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流云——”姬涟喝止冷流云的行为,他猝然起身,动作轻柔的扶起苏舜卿,从自己怀中掏出一方干净的手帕,轻轻的擦拭掉她嘴角附近遗留的血痕。
苏舜卿抬眸,惊慌失措的看了一眼姬涟,唇瓣动了动,还未语,大片猩红污浊的血已从嘴中溢出。
苏舜卿:……
识海空间的姬菀一字一顿的恨恨说道:“冷流云,他日本座定取你性命。”
苏舜卿:……
不知所措,玩大了,丹碎了怎么破……
罪魁祸首冷流云冷着一张俊脸负手站立在对面,他泛着冷光的鹰眸闪过一抹快意,只听得他冷冷的说道:“本座看不顺眼这蠢货很久了,没杀她算是给阿涟你面子了。”
“是吗?”姬涟动作轻柔的放下苏舜卿,他拔剑的速度很快,闪着寒芒的剑尖刺入冷流云的胸腔,大片猩红刺眼的血顺着他的伤口流淌而出。
“陛下……”站在冷流云附近的护卫领队紧张的脱口而出,然而冷流云只给了一个凌厉的眼神,示意他们勿要轻举妄动。
“这,就是我姬涟的答案。”姬涟说罢,刺入冷流云胸膛的利刃又推入了半分,他苍白无力的唇角一勾,毫无血色的俊美面庞流露一抹冰冷的笑,他笑道:“别妄想控制谁的人生。”
冷流云闻言,愣了愣,他忍不住脱口问道:“阿涟,难道在你心中……”
苏舜卿一看情形不妙,当即抬眸望了望角斗场上方的蓝天白云,决定干一件大事——她两眼一翻,眼前一黑,成功的让自己晕厥了过去。
识时务者为俊杰,丹碎即是废人,莫要再惹怒火上身,惹不起,惹不起!
“别对我提什么‘在你心中’,冷流云,别以为你掩埋得再深我便不会知道,从今以后,休得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今日这一剑便是我的答案。”姬涟的眸色深了深,绝情的拔出自己的佩剑,滚烫的血飞溅了他一脸,他薄唇轻启,吐出一句“滚——”
话落,他拂袖离去,一行人行色匆匆的离去。
冷流云随势倒下,惊起一地尘土,他面无血色的瘫倒在地,冰凉的手捂着自己流淌滚烫血液的伤口,他重重的阖上眼,脑海中一直回荡姬涟的那一句“这,就是我姬涟的答案。”
“陛下——”护卫担心的喊道。
冷流云轻轻的摆手,表示自己还活着,这百炼宫不至于易主。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且说姬涟一行人回到寝宫后,姬涟便连忙宣巫医前来治疗。
昼夜轮回,一晃便是半月悄然而逝。
苏舜卿曾经与姬菀商量过丹碎了怎么办这一问题。
姬菀沉默了半日,语气低落的给出了答案,只有化婴,亦或是重塑金丹可以解决如今的困境,不过她说后者可能会比较艰难,所以建议她赶紧化婴。
为什么是她而不是姬菀本人自己上呢?
还不是因她的残魂还未曾寻到,只拥有一魂三魄的姬菀是难以晋升至元婴修为,晋升元婴时需经历天道的问心,过问心一关时若是姬菀自己上,熟知一切的天道可能会在此事上大做文章,即便侥幸放过,她残破的神魂也支持不了化婴时携来的九重雷劫。
所以,化婴一事儿,她只能交予苏舜卿来办理,好在有过一世化婴经验,这等小事对于她,不算的上什么难事。
难的只难在于天道问心这一关,若是平生无愧于心,这一关于修真者当然只是摆设的关卡,若是平生犯下杀孽过多,天道可不会顺利的让你化婴。
“哟,阿菀出来散步啊?”一个千娇百媚的女声忽的在她耳畔响起。
苏舜卿被打断了思绪,心中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闻言,她掀了掀眼皮,丹碎加上先前身体亏空严重,伤上加伤导致她想散步只能在墙角摸索着行动,眼下她正一手扶着墙,一边缓缓行动,身边连个搀扶她的人都没有,看起来颇有几分落魄之相。
她朝声音的源头探去,只见一双白净的脚丫在树桠间晃荡,那脚腕处系了一银铃,此刻间正随着主人的轻晃而发出清脆的声响。
她抬眸朝上看去,浅予娇媚柔美的容颜便落入了眼帘,她穿着清凉,高耸的胸脯上穿的是绣着花开荼蘼的抹胸,外罩雪白纱衣,下身则是轻薄的不规则纱裙,清风拂来,一双美腿若隐若现,端得是惹人遐想联翩。
银饰品使她看起来更光彩夺目,她的手腕脚腕处都系有银铃,便是发髻上都布满了银铃穿插其间,绿油油的树木映照得她娇俏可人。
“哦,”苏舜卿应了一声,兴趣缺缺,一副不想多理会她的模样儿。
近期来姬涟闭门不见客,便是连圣女浅予的再三邀约都一一拒绝了。
若非如此,浅予也不可能亲自上门求个偶遇。
浅予从树丛间一跃而下,蹦跳至她身前,露出一抹灿烂的笑靥,背着双手询问道:“阿涟呢?怎么最近都不见他。”
“不知道,”苏舜卿僵硬的回道,摆出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儿。
浅予的笑僵硬了半分,她上下打量了苏舜卿一眼,啧啧有声,忽的说:“听说阿菀的金丹被我们的魔尊陛下捏碎了,哎,这让阿菀以后怎么办才好啊?”说罢,面上流露可惜的神色。
“哦,”苏舜卿油盐不进,眸中平淡无波。
浅予见此,敛了笑意,她抿了抿嘴,目露冷光,她冷笑一声,“阿菀近来与从前有了半分不同。”
苏舜卿想了想,浅予好似是在穿越女夺舍了姬菀的身子时与她结交的,那么她认识的同样是披着姬菀壳子的穿越女喽。
“阿菀好像没从前蠢钝了啊,真是可惜啊,可惜。”浅予露出遗憾的表情,片刻后,忍不住露出咯咯的娇笑,她娇笑道:“不过,即便阿菀如今变聪明了,懂得识辨好坏,但你的金丹已碎,已是半个废人了,与其操劳修炼一事,不如想想怎么给自己找个好归宿。”
“前阵子我听说,与你一起同来百炼宫,被关入角斗场的那小子,他还活着,没想到被封了经脉他还活着,真是出人意料。”
浅予不屑的哼了一声,冷声道:“他若是肯从了本圣女,饶他一条贱命倒可,可是你倒知道他对我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