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楚轻尘刚到楼下,便碰到了管事的端着一壶酒和两个杯子走了过来。管事的见是楚轻尘,面上笑容只增不减,问道:“楚小姐,这便是玉酒清幽,原本已经是预定完了的,今日刚好我们少东家在后院酿酒,听说是您要喝便破例又给您开了罐。”
管事的笑的很是和蔼,看着楚轻尘感觉怎么看怎么好,毕竟他家少东家从未开过如此先例,如今不仅开了,对方还是一名女子,管事的心里早已经是乐开了花。
楚轻尘并未多想,只是看着那壶酒,听管事的说酿酒之人便在后院,便来了兴致,倒了一杯,在鼻下轻嗅了一下,眼睛一亮,又拿起另一个没有倒过酒的玉杯嗅了嗅,兴致更深。唇角上扬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却让落日和角落里注意着楚轻尘举动的残月和白星尘都是一惊,
这……这是真的笑了……
不是表面那种让人看出真假的假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这酒竟有如此魔力?
管事的见她的动作,眼中的欣赏更甚,脸上的笑意也早已开了花。
楚轻尘将杯子放好后,看向后院,道:“不知可否与你家少东家见上面?”
管事听到这话,连忙点头:“自然可以,来之前少东家便说了,若是楚小姐相见自行去后院便是。”
楚轻尘笑容又深了几分,道:“多谢了。”
说完向着身后的落日道:“你先去和残月他们吃点东西后自行回府便可,不必等我。”
说完看了一眼角落里两个带着斗笠的身影。落日随着目光看去,点了点头便走了过去。
楚轻尘也随即去了后院。
后院相对于前任院的富丽堂皇,后院显得有些破旧荒凉。唯有一颗硕大的古树算是院中唯一的风景了,一阵阵酒香飘来令人陶醉其中。
楚轻尘顺着酒香来到后院最后面的一间屋子门前,还未有所动作,便听到屋内一个清冷的声音带着些许怒意,幽幽传来。
“我不是说了吗?我酿酒的时候无论发生任何事都不要打扰我。”
楚轻尘一怔,本想推门的手也停住了,这时,房门却从里面打开了,楚轻尘连忙将手收了回来。
“这一次又是什么……?”纳兰云打开门后,发现门外站着的不是管事的,而是一名女子,也是一怔。
只见那女子一身红衣,手腕上带着的铃铛手镯叮当作响,一双眸子仿若含有万千星辰,小巧的琼鼻在他开门的那一刻动了动,倾城的面容上立刻露出了一种满足的表情,看起来煞是可爱。
他在打量楚轻尘的时候,楚轻尘也在打量他。
一身白色云纹长袍加身,黑长的墨发随意披散着,脸上一块银色的花纹面具挡住了半张脸,只露出了那薄薄的嘴唇,透过面具,她只能看得见那一双幽黑深沉的双眸。
“你是谁?后院不准外人进入。”纳兰云眉头微皱,声音清冷而带有一丝怒气,原本不错的心情瞬间消失殆尽。
楚轻尘不管他的态度如何,只知道现在鼻子周边充斥的都是浓浓的酒香,小巧的鼻子在空气中又嗅了嗅,眼睛发亮。
“这气味……”楚轻尘又嗅了嗅,唇边勾起一抹笑意:“这气味是紫月?!”
“天才啊,不过好像少了些东西……”楚轻尘又向前走了两步,想闻得在仔细一些。
却没有注意到一旁的纳兰云就在她说出紫月的时候,眼底划过的惊讶,站在一旁看着她小馋猫的模样,莫名的忘一旁侧了侧,这一侧,楚轻尘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鸟儿突然没有了笼子的束缚,直直的冲了进去。
“紫月味微辣,单独服用如慢性毒药,状似砒霜,可加入红果籽不仅无毒还能修复肝脏,如此两种吃起来却也是又辣又苦,要怎样酿酒才会形成如此气味?”楚轻尘走到一个大缸面前,面露思考之色。
一旁纳兰云看着他眸子微亮,还未有人他酿的酒,能尝出酿酒材料的,更何况她还没喝,只是这么闻了闻就能说出七八的了。
这么想着,楚轻尘那边又是一个了然的表情笑着道:“事先将紫月与红果籽熬成汁,再与红果肉一起用来酿酒,便不会有问题了,天才啊,我怎么没想到呢。”
这次纳兰云是彻底被楚轻尘惊讶到了,因为她说的丝毫不差,能喝出原料的人本就几乎没有,更不要说可以准确说出原料和做法的人了。这不仅要懂酒,而且也要对于医术药材特别精通才行,而楚清尘只是闻了闻能说得如此详细紧致。
纳兰云惊讶的看着她,问道:“你是如何得知?”
楚轻尘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四周看了看,说道:“想让我告诉你也行,不过你先告诉我这些酒是谁酿的?或者是说是谁教你的?”
纳兰云也只是一时兴起才会问一句,没想到这人居然得寸进尺,顿时没有了兴趣,声音冷淡而清冽:“你不说就算了,我也没必要回答你的问题,还请姑娘哪来的回哪去,不然……”
“不然?不然如何?”楚轻尘无所谓的伸了伸懒腰,周边一阵阵的酒香实在令人陶醉,不由得就想沉溺其中大醉一场。
“不然我就让人将你丢出去,到时若是出了什么事……”纳兰云话正说着便看到某人拿起一旁的酒勺,旁若无人肆无忌惮的喝着他刚酿好的新酒,瞬间面具下的整张脸都黑了:“你给我住手!”
音刚落屋子里瞬间多了几个黑衣人,将楚轻尘团团围住,楚轻尘像是没有看到似的,又喝了一口,喝完之后又连忙吐了几口口水。
纳兰云见自己辛辛苦苦刚酿好的新酒居然被如此糟蹋,气得整个人颤栗发抖:“你……你……岂有此理!”
一边的黑衣人见到也是冷汗直冒。
自家少主爱酒如命,对人也是温文尔雅,只有两个致命的点便是,自己的容貌以及自己酿的酒了。
从来都是不许别人说他酿的酒有丝毫不好,更别说在他面前如此糟蹋他刚酿好的新酒了。
这姑娘死定了。
而某人却丝毫没有任何别人宝贝的觉悟,还在那里自言自语的吐槽着:“这是什么玩意儿?气味如此纯正,味道怎么能差到这般境地。”
黑衣人们等待着纳兰云的命令,将这女子拿下,命令没等到却又听到某人不要命的声音,更是汗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