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言绾，胖子，陈墨香和顾慕四个人到饭店随便一个什么地方就坐下了。

陈墨香还是一脸的小心忌惮的看着胖子，胖子吃的开怀，跟沈言绾还对吹了一瓶胖子喜欢的啤酒，一瓶酒下肚，胖子更是什么都往外冒：“老大，咱们下午就去城郊钓鱼，晚上咱们就去欢乐街看洋妞跳舞，哎呀这么一算行程满满的啊。”

这欢乐街是北平有名的夜总会，虽然这风气从上海一路吹过来，但是沈言绾和胖子早就已经是那里的常客了。

顾慕脸隐隐的阴下来：“干什么？你说你们老大本来就不着调，照你这么拐带，更不着调了，而且下午我们还要查案。”手下意识的摩裟中指。

沈言绾酒量极佳，按胖子的话说就是几百个老爷们喝也绝对喝不过，所以沈言绾现在特别清醒。

刚要说些什么，胖子夺了话，怨气冲冲的盯着顾慕：“查个屁案查案，自己的案子自己查，要不是老大义气，谁掺和你那些泥掺屎的案子里。”胖子丝毫不顾及形象的把大腿直接横着放到另一个椅子上。

陈墨香怯怯的似乎想引起别人注意的晃悠了一下单薄的身子：“那个？”

胖子回头就瞪了一眼：“哪个？”

陈墨香嘴里一堆的话憋了回去。

沈言绾对胖子的一番话倒是觉得真实，反应过来：“唉，对呀，干什么绑定我了，陪你查案就算了，怎么还得加班？夜总会不让去？”

陈墨香脸憋的通红道：“女孩子是不能去夜总会的啊，万一有危险怎么办？”

胖子突然恍然大悟转头对沈言绾道：“别说啊，就这句话这女的说的还挺对的，老大你不能去夜总会啊，万一别人有危险怎么办？”

沈言绾胳膊肘怼了胖子一下：“人家怕我有危险。”

胖子佯装疼痛的叫唤了一声，其实沈言绾真的没有多用力，如果沈言绾真的用力了的话，那么胖子现在也应该会身首异处疼痛不止。

胖子咯咯咯笑了起来，就变得像个小孩子：“老大，你去一回，几个男的又是找你喝酒，又是往你手里塞钱塞首饰的，有个别几个因为调戏你，还给人家打残废了。幸亏啊，巡捕房是老楚的，要不然老大你可怎么办？”

沈言绾听见觉得很不满：“对啊，打残疾都便宜他们了，还有那些首饰我都有，太俗了。”

胖子道：“那是最贵的首饰了。”

陈墨香现在已经瘫软在椅子上了，觉得人生无望，落进贼窝的感触尤为深刻。

顾慕静静的夹了口菜给沈言绾：“多吃东西，少说话。”

沈言绾皱紧了好看的眉：“你不气我，是不是感觉没法呼吸？”

顾慕轻轻点头。

沈言绾一个白眼翻过去，用力像是要把碗戳漏的加上来菜。

今天沈言绾觉得空气里都弥漫着自在的味道，于是打算不用汽车，而是选择和顾慕沈言绾胖子一起走去。

其实明月饭店，顾家和工厂三个地方互相离得都不算远，可能就是设计方便管理。

沈言绾开头刚开始是寻常走路结果慢慢的变得连蹦带跳的，胖子和顾慕手里一堆东西，胖子体格好，所以能跟着沈言绾一起连蹦带跳，本来沈言绾长相出众就很惹人注目，现在放肆张扬的笑声在大街上更加引人注目，所有的男人女人都忍不住停下来看看这么风华正茂的女人。

顾慕的步伐向来是不缓不急的，紧紧跟着沈言绾，要知道沈言绾现在一身赤红色略短裙，踩着恨天高的高跟鞋还这样蹦蹦跳跳的着实很危险。

沈言绾的笑声是有穿透力的，动听张扬不遮掩浑身上下满满的自信，让街上的人们都能感觉朝气蓬勃的。

街上现在布满公交车线，沈言绾踩着边沿儿，一步一步跳脱的就像个孩子根本没有人相信这是个杀手，满手血腥的杀手。

三个人于是就这样赶往工厂，其实他们玩玩闹闹的速度还比往日快了些。

快到门口的时候沈言绾猝然回头：“对了，这么多年我都没问，你家工厂生产什么的？”

顾慕叹息：“你真的是厉害啊，我说过没有五十次也有八十次，生产玻璃的产业，毕竟现在比较有权有势的富人都喜欢些玻璃画摆在家中，高雅的雕刻青林翠竹，一般的富人刻牡丹预兆富贵。”

沈言绾一脚蹬在顾慕小腿上：“我日理万机哪能每件事都记得？”

沈言绾其实说忙也忙，说不忙也不忙，沈言绾的行当是那种不开张则已，一开张惊人的行当。

但是她还是很忙，忙着各种享受，在各种玩乐中奔波着！

胖子倒是满不在意的啃着一口汆丸子，磕着瓜子特别惬意。

还时不时的递给沈言绾，沈言绾欣然接受。

这工厂与别家的工厂不同，这个工厂的占地量是惊人的，大抵方圆十里都是顾家的工厂，产业是很大的在这里妥妥的巨大工厂，所有的富人都会在种种场合送来着他们家的玻璃画，这样会显得倍有排面。

沈言绾以前没发现顾家如此有钱的，拍大腿：“顾慕，你赚了啊，以后有钱记得我。”

顾慕用折扇掩面：“如若这个工厂不是如此富硕，怎么可能让两个少爷人脑袋打成狗脑袋？”

顾慕语气缓和，轻咳后深深的说：“虽然这个工厂我无心争权，不过，我也有所耳闻，这个工厂分工明确，自选料，起稿，操作，喷漆到整理都是井然有序的，而且都不是普通的草莽大汉而都是兢兢业业的老实手艺人，这个工厂谁能够创出新的东西，那么谁就工钱加倍，很重视本事，让工人安安心心的只做公益。”

胖子还在吃，而且吃的很入迷。

门口有十几个人把守，衣服饰品都是顾家的人，顾家的人多半不认得这个小少爷，有个领头的看见他们不耐烦的嚷嚷：“这是顾家的工厂，杂七杂八的别在门口晃悠。”

胖子这个时候刚从美食中回神，就听见这么一句，于是更加蛮横的喊了回去：“跟你爷爷这么说话？你过来，我打死你。”

胖子刚要往前冲，顾慕用扇子的扇面拍拍胖子，把胖子拦着了：“我是顾三少爷。”

领头的人挠挠头，满脸质疑的打了下旁边的人：“诶，这顾家不是只要两个少爷吗？”

旁边的人却来的比领头的那个早，凑到刚刚的人耳边说了句：“顾家一共有三个少爷，大少爷二少爷都死了，这产业以后铁定是三少爷的，别乱说话。”

领头的人听罢，语气降了不止三个等级，低眉顺目的道：“原来是顾小少爷，小人眼瞎，没看清楚。顾小少爷请进。”

沈言绾悠哉悠哉的添了句：“嗯，有自知之明，你是瞎。”

领头的陪笑。

胖子用拳头狠狠的砸了一下领头的：“等什么啊？带路啊，傻缺儿。”

那个领头的吃了胖子一拳，眼睛都泛星花儿。

顾慕道：“带我们去看看发生意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