锡这种东西就是连工厂里也是少见的很的，两个十指不染阳春水的少爷有怎么会得到手里的呢？

沈言绾沉思了会儿，问到：“这停尸的房间有什么人进去过呢？”

老太太微微挪动了年迈的身体：“这停尸房只有大太太和秋思的妻子儿子进去。因为这大太太的脾气你们也见得到，根本不会让别人靠近，如果不是我要求所有人来拜会张大帅，她都不肯出来的。对她打击太大了。”

老太太口中的秋思就是大少爷的字。

顾慕眼前一亮：“不，还有二太太，二太太为什么在大家都在前厅的时候独自和丫鬟一起去停尸的地方呢？”

老太太今天经历的事儿太多了，老太太的头疼症又袭来，表情也变得疼痛难忍：“我年纪还是大了，你却一定要好好调查的。”

顾慕上前一步扶着老太太，还时不时在老太太的头旁的穴位上按摩着，道：“奶奶，我一定竭尽全力。”

老太太欣慰的转身回了屋子。

就只剩顾慕和沈言绾了，沈言绾问到：“为什么不通知巡捕房？”

顾慕听后，轻轻看了沈言绾一眼道：“若是与家里的人无关也是可以的，但是一旦与自己家人有关，以老太太的性格怎么会让更多的人知道这么丢人的事？多半会自己吞下这件事。巡捕房出面还是麻烦。”

沈言绾和顾慕缓缓经过停尸房门口的鹅卵石隧道口，这儿倒是清净了不止多少。

顾慕突然想起来，神情好像在怀念什么，大拇指不停的摩裟中指。

沈言绾倒是很惊讶的问顾慕：“你不会还很怀念这个地方吧？”

顾慕略微嘴角上扬：“怎么可能呢？只是想起以前我有一次就跪在这个鹅卵石路上，任这两个名义上的大哥羞辱的模样。”

沈言绾觉得到顾慕的难过，其实有的时候沈言绾真的觉得顾慕其实就像是另一个自己，或是什么连体婴儿一般，沈言绾知道这个时候，她不应该说些什么，因为顾慕比起不痛不痒的劝慰更希望别人不要可怜他。

沈言绾没有说话，同样顾慕也没有。

沈言绾随手摘下一片碧绿的可爱的叶子：“那你到底为什么掺和到这里来，你不是一向号召自由的？”

顾慕叹气：“还不是因为倒霉催的你和胖子吗？你们一个两个都有事情还舍不得离开，而且还需要我帮忙的，我一个人哪能那么出奇的聒噪呢。”

沈言绾掐腰，脸微微鼓圆了道：“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骂我呢。”

终于他们停留在了停尸房的门口，停尸房的门口上白布张扬肆意的横荡着，好似在恐吓来往的人们一般张牙舞爪的。

顾慕在沈言绾前面推开门，门吱扭一声就戛然而止的打开了，两副棺材盖子已经被凌乱不堪的起开了，一个扭到一边，另一个扭向对侧，看样子是手忙脚乱的翻动过的。

沈言绾叹息声连绵不止：“哎呀哎呀，不亏是大户人家啊，啧啧啧，陪葬品都这么丰盛，就差下棺了吧。”棺材中摆满整整齐齐的花瓶玉器，甚至扳指衣物都干干净净摆放两层，唯独棺材的中间有些黑色炭状的粉末，但是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了。

顾慕早也是看过一遍的比较熟悉，顾慕是医生，虽不是法医，但是也能说道一二，只不过就这点线索也得让顾慕好好化验一番才可能有些进一步了解。

沈言绾又深思熟虑一下后提醒顾慕：“看来这不是什么贼啊，这首饰什么的没有什么带走的。”

顾慕双眼低垂也紧着看了一眼棺材，果然棺材里的别的东西都稳稳当当的放在尸体两侧而且这饰品看样子为了美观还特意的对称放置着。

沈言绾冷傲的眸子微微颤动：“看来这个人是查好了你要来验尸体的，就是为了瞒你啊。还有那个二太太什么时候不能跟大太太说去看看两个不是自己儿子的少爷，而非要等到大太太不在的时候来呢？”

顾慕心里的确也这样想着，可是究竟是谁呢？这一团一团的谜团真的让人纷乱间就要落入什么漩涡一般。

顾慕微微正了正神，掏出袖子里的怀表，道：“正午了，沈言绾你饿不饿，要不要先回饭店吃点东西，下午我们再去工厂了解一下情况。”

沈言绾也是奇怪，顾慕没说这话的时候，沈言绾一点饿意都没有，但是说完后，沈言绾的肚子还真的叽里咕噜的饿意肆虐，沈言绾早晨便没有吃什么，却用玉手点点顾慕的额头：“善解人意。”

沈言绾和顾慕很快的速度就回到了明月饭店。

此刻的沈言绾和顾慕都在合计案子，三天时间真的难的很。

蓦的，沈言绾真真切切的听到三楼传来花瓶打烂了的声响，叮叮哐哐的声音，顾慕也扬起了下巴，周围的客人也有的把眼儿时不时瞅了一眼。

沈言绾明眸善睐冲着顾慕道：“哈哈哈，胖子回来了。”

顾慕重重拍了拍自己的头：“哎呀，这回来一趟，我这大洋就一把一把的花啊。”

沈言绾三步两步就往三楼赶，刚到三楼空气中突然安静了起来，顾慕赶在后面，这突然令顾慕有点害怕，万一这并不是胖子而是想锁顾慕命的杀手，沈言绾这般毫无防备的进去，让顾慕焦虑不安，立即赶上去。

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个白白胖胖的男人握着沈言绾的手大泪小泪的，男人脸上全是多余的婴儿肥样子大抵比沈言绾小一些，一身黑色的中山装显得根本不符合他的模样。

满地的碎花瓶，左侧是沈言绾和胖子，沈言绾倒是特别高兴的，而右边的是陈墨香，陈墨香在右边愣神儿，眼角还有泪痕。

顾慕：“……”多虑了。

沈言绾眼睛里都冒着欣喜：“酒呢？”

胖子失落至极：“你都不想我的嘛？为什么就有酒？”

沈言绾琢磨着也对，顺势问：“哦，那你怎么穿成这样？”

胖子挠挠头：“没啥，买鸡腿的路上让个什么的，给拦了，然后还说穿这身儿衣服就把买鸡腿的钱付了，我就答应了。”

沈言绾这个时候就好像翻到了本极其冒险的好书，亮着眼睛问：“然后呢？”

胖子皱着眉头翻白眼的回忆着：“然后有一堆人追杀我，然后呢，然后呢，我就……”

顾慕接上话：“他就给他们炸飞了。”

胖子不苟言笑的，拍了下顾慕道：“别打岔。”顿了顿又冲着沈言绾喜笑颜开：“但是这小子说的没有错倒是，我刚刚好正在研究新的炸药，于是就真好用上了，老大你也知道，我真好想把基础的炸药的爆炸范围扩大，冲击力更强，但是第一个是个闷蛋，第二个效果的确不错，扩大了三圈，基本上是残废了。”

沈言绾想起来些什么道：“诶，胖子你不是去探险来的吗？”

胖子一脸生无可恋：“老大，别提了，都是骗人的，也不知道是哪个奶奶个腿的，瞎掰的，啥鬼楼啊，就是个钉子户，收了钱还不搬的，装鬼吓唬人，气的我差点把楼炸了，可老大你说过赔不起的尽量不炸，所以我真的动都没动。”

胖子是个纯粹的北方人是那种东北人，所以口语重了些，沈言绾习惯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旁边的陈墨香吓哭了，克制不住的呜咽出来，断断续续的，憋红的脸看的出来，她尽量的忍着呢。

胖子圆圆的眼睛瞪了陈墨香一眼，陈墨香更刹不住车了，噗的一声哭出来了，拿出帕子边擦边哭。

沈言绾拍了下胖子的手背，手背上的肉有弹性的弹了下，胖子目光转向沈言绾，就变得很委屈：“这女的，老大你哪里找来的，刚刚你可没看见啊，这女的在那里写字，你说要写就在自己屋子里写呗。不得，非得在窗户门口写，然后写的什么玩意儿‘王八开火’？给我气的啊，我这刚要打她，结果她居然用老大你那么喜欢的瓶子砸我。”

沈言绾满脸的困惑：“王八开火？这是个什么？”

顾慕嘴唇微抿：“俩文盲啊，陈小姐是不是要写兲烎？”

胖子气的腮帮子鼓鼓的：“你说啥？再说试试？小慕子，说你爷爷我都不行，你还说老大？想死啊？”

沈言绾突然发现顾慕的脚下踩着个花瓶碎片，沈言绾趁机用腿捎到一边去，突然顾慕脚下一落空，一屁股坐在地上了。

顾慕气的简直要背过去血来，一只腿没撑住，又一次跌到地上。胖子竖大拇指：“老大，干的漂亮。”

陈墨香这时哽咽着说：“是是是，是……明亮的天空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