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吃了点粥,寒雪又趴回了床上,告诉宫人们自己还要补觉。
她睡得正香,却感觉有人正在打扰她的清梦,嘟嘟囔囔地睁开眼睛,发现又是昨夜的那个男人。
想起昨晚的事她脸上一红,却伸出双手勾住对方的脖子。
“欺负我。”她娇嗔地用雪白的手指点了点男人的面庞。
男人抓住她的手指,放到唇边亲了一下,笑道:“以后天天欺负你好不好?”
“不好。”寒雪看到他满眼的宠溺,心中也有些甜,嘴里这么说着,手臂上却用了点力,把他勾向自己。
“不好?那朕再不来了。”他笑着逗她。
“不来就不来。”寒雪放下胳膊,缩到了床的里头去了,却用一双晶莹的眼睛偷看他。
司马彦微叹口气,将她搂进怀中。
“寒雪,朕真怕宠坏了你,以后怎么办?”
“以后?”寒雪伸出右手,拿手指描摹他面庞上刚硬的线条,“皇上只要一直一直宠寒雪下去不就好了嘛。”
司马彦忍不住笑了,这小丫头,怕是很会吃醋。不过,他现在的心神倒都挂念在这座听雪阁,宠坏了就宠坏了吧,都是他的女人,翻出天去,不过在这后宫之内。
何况,这样清丽娇嫩的少女,正是应该宠的。
看她耍耍小脾气,哄她回心转意,也是一种乐趣。
只是一点,不能恃宠而骄,不能对他有心思。
看多了宫里女人们之间的事情,司马彦现在,只想要一个顶顶单纯,完全依赖着他的少女。
“朕现在就宠坏你。”带着浓浓的情意和占有欲的话一出口,他便朝身下的少女吻了下去。
双木端着一盆用来换火炉的新炭,正要进寒雪的寝室,却见一个叫琴儿的大宫女冲他挥挥手,示意他回去。
琴儿把他拉到外屋:“你怎么这么没眼色,皇上在娘娘屋里呢,你进去干嘛?”
“我……火炉的炭快烧没了,我进去换。”
“你呀,真是个小太监。”琴儿拉拉他的耳朵,“回去吧。”
双木呆呆地捧着炭盆,走了出去。
“小太监”三个字,刺痛了他的心。
听别人说,在他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决定好了终生的命运。
谁让他的父亲是逆王谋反的第一号得力干将。他的生母是个侍妾,在牢里生下他不久,就病死了。他的成年的几个哥哥都战死了。嫡母,庶母和姐姐们,被卖去做了官妓。
按律,未成年的儿子,是要入宫为奴的。
本来,他应是父亲最钟爱的幼子,却被家里的教书先生抱进了宫。
教书先生没告诉过他真名,只说受了父亲的大恩,无以为报,只能用这残躯照料他长大。可是,他终逃不过与先生一样的命运。
但是,他从来不知道,正常的小男孩,应该怎样长大。
先生带着他一直做着宫里最累的杂役,教他读书识字,教他各种为人的道理,却在某一天的深夜,悬梁自尽了。
管事的太监觉得他眉清目秀,可以去后宫服役,就把他给带了出来。
看到听雪阁的主人的时候,他却没来由感觉有些心慌,所读的圣贤书都化为了乌有,他觉得心里某块地方在苏醒,可是,等他去看时,那块地方却是残破的。
他放下炭盆,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水滴从脸上滑落,他摸了一把,这才第一次知道了眼泪的温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