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清浅先到的雍王府,赵祁晔随后跟上。
一到寝室,赵祁晔便兴冲冲的打开食盒取出两碟糕点。
一碟栗子糕,一碟茶花糕。
都是前世容清浅喜欢的味道。
“我不吃。”容清浅冷着脸说
“很好吃的。”赵祁晔从碟子里捏了一块茶花糕递到容清浅嘴边
“说了不吃。”容清浅推开赵祁晔,自己走到妆台前坐下:“我要卸妆了,你出去吧!”
“我帮你啊!”
容清浅莞尔一笑,嫣然道:“用不着。”
不容清浅拒绝,赵祁晔丢了手里的糕点,拿帕子拭了手,半蹲在她面前。
他拿起小镊子轻轻将容清浅额前的珊瑚花钿取下来放到檀木匣子里。怕被镊子划破脸,容清浅不敢轻动,只能任由赵祁晔在她脸上拾掇。
因为还是白天,所以脸上的妆没有卸。赵祁晔又摘下了容清浅那双华丽的耳环和满头的珠玉。
“我帮你换这支玉钗可好。”
赵祁晔手里拿着一支素净淡雅的梅花玉钗。
在容清浅的钗环匣子里,这一支是最素雅,最简单的,也是容清浅最不喜欢的。赵祁晔总是这样,永远都喜欢拿自己的喜好去要求容清浅。要求容清浅穿素净简单的衣服,戴清丽淡雅的钗环,吃街边小店里粗糙的糕点。他不考虑容清浅的出身,不在乎容清浅的性情,只是一味地把容清浅不喜欢,不适合的东西塞给她。
前世,因为喜欢赵祁晔,所以容清浅接受了他所要求的一切,素净的打扮,平凡的饮食……她为赵祁晔委曲求全,为赵祁晔做一切自己能做的事。
可是,那是上一世啊!上一世,她所有的委屈都是因为对赵祁晔的喜欢,重来一次,纵然她还是赵祁晔的妃,却已不会,不想,在隐藏自己的喜欢去迎合赵祁晔。
“既然你这么喜欢玉,那就换一支黑玉簪吧,白玉太过普通,显不出我的身份。”
容清浅说黑玉簪是一支同体漆黑的美玉雕成的青鸟形的玉簪。同为玉钗,容清浅挑的却远比赵祁晔选的要贵重许多,黑玉雕成的青鸟,羽翼栩栩如生,青鸟眸子都是镶嵌的红宝石。
“好。”
赵祁晔将钗簪到容清浅发间,又为她换了珊瑚耳环。
“这样才好看嘛!”赵祁晔笑着说:“清浅如今不过才刚刚及笄,何必非要打扮的那样老成持重。那些金银首饰,清浅再过十年再戴也不迟啊!”
十年?十年之后她便是二十六。
上一世,二十六岁,除夕之夜,她死在赵祁晔剑下。和她的亲人一起,死不瞑目……
每每想到前世,她的愧疚,自责,怨恨便多一分。以至于每每看到赵祁晔在自己身侧嬉笑的便忧愤难耐。
“要作何妆容都是我的事,与雍王殿下无关。”
“你是我的王妃,我的妻子,你我夫妇一体,怎会无关。”
“夫妇一体?赵祁晔,你是真心想娶我的吗?你每日以我的夫君自称不觉得违心吗?”
“我是真心想娶你的。”
“那当日你为何去求太后收回旨意?”
赵祁晔哑语。
他不知要如何告诉她,去慈华宫的赵祁晔是与她还未相熟的赵祁晔。而此刻的赵祁晔是和她共度十年,相知相守的赵祁晔。
若是可能,他更希望重生之时是在他与容清浅初见时。他希望自己能在见到她的第一眼时便喜欢上她。
容清浅又何尝不想回到初见时?若能回去,再见到赵祁晔时她便不会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