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健和苏妤玲告别了格桑一家,他们往村内走……
“格桑为人心胸宽广,明事理,懂得照顾大局。”苏妤玲边走边说。
“西藏大部分人都是这样,人们都是仁慈善良,应该是跟宗教信仰有着密切关系,佛教道义劝导人的心胸要宽广,人心要善良。”丁健说道。
进了村里,男女老幼几乎都认识丁健,见到丁健和苏妤玲都向他们鞠躬行礼打招呼……
丁健也一一与他们回礼打招呼……
“村子里的人跟你都很熟悉,看来你是常来到他们村啊!”苏妤玲笑着说。
“常来还必须和他们亲近接触,不然谁认识你啊!?”丁健笑着补充说道:“不过这里的村民都很好客,对待客人都很热情。”
“这是曲卡村村书记德协拥忠的家;德协拥忠工作大胆勤奋,任劳任怨,作风正派能以身作则,他极富有创新和进取精神。对村民很好,很有大局观念。”丁健说着带着苏妤玲走进了德协拥忠家门。
“扎西德勒,哎呦,丁副书记突然袭击查岗啊哈哈!”德协拥忠双手合十鞠躬笑着说道。
德协拥忠三十几岁,身材很壮,那炯炯有神的眼睛透露着精明能干与霸道的光芒。
丁健挂钩曲卡村,他经常到村里来;和德协拥忠建立了一种战友般的工作关系;德协拥忠也非常尊重丁健,他觉得这个汉族人年纪虽然比他少了几岁,却非常聪明能干;由于他们年龄差不多,又是英雄相惜,所以建立了一种特殊的友情,他们之间说话就无拘无束。
“哈哈,拥忠书记的工作态度如果需要袭击检查的话,那妥巴乡也就没有好的村干部罗,还有我这个挂村的乡镇干部的工作也就做得不到位了!”丁健双手合十鞠躬回礼道。
“丁副书记抬举了。哦,这位是我们乡政府新来的干部吧?”德协拥忠问丁健道。
“哦,我给你们介绍一下,这是我们中学的苏妤玲老师。”丁健向德协拥忠介绍完又转身向苏妤玲介绍说:“这是我们曲卡村书记德协拥忠,优秀青年代表啊哈。”
“扎西德勒,尊敬的苏老师拉,欢迎您的到来。”德协拥忠对苏妤玲双手合十鞠躬道。
苏妤玲也躬身回了个礼……
”德协达哇最近学习进步了很多,多谢丁副书记的关心与爱护。您对他的一番劝导,让他整个人都改变了啊!以前都是我不对,对他要求太高,经常骂他对他缺少鼓励,给他的压力太大了,反而起了反作用。”德协拥忠对丁健说。
他们正谈着话,突然蹦蹦跳跳跑进来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他看到丁健大叫着叔叔直扑向他身上,丁健一把抱住他,看情形,他们关系非同一般……
“丁副书记啊,你看达哇一看到你就高兴得不得了了,这小孩又没大没小了!”德协拥忠笑着对丁健说,看来他已习惯了他们这样了……
“哈哈!达哇是个聪明的孩子,性格又比较倔强,与我小孩有些相近。”丁健笑着说。
“你与他交流后,他就特别喜欢你,都把你当成老师啦。”德协拥忠高兴地说。
“嗯,孩子还小,教育吗,不能是强制性压迫,强制性压迫会造成他厌倦学习,甚至弃学学习;做为我们一定要与小孩好好交流,适当的时候赞扬他们,给他们精神上的鼓励。”丁健说道。
苏妤玲用赞赏的眼光看着丁健微微一笑……
“丁副书记可以到我们中学当老师了。”苏妤玲笑着说道。
“拥忠书记啊,我今天过来有一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丁健说道。
“哦!丁副书记您是我的领导更是我敬重的人,您有什么要我去办的事尽管吩咐吧。”德协拥忠说道。
“我观察曲卡村位于两山之间,由于两山的山势比较高,山涧水比较大,长期的水流冲击,造成山脚部分水土流失,地形也变得陡峭了;而这个地形下面部分比较陡峭,中部地形稍缓,但上面部分又变成陡峭了,这种地形很容易发生山体滑坡。遇到暴雨季节,容易造成山体滑坡的现象。”丁健说道。
“是哦!平时我都没考虑到这一点,一直认为大家都居住了这么年了,大家都是很平安,没出现过什么问题。丁副书记您的提醒我也感觉到很有道理。如弱山体滑坡,将是埋没了整个村庄。你说我们该怎么做?”德协拥忠说道。
“整村搬迁,搬离这个存在着安全隐患的地方。你先帮我了解一下村民对搬迁的想法,接下来我和书记乡长提议一下,并做一个搬迁方案。”丁健对德协拥忠说道。
“好的,我马上落实安排,并安排村干部做村民的思想工作。”德协拥忠说道。
“安排村干部做村民的思想工作暂时不急,我考虑到可能有一部分村民,特别是年老的村民,都会有恋家情结而不愿意搬迁,所以我建议先别做村民的思想工作,不要造成影响;等我和镇长书记商量好,方案定出来了再说。”丁健说道。
“还是丁书记您考虑周全。”德协拥忠赞道。
丁健详细地向苏妤玲介绍了整体搬迁的计划和预案,德协拥忠赞一边听着一边点头,他不禁身对边的这个年轻干部更加钦佩。
……
告别了德协拥忠一家人,丁健和苏妤玲继续往村里走,他们到了一家老旧房子……
苏妤玲跟着丁健走进屋里,她看到了一个老婆婆正蹲着在打酥油,老婆婆虽然已是上了年纪,但她那打酥油的姿势非常好看,而力道也是刚刚好;苏妤玲发现婆婆身边默默地站着一位两岁左右的小女孩……
“莫拉(阿婆),莫拉……”丁健叫了几声。
老太婆听到了声音,她转过头看到了丁健……
“扎西德勒,是丁健拉!来来,里面请坐。”阿婆用生硬的汉语说着站了起来。
她跟丁健很熟悉,没有叫丁健为丁副书记,而直接称呼他的名字,只是尊敬丁健,按西藏的习俗她在丁健的名字后面加了一个‘拉’字的称呼。
“莫拉,您忙您忙,我来看您一下就走了。”丁健赶紧说道。
老婆婆还是站了起来……
“丁健拉,你还带来一位漂亮的阿乙,也不跟莫拉说一声,阿乙长得真是漂亮。”阿婆看着苏妤玲说道。
“莫拉,我今天带她过来就是要向您介绍的,要给你看呢!”丁健对阿婆说道。
“这是苏妤玲老师,我们妥巴乡中学的老师,。”丁健说道。
“扎西德勒,苏老师,眉清目秀、端庄秀丽;一看就是好女孩子。唉呀,丁健真有福气,真有福气……”阿婆说着双手合十向鞠躬道。
“扎西德勒,祝阿婆健康长寿。”苏妤玲赶紧回礼说道。
“苏老师拉,过来坐过来坐。”阿婆说着停止了手中的活,带他们分主次坐好。
小女孩非常乖巧地走到阿婆身边,静静地站着,她用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看着苏妤玲……
“她母亲一直都没有消息吗?”丁健问阿婆道。
阿婆欲言又止,她楼过小女孩,两道泪水从她那皱褶的眼眸流了出来,沿着布满皱纹的脸颊掉了下来……
虽然阿婆没有回答丁健的问题,但丁健已经从她的泪水中找到了答案。
“也许过一些时日就会回来了,毕竟,还有小卓玛,她肯定放不下心的。”丁健安慰阿婆说。
“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不会……”阿婆喃喃自语地说道。
苏妤玲疑惑不解地看了看丁健,她好像要从丁健的脸上找到什么答案;丁健没说什么,他也不知要怎么继续安慰阿婆……
“这些日子啊,我都不知道要如何感谢你啦,不止帮我们办了低保,又是在经济上扶持我们,给我们的不止是经济上的帮助,更重要的是精神上的鼓励啊!如果没有你的关心和帮助,我不知道我和小诺布(小宝贝)要如何继续支撑下去。”阿婆含着泪对丁健说道。
“莫拉,您别放心上,这是我们每个党员干部应该做的事。”丁健对阿婆说。
丁健说完,他从口袋里掏出几张一百元人民币,递到阿婆面……
“这几百元您先拿过去,买些食品。”丁健说道。
“不不不……不行,你每次来都给我钱,你工资又不高;再说我有手有脚还会劳动,加上你给我争取的低保生活补助,已经足够我的生活费用了。”阿婆推开丁健的手说。
“您先留着,现在用不着,也许以后用得着。”丁健说着把钱塞到阿婆手里。
“愿活佛保佑你。”阿婆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向丁健鞠了个躬流着泪说道。
“来,过来阿姨抱抱。”苏妤玲双手伸出对微笑着小女孩说。
阿婆对着小女孩说了几句藏语,小女孩怯生生地看着苏妤玲再看了看阿婆,如此重复了几次,她终于为苏妤玲的笑容所感动,慢慢地走到苏妤玲身边,依然用那双圆圆的大眼睛害怕又好奇的眼神看着苏妤玲。
“可怜的孩子,这么小就失去了父母爱。”苏妤玲哽咽着说。
“咳……”阿婆突然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接着又老泪纵横。
“莫拉,您还有什么事?”丁健听到阿婆的叹气声,他不禁问。
“我现在还会劳动,等有一天我病了或老得不能动了,小卓玛不知道该怎么办?要由谁来照顾。”阿婆说。
阿婆说着说着眼泪又唰唰流了下来,她那苍老的脸庞布满了忧伤与焦虑……
“莫拉,这您就不用担心,还有我在呢,我会照顾她的。”丁健安慰阿婆说道。
“丁健拉,您真是菩萨心肠,佛祖会保佑你平安的。”阿婆说。
她满脸都是泪水,说完又站了起来,双手合十再次向丁健鞠了个躬……
告别了阿婆,丁健和苏妤玲来到了村口……
“这条路如果修起来,将会大大地改变妥巴乡的交通状况和经济状况。”丁健说道。
“是啊,这路修起来,将是你援藏的一个成绩,也是你的心愿目的。”苏妤玲说道。
“阿婆和小卓玛真的很可怜,她们家怎么只剩她们俩。”苏妤玲问。
“小卓玛原来是有一个美满幸福的家庭,去年也就是小卓玛一岁的时候,她的父亲在这路段被一辆疾驰而来的货车碾压而死,她的母亲领完保险的赔偿金后就不知所踪,只留下了年老的奶奶和小麦朵。”丁健难过地说道。
“小卓玛真是可怜;在这个宗教信仰气氛这么浓厚的民族里竟然还有这种狠心的母亲,简直是另类啊!”苏妤玲感叹地说。
“人的心啊,千奇百怪啊!但是人心大部分是善良的,只有那么一小部分是异类;人毒不堪亲,人大多数都有爱子之心,有责任心,但是那些狠毒的人,却比老虎还凶狠,让人都不敢亲近啊;这种卷款弃子的人最终都没有好报啊,因为一个人的道德高度决定着他一辈子的生活状况。”丁健说道。
苏妤玲点了点头,她痴看了丁健一眼,脸上露出了幸福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