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舜卿闻言,目光怪异的看了她一眼,炮灰死于话多,菇凉,你可以闭嘴了。
“菀菀——”姬涟的修长的身影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之中。
浅予眸光一亮,唇畔浮现一抹羞涩的浅笑。
很好,很强大,哥哥来了,可以解救她了,英雄。
“兄,”她唤道,姬涟连忙走过来扶住了她,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冷着脸对浅予说道:“圣女请下次再来,姬涟改日再接见圣女。”
“阿涟……”浅予喊了喊。
姬涟不充于耳,苏舜卿从姬涟怀中探出半分脑袋,对浅予露出一抹得意的浅笑。
“伤没好还到处跑,又被伤了的话兄长可拯救不了你。”姬涟抿了抿嘴,不快的斥责。
苏舜卿在识海空间呼唤姬菀,最难消受美人恩,即便这个美人性别为男,还是避讳点。
当这一双眸子再一次睁开之时,眸中闪现一抹笑意,姬菀毫无负担的赖在姬涟怀中,笑道:“阿涟为何不理会圣女,犹记得上次,我还听了一回墙角,哎,阿兄你长大了啊,不如给菀菀讨一个嫂子来玩玩,如何?”
讨个嫂子,来玩玩?
姬涟沉默了,论恶作剧和开玩笑,他永远都玩不过菀菀,唯有沉默才是最好的答案。
“阿兄别不说话啊,哎,我见那浅予胸也大,屁股也翘……”姬菀发出了吃吃的笑声,顿了顿,她才添道:“不过,性子太过于放浪形骸,我们姬家可消受不起,祖父若是知道了,也端然不会同意的。”
她用手冢捅了捅姬涟,姬涟掀了掀眼皮,目露宠溺神色的看了她一眼,听闻她言到祖父,神色不由得黯淡下来,他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知祖父下落如何?”
姬菀同样沉默了,脸上轻松的笑意消失了,片刻后她用毋庸置疑的口吻肯定的下定论:“老头子都是老怪物了,不会轻易陨落的,放心。”她这话语,不知道是安慰姬涟,还是安慰自己。
*
犹如白驹过隙,七十年光阴悄然逝去。
这一日的百炼宫注定动荡不安,不能安生。
听闻宁央化婴冲破经脉的禁锢逃出去的消息时,苏舜卿正躺在姬涟寝宫的偏殿悠闲的度日子,两手都要硬,两手都要抓,修炼要抓,当然我们也不能少了娱乐,原本日复一日枯燥的修炼已让人郁郁不乐,再不来点消遣,还不要闷死人。
姬涟行色匆匆的来寻她,告之她这事儿,顺道问她要不要趁乱来一场“宫变”,彼时的苏舜卿闻言,沉默了片刻,询问了一番姬菀之后,才缓缓的摇头,一脸沉重的说道:“时机未到。”她连丹碎都没修补好,婴也没化,势单力薄就要发动“宫变”?
这么一来,未免太过草率,圣女健在,魔尊未残,不行,不行。
姬涟目光沉了沉,颔首过后行色匆匆的出门了,片刻后宁央携满身风尘之色闯入姬涟寝宫,苏舜卿听到动静,连忙走出去一探究竟,只见宁央一袭劲装黑衣,手握滴血利剑,满身浓重的血腥气息,不复往昔。
“宁央?”苏舜卿低低的轻唤了他一声。
彼时,阳光洒落在少女发梢和肩膀上,她姿态悠闲的偎在殿门处,姣好的面容上挂着如沐春风的浅笑,笑靥如花,她的眸子水润明亮,好似黑夜中熠熠生辉的明珠。
“阿菀,”宁央低低的唤了一句,收了手中利刃,神态急切的冲上前来,一把握住了她的素手,急急的问道:“阿菀,近来你过得如何。”
“甚好,”苏舜卿想了想,除了上一次去角斗场不小心弄得金丹破碎的下场,余下的时日,能吃能睡,活蹦乱跳,姬涟也没有约束她,甚好,甚是悠哉。
“如此便好,”宁央低眉敛目低低的嘟嚷了一句,神色晦暗不明。
苏舜卿从袖中取出一方干净的帕子,动作轻柔的帮他擦拭面颊上的污血,待得他又恢复往昔的光风霁月的俊朗模样时,方才把帕子收回袖中。
“阿菀,你要随我走吗?”宁央不太确定的问道。
“跟他走,”姬菀在识海空间中突然出声,她说:“‘翠云峰,绿水湖’,去南荒,百炼宫的一切已布置得当,只待引火索一燃烧,这百炼宫迟早是本座的囊中之物。”
苏舜卿听闻姬菀的意见,不由得眨了眨眼睛,“好”,她坚定的说道。
宁央猛的抬眸,眸中浮现不可置信的神色,毕竟百炼宫有她的兄长姬涟在,有姬涟的庇护,她的日子也不会过得太苦,出了百炼宫可不一定了,许多人都想要“姬菀”的性命,他未必能护住她,眼下她又面临丹碎的困境,修为顶多相当于筑基。
苏舜卿答应与宁央一块儿逃离百炼宫之后,便一路杀出重围,他紧紧的拽着她的柔夷,从姬涟的寝宫一路往外闯,杀出一条血路。
“这样不是办法,带着我你不一定能逃出去的,你先走,养好伤后你去南荒寻我。”身后追兵重重,两人还未得逃离百炼宫便面临两重困境,一是前路未卜,二是后有追兵。
宁央蠕动了下唇瓣,明显不同意她的建议。
“你先走,我不想当拖累你的包袱。”她狠狠的推了一下他,从储物袋中取出万魔幡和修罗镜,镜子径自往烈日炎炎的苍穹一抛,幡旗往地面一安,当即血日当空,转瞬间黑云避日,阴风阵阵,宛若修罗地狱般的可怖局面缓缓出现在后来的追兵眼前。
……
冷流云面色冷淡的坐在王座上,听闻来者禀报角斗场有死囚逃出生天时他的神色冷冷淡淡,并不上心,可当又闻之死囚携姬涟寝宫的一女子逃跑后,他幽深的鹰眸浮上了玩味的神色。
他挥了挥手示意来者停下禀报,冷冷的说道:“减少追捕死囚的追兵,若是圣女和护法询问,便说本座的人手都派去边境了。”
“是,陛下。”
冷流云舒了一口气,猛的往王座后一靠,抬眸遥望宫殿外的景色,嘴角一勾,露出一抹冰冷的笑容。
“这该死的祸水,终于走了,本座日日夜夜都恨不得捏死她才消本座心中的半分闷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