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雪想起那句“别怕”，竟有些不知所以然起来。

她不知道司马彦是不是被她“诱惑”成功了，倘若成功了，那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他为什么不更进一步，而只是握住她的双手，并且很快又放开了。

但如果，她没有成功，那样关怀和温暖的话语，除了抚养她长大的老驿丞，她没有从别人嘴里听到过。

她跟在皇上的行驾后头，送他们出秋霞宫。

司马彦并未即刻坐轿，而是步行而出。

走出了宫门外，他转头看了看门楣上刻着宫名的木牌，眼神又落到了那个悄悄跟在后面的清丽身影上。

说是来看于妃的，其实还是为了想看看这个丫头。

对于妃，他早已没有爱恨，九年，足够一个男人忘记一个女人，何况，是一个不会缺少女人的帝王。

现在，对于妃，他心里只有一丝照顾女人的责任，毕竟，她还是他们儿子的母亲，而且，也陪伴他好几年。

“多福，你去把秋霞宫那个宫女叫过来。”

多福楞了一愣，秋霞宫那个宫女？是谁？

他转眼一看，明白了。

寒雪跟着他来到了司马彦的面前，还没等对方说话，从怀里把那天包扎手上伤口的帕子拿了出来。

她早已清洗干净，叠得整整齐齐，用双手递到了他面前。

司马彦疑惑地看了她一眼，这是？

“皇上，上一次，在贵妃娘娘的宫外。”她简单地解释了几句，脸上却露出了羞涩的笑容。

很多年以后，司马彦回想起来，觉得自己就是逐渐沉浸在柳寒雪这种羞涩又妩媚的笑容里，渐渐无法自拔。

不过，现在的他，只是觉得这个小丫头的笑容极美，又有几分纯稚。

他伸出手去，想触碰下那个笑容，临时又改了主意。

他接过帕子，笼进自己的袖内。

“回去吧，好好照顾你们娘娘，有什么事的话就去太医署请吴太医。”

“是。皇上。”寒雪垂下头答道，又加了一句：“皇上也要常常来看于妃娘娘才是。”

“嗯。”司马彦随口答道。

“寒雪会每天等着皇上来。”

司马彦挑了挑眉，这句话，听起来总觉得有些许奇异。

一旁的多福忍不住别过脸去，无声地咳了一声。

这个叫柳寒雪的小宫女，真的很敢说话，而自家主子，偏偏还吃这一套。

“那你就等着。”司马彦丢下这一句，上轿子走了。

寒雪等他们走得影子都不见了，才慢慢关上宫门，走了回去。

刚走近了于妃的寝殿，慧芝正从里面出来，看见她，不悦道：“你跑哪儿去了，才太医院送来了药，立等你煎药呢。”

“是，我这就去。”寒雪答应着，往小厨房走去。

她琢磨着，自己的话有没有起作用，皇上会不会再来看于妃。

等了十几天，除夕那日，皇上倒真的来了，不但自己来了，还带着于妃的儿子司马凌一起来了。

那一天后，司马凌曾经来过秋霞宫几回，可是寒雪因为各种事，都不得见。除夕本来住在储辉宫的皇子皇女们都回到各自母亲身边，即使生母去世，也由皇后这个嫡母接去。本以为只有司马凌来，却不料那日下午，宴请完宗亲的司马彦，竟带着儿子一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