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这圣诞树,是快要竣工了吗?真大真壮观啊,武汉的大佬们还是有钱的呀。”星野蝴蝶抬起头,大大的墨镜遮挡住她半张俏脸,张大小嘴一脸惊讶的看着眼前高达七层楼的钢铁支架,赞叹道。
她坐在城市广场旁的一间露天咖啡厅中,不远处传来的是施工的声音和街道上车水马龙的鸣笛声,一线城市的发达仿佛一堵堵绵延的围墙让天空连飞鸟都闯不进来,能渗落入星野蝴蝶眼眸中的,只有眼前正在建立的巨大钢铁巨树以及天空的阳光。
“是啊,每年圣诞树的点缀都糅合了咱们自己的城市风味,今年似乎主题是那些嵌上去的昙花。”老板介绍的同时伸出手指了指巨大圣诞树上正点缀镶嵌的朵朵昙花,笑道。
作为大天朝的城市,既然要过洋节那也自然得有点自家的东西,不然哪怕邻近过年,那些有意的新闻媒体怕是少不了给他们安一个崇洋媚外的噱头,这片广场的资本方在避免添堵方面可是饶有心得。
而这美丽的白色昙花,如今还只是花骨朵,而且都用特质的塑料包裹起来避免过早的开放,等圣诞夜那天于万千光火中,开放在巨大的圣诞树上,想想就确实美的别有一番风味。
“真美啊,刹那的美丽,一瞬间永恒,中国有成语叫昙花一现,就是形容这种花的吗?”星爷湖底撑着脸,想象着那天的光景,赞叹道。
“听口音,同学你不是本地人吧,那咱们武汉的异乡节可要好好感受一下不一定比西方本土办的要差咧。”咖啡厅老板磨好了咖啡,端到了星野蝴蝶的桌上。
“免费的。”他笑道。
每年这里的城市广场都要在圣诞夜前夕修建起排场,这虽然不是中国的节日,但在资本的眼中无疑是每年年前最后一次吸引流量和消费的狂欢,各大集团组织都为之筹备了各种狂欢活动,为了赚钱,对于资本方来说弄得多盛大都不过分。
“唔还有十天就是圣诞夜了啊,既然都已经建成这样了,坎普斯的坐标也该完成了。“星野蝴蝶面对突如其来的免费福利,丝毫不意外的接过来,然后看着快要竣工的巨大圣诞树,喃喃道。
“什么?”老板显然听到了一点,但自然是听不懂在说些什么。
话说这个女孩儿的出现也挺突然的,一个多星期前这个美丽的小姑娘忽然出现在他们店里,然后就是每天坐在靠边的位置在阳光下看看书玩玩手机什么的。
她的出现对于咖啡厅可是一件大喜事,老板昨天清点账单的时候,可是发现这几天的流水相比较往常,竟是增加了百分之三十。
他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老板看向咖啡厅角落那些买了一杯咖啡,就一脸花痴坐在那里偷瞄的人群,叹了口气。
自己要是再年轻三十岁,是不是也能靠自己的脸让咖啡厅的生意好上一倍。
“呵呵,没什么。”星野蝴蝶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喝掉咖啡后站起身。
“老板,这几天,多谢款待了。”
“没什么,倒是我该谢谢你”而老板的话没有说完,他就发现眼前的女孩儿不知何时竟是已经消失了。
星野蝴蝶离开咖啡厅以后,就来到了城市中央正在细心修剪照顾的圣诞树处,趁着安保人员不在,一溜烟就翻过铁栏,
她走在了昙花圣诞树的下方,硕大的圣诞树在她的头顶,如同一方小小茂密的森林。
原本十月中旬已经有些凉下来的天气,在树荫下,更是让星野蝴蝶感到阵阵清凉。
但她闭上双眼,想要感受的,哪里又是这些。
她想要感受的,是空气中,那密集的以太流动的气息。
“果然,看来坎普斯的坐标已经建立完成了。”星野蝴蝶睁开双眼,看着脚底斑驳的阳光,轻声道。
她其实一直有一个疑惑,坎普斯为什么要设立坐标这样的东西呢?对于它来说,明明不需要这样东西,也可以随时的出入坎普斯之夜才对。
但现在她明白了。
所谓的坐标,也就是坎普斯之夜的门,就好比一个家,主人可以通过很多方式进出,可能挖有地道,可能从通风窗,甚至可以从马桶里挤出来但这道门都必须存在。
如果这道门不存在了,那么这个家,其本身存在的象征和意义也同时就消失了,也就是说,这个坎普斯之夜,就会消失。
所以与其说坎普斯将坐标设立在这里,不如说是坎普斯每到一座城市,一个地方,都会将这个坐标带在身边,既是不让一些想要进入的有心人士乱入,也是对坎普斯之夜世界地一种保护。
保护?想到这里的星野蝴蝶微微沉吟,既然有这样的可能,那么又是要从什么人的手中保护它呢?从自己的角度来看,想要破坏连接两个世界的门这种事,就算是她也无法轻易做到。
一瞬间,那个背靠圣光,名为圣尼古拉斯的老者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果然想这么多还真是麻烦啊,收集情报也太麻烦了。”星野蝴蝶伸了一个懒腰,打着哈欠道。
随后伸出手,昙花圣诞树渗落得阳光缝隙处。
“还是直接去见到它,砍两刀试试吧。”她的语气忽然变得有精神了起来,眼睛瞳孔也瞪大,其中的黑色在阳光下,反射出五彩斑斓。
她伸出手,指甲划开自己的胳膊,鲜血洒在地面上的瞬间,又如同落在光洁的冰面上一般溅起,化作一朵朵血色的蝴蝶,偏偏而起。
“天赋特质倒逆之蝶!”
原本不可能被找到的坐标被废物的蝴蝶轻易攀附显形,不可能轻易被打开的大门,也轻易的被其打开。
这就是星野蝴蝶的天赋特质的能力之一。
世上越难以打开的门,只要找到了大概的位置,都能够进入其中。
需要的,只是一点点的,代价。
随着门被打开,痛苦也浮上了星野蝴蝶的面颊,而她再次抬起头时,眼前的世界已经变换了模样。
阳光照耀的城市,此刻灰蒙蒙的一片,而自己所在的那颗圣诞树的下方,却已经变成了一整片巨大的,木棍和石柱丛立的丛林。
而这些木棍石林间穿刺的,是一个个女孩儿,被贯穿在其中。
看着这些诡异的人柱,星野蝴蝶却表现出丝毫的不适,她反而跳起身,落在这些女孩儿的身前,伸出手抚摸他们的皮肤,试探她们的呼吸。
“果然,这些灵魂都还活着。”星野蝴蝶感受着这些灵魂发出的微弱生命气息,轻声说。
“那么,坎普斯先生,你将她们这些无用的,被神明看不上的伪劣品收藏于此,是为了什么呢?”星野蝴蝶转过身,直面城市广场另一头缓缓浮现的硕大黑影。
随着眼前黑影的浮动膨胀,坎普斯那毛茸茸的身躯伴随着巨大的脚步轰鸣声出现在了星野蝴蝶的面前。
坎普斯微微喘着粗气,微微俯下身瞪着眼前的少女,眼中尽是不可思议,它的体型是星野蝴蝶的三四倍高,大小就好比一只巨人对比站在花枝丫上的一片美丽的蝴蝶。
但名叫蝴蝶的女生丝毫不惧怕,只是微笑的看着它。
“你是如何进入这里的?”坎普斯瞪大着双眼,死死的盯着眼前的少女,又四下张望她的四周。
没有它的允许将门打开,明明不该有人可以进入这里才对。
而眼下的少女更是让她觉得诡异。
明明上次应该见过她可以随手将其碾压才对,但这次再次见到,它却感觉到非同寻常的压力。
“怎么,有美少女突然闯进自己的家门,这可是很多动漫男主角才会撞上的桥段。”星野蝴蝶微微伸出手,其上被自己抓伤的血痕还没有愈合,她微笑的样子,像是一个懵懂少女般单纯烂漫。
坎普斯显然不太理解这种比喻,摸了摸脑袋。
“不只是,最近闯进这里的小虫子有点多。”最后,坎普斯摸了摸脑袋说。
“那坎普斯先生,对于闯进来的我,你是要怎么做呢?杀死我吗?还是老老实实的,多回答我几个问题呢?”星野蝴蝶轻笑着问道,但于此同时,她的目光微微侧过,看到身侧那根悄然扭曲的木棍枝丫,心中已经得出了答案,眉目弯弯的笑着说:“看来,不打算回答我的问题呢。”
下一刻,树枝快速的生长,抽向了星野蝴蝶,而女孩儿的身姿如同空气中的泡影一般,在树枝抽中她的瞬间,化作气泡和万千蝴蝶消散。
眼见偷袭落空,坎普斯显得有些气急败坏,那些穿插着少女肢体的树枝也尽数运动起来,却被女孩儿以同样的方式躲避。
再次出现时,她已经坐在在了坎普斯的头顶。
“上次我已经领略过这些树枝的威力了,这次我是不会让你碰到我一下下的。”星野蝴蝶撑着下巴说道,脚还不忘在它的额头脑袋伤来回晃动,顺便踢踢它的眼睛。“还有,总是重复的攻击会不好用的好吗?快来点新鲜的”
星野蝴蝶说出挑衅的话,显得从容和强势。
上次之所以会显得没有还手之力,完全是因为刚刚进入这里,还有太多的战斗技巧没能想起来,打架完全靠的是战斗的本能。
而如今,她已经在这里呆了快一个月,原本记忆属性点的就不低的她,此刻的记忆已经恢复到和原本相差无几的程度。
面对她的嘲讽,坎普斯显得有点发呆,显然没能明白这个人类,为什么会如此嚣张,竟然敢坐在它这神明的脑袋上,还对她如此说话。
而下一刻,一双眼睛将它从呆愣中清醒了过来。
她此刻倒挂着身体,趴在它的眼前,在它的眼前,看到的是女孩儿那双明亮清丽的眼睛,但此刻其中的漆黑,尽是死气,让人看了心生绝望。
那是太阳无法照进的无昼深渊,而女孩儿再次轻启朱唇。
“我说,让你来点,新鲜的。”她一字一句幽幽的声音落下,伴随着的却是坎普斯于此同时感受到的无可言喻的痛苦和疼痛。
它的左眼睛被女孩儿手中的蝴蝶刃刺穿割裂,这还不够,女孩儿的手还在它巨大的眼珠伤刺画着,仿佛用刀刻画一般。
坎普斯愤怒的和痛苦的吼叫声一起从喉咙中喷发而出,下一刻,无数小小的身影从地里钻出,如同河流中窜出的鲫鱼,扑向站在坎普斯头顶,星野蝴蝶这只相对于他们还算比较大的鱼儿。
这是一个个小孩子,他们的表情烂漫,一边抓住星野蝴蝶的身体,一边还在唱着曲调怪异的圣歌。
“大姐姐,跟我们玩吧”
“大姐姐,和我玩”
他们如此要求,却开始如同一只只附骨之蛆一般,越来越多的压在星野蝴蝶的身体上,五个,十个,十五个,越来越多,他们开始试着撕扯她的身体,啃咬她的头发耳朵。
渐渐的,这些天真的笑声中,开始混杂进入了坎普斯的笑声。
这些小鬼是他的能力之一,倾听他们圣歌和玩耍邀请的人,都将陷入不同程度的杀意抑制的麻醉状态,无法心生杀意,也就无法战斗,不能攻击。
在这种状态中,这些人类将被这些小家伙如同温水煮青蛙一般,轻而易举的撕碎,啃食,杀死。
孩子,是最难以防范的生物。
但很快,它笑不出来了。
随着一声声骨裂的和切割开的声音,它感觉头顶有荤腥的血液流下,随后是小小的身体顺着自己的头顶掉落在地上。
一具,两具,然后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快,那些小鬼的声音也不再是唱歌,也不再是邀请星野蝴蝶和他们一同玩耍。
而是惊恐和悲凄的哭声。
星野蝴蝶砍断眼前一只小鬼的脑袋,带着满身血腥重新从坎普斯脑袋上站起身。
“好啊大姐姐同意了我很愿意和你们做朋友,一起玩哦”星野蝴蝶灿烂笑道:“所以,就麻烦你们,先一步去地狱等等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