然,又加上侍女下人们都不敢伤了苏鸢,便让苏鸢莽莽撞撞地跑出了府。
街上依旧热闹,可苏鸢却觉着心中悲凉。
她不信巧合,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走了不知多久,她才觉着脚底酸痛。
苏鸢环顾四周,发觉过路的人都在瞧她。
她这才发觉自己因冲动出府,身边一个侍女都未带。
苏鸢顿时觉着心慌。
她太冲动了......
忽然,她余光瞥到一个身影。
那身影万分眼熟,他手中玉笛也分外显眼。
是元玥!
跟在他身边的还有先前见到的徐威将军之子徐钰。
苏鸢想到圣旨之事,顿时怒火中烧。
她不管不顾地跟了上去,全然不顾周围环境的变化。
直至她跟到一个小巷子里,才发现人已经不见了。
瞧着周围僻静的环境,苏鸢不禁后怕。
她忙转身离开,却发现自己身后不知何时跟来了几个痞子模样的男人。
“你们......”苏鸢小心翼翼地往后退。
为首的那个男人一脸淫笑:“哟,这谁家的小娘子,生的可比天仙还好瞧。”
苏鸢眸中闪过一丝厌恶,面上却佯装惊恐:“光天化日之下你们想做什么?”
苏鸢话音刚落,那三个男人便哄笑起来。
为首的男人调戏道:“这白天自然不好嬉戏,若是小娘子跟哥几个走啊,到了夜晚咱保准将你弄得欲仙欲死。对不对啊兄弟们!”
“对!”
苏鸢心中那股恶心感愈来愈浓,她将手背在身后,那只白嫩的小手中紧紧地拽着一个纸包。
那三个男人见她手无缚鸡之力,便放松了警戒,步步逼近苏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