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我们是用木剑演示,还是用真正的兵器来练习?”
真正教学的第一天,花如许向他们介绍了灵界各族的军队组成。在休息的间隙,他这般同风茗商量。
“用木剑吧,”暮云霜在一旁插嘴,“铁剑太危险了。”
“用未开锋的铁剑也可,”花如许也认同,“反正你我的修为都还不到聚气为刃的境界。”
风茗和他一同笑了笑,“夫子,就用真的兵器吧。”
花如许讶异地劝道,“刀剑无眼,要是不小心受伤了,就算只是皮外伤,也是很疼的呀,少说也要修养个好几天才能痊愈,岂不是更耽误功夫。”
风茗点点头,但仍然坚持道:“可是这样,以后上了战场就不会害怕了。”
“我看你现在就很不害怕嘛,”花如许摇摇头笑道,“好吧,那我去别的铁匠铺找一柄和你那柄差不多大小的短剑来吧。要是让万江流知道我敢拿真的利器欺负你,他可不得拿熊掌把我活剥咯。”
风茗想象了一下让万江流知道这件事的后果,不由得和他一样无奈失笑。说起来,万江流还没告诉他们花如许的种族是什么。他不像狐狸一样露着耳朵和尾巴,很可能是个远道而来的外族,但也有可能是国子监规矩严苛,不允许夫子们像寻常市民一般自在,久而久之他也习惯如此。无论如何,只要他们不主动说出口,晚辈若贸然去问总是失礼的。可是,这件事还是得让万江流知晓吧?只要不提使用兵器的事,他应当也不会反对。何况暮云霜还没着落呢,要是万江流能教教他那就最好不过了。
“夫子,要不我们还是和万铺主说一声吧,”风茗提议道,“要是以后偷偷摸摸的,被他发现了,他还是会生气的吧?”
“说的也是,”花如许想了想,“那待会我离开的时候就去跟他说说吧。我也让他给你们换个活计。小小年纪,把时间浪费在那些手艺活上,多不划算。”
傍晚,他们下工之后就收到万江流的传唤。他们连忙赶去,心里都期待不已。
“花如许说,想教你们功夫?”万江流拍拍手边的空凳,让他们一同入座,“我还是第一次听说他有这能耐。”
风茗听了,把注意力从满桌丰盛佳肴上收回来。昨日她以为是要宴请客人他才准备了那许多菜,今日花如许不在,他的晚餐也并不比昨日少多少,只是少了几碟素菜,但多了两盘粗犷的肉食。
“花夫子说他年轻时学过剑术,”风茗回答道,“是我提了一句想学的,没想到他真的会,就……”
“哈?”,万江流惊奇地笑了一声,表情看上去不以为意的,“年轻?他说的年轻怕不是十几岁的时候跟着家里学了几招公子哥的花拳绣腿就叫剑术了吧。可别到时候兴致勃勃地想来收徒,结果连你都打不过。”
“……”风茗听得很是尴尬,“这……应该不会吧……”
“罢了罢了,”万江流摆摆手,“吃菜吃菜。云霜,你妹妹有人教了,明日起你也跟着我学点东西吧。”
暮云霜惊喜地看着他,感激得不知该如何是好。风茗也高兴极了,看万江流心情舒适,便大着胆子修正先前的说法:“万伯伯,其实他的年纪比我小一点,只是长得比我高,我之前那么说,是骗那个士兵的。”
万江流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她口中的“士兵”是指颜怀信,不由得朗声笑道,“丫头,那天把你们带来的人可不是什么士兵。他颜怀信,自己是正一品的御前侍卫,他的父亲颜斯年是当朝首辅,已经是三朝元老了。就是说他颜家在永曦城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是毫不为过啊。”
“那他怎么还去干守大门的活?”风茗咋舌,以后看到他一定得躲远一点。
“谁知道呢?”万江流不以为意,“他早年也参过军,在军队里也人脉不少。你们以后在街上碰见他,绕路就是。”
暮云霜听了,觉得万江流似乎也隐约知道风茗的身世。不然一个御前侍卫,应当犯不着用他们这么避讳,除非他天天在皇上面前,要是看出来他们有什么长相相似的地方可就大事不好了。
“对了,”万江流又问风茗,“花如许打算拿什么教你?”
“短剑。”风茗答得模棱两可。
“什么短剑?”万江流自然追问,“多大尺寸的?我让手下人打两把就是。”
这和花如许说给他们听的结果可不一样。他们有些惊讶,但也就此没了顾虑。风茗说:“我自己有一把从家里带来的,花夫子说他去别的地方买一把。”
“哈,”万江流嗤笑,“这么见外?”
风茗感觉他笑得意有所指,也不敢再多说些什么,只埋头吃饭了事。
“万……伯伯,”暮云霜还不习惯这么亲近的称呼,叫得有些生硬,“您想教我些什么呀?”
“你想学什么?”万江流对付着嘴里的羊肉,问得浑不在意,似乎暮云霜想学什么他都可以教似的。
“我什么都想学,”暮云霜苦哈哈地说,“您是我遇见的第一个兽族前辈,在这之前都没人教我,我根本什么都不会啊。”
“那就好说了,”万江流倒一点都不担心,比起误入歧途的严重后果,他这样的白纸一张倒更好教导,“明日起,你就早晨在工房干活,下午和晚上跟着我修行。”
“风茗你,就在花如许有空的时候跟着他学剑吧。可别把他那个吃素的给吓坏了。”
他说得还是很不在意,大概是认定了花如许那样柔弱的读书人只会一些花拳绣腿,风茗和暮云霜也只能陪笑。不用说和万江流这样身形魁梧雄健的猛兽相比,就是比起与他身形相仿的长晴和子蓁,花如许也没有他们那样显而易见的修为高深。他还说他是吃素的,这说法就更值得注意了。
“万伯伯,”暮云霜越来越熟练了,“花夫子他不是狐族吗?”
“不是,”万江流摇头,“狐族哪有他这么酸里酸气的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