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宫女领着寒雪走到了后门处,果然堆着一小筐一小筐的黑炭,粗数一数就有二十来筐。小宫女对她道:“小厨房就沿着左边这条小道直走,我可不陪你了。”
晚霞已经下来了,但是天气仍然闷热,寒雪挽起了袖子,搬了两个来回已然汗流夹背。纱做的衣裳变得紧贴在她身上,黏糊糊的。可是她顾不得那么多,就想赶紧搬完,好回到于妃身边。
但是毕竟是个十四岁的少女,搬了快二十筐以后,终于在搬起最后一筐时,脚一软,摔倒在地,炭也撒了一地。
寒雪吃痛,抬起右手,才发现右手的手掌被炭给戳出了血,而衣服上也沾满了黑色的炭粉。
她坐在地上,险些哭了出来。
突然,一个身影遮住了照在她身上的淡淡的余晖。
她抬头一看,愣住了。
那个男人正含着微笑看着坐在地上快含不住眼泪的她。
寒雪赶紧用袖子擦擦眼角,从地上站了起来。
她瞬间想起自己有多狼狈。
而本来,她应该巧笑嫣然,清雅秀丽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转念一想,她把右手一藏,藏到了身后。
“柳——寒雪,怎么,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不许朕看到?”司马彦饶有兴致地问。
寒雪嘟着唇,将右手一伸,伸到了他的胸前。
谁知面前的男人却先吩咐站在不远处的一个中年太监:“多福,去,拿件衣裳过来。”
寒雪这才发现,男人的身边还站着一个中年太监。
多福张口结舌了半天,这个时候才缓过神来:“是,是,奴才这就去。”
“这件衣裳是于妃的吧,朕记得那些年所有进贡的浣溪纱几乎都送去她那里了。”皇上轻笑道,“看来于妃娘娘对你还不错。”
他的眼神落在了被汗水浸湿而紧贴着纱衣的玲珑有致的身躯上,才几个月不见,这小丫头似乎又长大了些。
她手心里那道被脏污和鲜血浸泡着的伤痕,仿佛是在白玉一般的花瓣上硬生生用刀切上了一道。
司马彦皱了皱眉,抓起她的手,放到自己面前仔细看了下。
还好,看着吓人,实则伤口并不很深。
不过这小丫头的冰肌玉骨上如果留下什么伤疤,以后可不好看。
“有哪里碰着磕着不舒服?”他极有耐心地问。
寒雪又将袖子挽起了一些,露出白生生的细腻手臂。
“这里疼。”说着,她似有似无地将自己手臂向对方的手上又蹭了蹭,司马彦一时没握紧她的手,手心便滑到了她白腻的小臂上。
触手如沁凉的软玉,司马彦握住她的手臂,没舍得就这么放开。
“揉一揉可能就不疼了。”寒雪含着一点点泪花,睁大乌黑清澈的眸子,望向了司马彦。
司马彦心一颤,猛地松开她的手,他不由得想起那些承欢的女人们为了讨他的爱宠,而故意说的一些话。
但是他的念头刚一闪过,面前的柳寒雪就自己用左手揉起了右臂来,嘴里还在雪雪呼痛。
司马彦不由自嘲地一笑,自己如此杯弓蛇影,竟受一个小女孩的惊吓。
可那天真中隐约含着妩媚的眼神,和娇嫩甜美的嗓音,却着实让他有些想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