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整个冬天，寒雪的日常就是看书游戏做女红，然后安安心心等司马彦晚上来看她。

不管多晚，司马彦几乎每晚都来，有时还会给她带上一点小惊喜。

像东洋进贡的妆镜，西域送来的香粉，姑苏的精致小绣品，总有寒雪没见过的新鲜玩意。

司马彦也乐于见到喜爱的少女对着他甜笑。

一时之间，整个宫中都在流传着一个无父无母身份低微的孤女，一夜之间变成皇帝宠妃的传说故事。

甚至引得其他小宫女心里蠢蠢欲动，也梦想能一步登天。

冬雪化尽，树木含苞的时候，寒雪便想着，应该去看一看于妃了。

平日里她遣春晓去秋霞宫送东西多一些，她便叫来春晓，让她打点些东西，明日带上，随她一起去秋霞宫看于妃。

她正吩咐着呢，忽见双木从外头急匆匆地进来：“外面，外面有个姐姐，说她叫慧芝，要见娘娘。”

还没等寒雪说话，慧芝已经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寒雪！寒雪！”说着上前抓住寒雪的袖子。

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也跑得气喘吁吁，对寒雪不住解释：“娘娘，我们拦不住她。”

寒雪让他们下去，便焦急地问：“怎么了，是不是于妃娘娘出什么事了？”

慧芝流着泪道：“娘娘她……她快不行了。”

虽然早听太医说过，可这一天终于成真时，寒雪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去请皇上了吗？”

“小董子去请了。娘娘说，还想见你，我便跑来请你去见娘娘最后一面。”

“春晓！”寒雪转身叫自己的贴身宫女，“你随我一起去秋霞宫，什么都不用带，现在就走。”

她心急如焚，连轿子也舍弃了，一路走走跑跑，年纪幼小的春晓根本追不上她，连慧芝都只能跟在她远处。

于妃，千万要等一等。

活到现在，真心照顾过自己的，除了老驿丞，只有这个相处不过几个月的于妃娘娘。

好不容易跑进秋霞宫，她几乎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于妃的寝宫。

于妃正靠在床头，半闭着眼睛休息，面色苍白如纸，瘦得已不成人形。一旁坐着眼睛都哭红了的司马凌，正握着她的手。

她的眼泪刷地流了下来，抑制不住地伤心难过。

“于妃娘娘！”

于妃的眼睛微微睁开，见到是她，勉强微笑了一下：“寒雪，你来了。”

“娘娘……”

“别哭，寒雪，再等一等，等皇上来了，我再说话。”于妃喘着气，似乎说话也成了一件费力的事。

好在司马彦很快就到了，见到寒雪也在，微微有些吃惊。

于妃便说出了她的请求：“皇上，锦书一辈子没有求过您什么，如今臣妾也快去陪伴锦时了，请答应臣妾一件事。”

“你说。”司马彦抓过她另一只手，握进手中。

于妃休息了一小会，才又接着说话：“臣妾的凌儿，自幼不在母亲身边长大，如今亲生母亲又将要舍弃他而去，臣妾想替他求个养母，继续教养他成人。”

司马彦看了看一旁正在擦着眼泪的寒雪，有些惊讶：“你是说，寒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