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局和纪无情料想得一样。嵩山四老的功夫单拎出来都比星宿的掌门差半头,但他们合力施展的剑阵可远比单打独斗难缠多了。纪无情立于场边,不多时,便瞧出了他们这剑阵的破绽所在。
玄霏不如他经验老道,仍在四人的剑阵中心艰难支撑,衣袍割破多处,险些见血。让纪无情满意的是,他看似被逼到绝境,剑招挥使仍然张弛有度,既没有过分保守,步步退后,也并不心浮气躁,乱了阵脚。
纪无情看着他以剑尖弹开一位长老的剑身,全身气力俱以此为支点,以一绺碎发为代价,震开另三位的包围,第一次打乱他们的阵型。随后,他飞身直刺剑势最为爆裂的那位,以更甚他的凶狠气势刺穿他的右肩。
他把墨池拔出来,在鲜血喷溅的瞬间回身抵挡来自侧后的攻势。失去同伴的援助,剩下三个长老几乎就是不堪一击。四个人都知道这一点,所以他们都住了剑,再度分立两边。
“你们输了,”玄霏抖落墨池上的血迹,收剑回鞘,血珠溅在那几个长老脚边,“向我师父赔礼道歉。”
“免了,”纪无情大度地摆摆手,“本作心情尚佳,各位长老替本座带个话便可。”
“嵩山家大业大,想必贵派中有不少年轻弟子都要去那何家的试剑大会。各位已见过我徒儿的功夫,若是再去,未免对其他年轻人不够公平。本座只要嵩山退出这一届会武,便不计前嫌,既往不咎。”
“纪教主的话,我们会带给掌门。”
“希望你们的掌门比刑峥嵘更明事理。嵩山虽然地广物博,本座可不想和少室山那群和尚做邻居”
纪无情蔑然地扫视他们一眼。满院正道弟子,无一人敢反抗他这个魔头的威胁。他嗤笑一声,转过身,带着座下一男一女潇洒离去。
出了院门,见到他们三人几乎毫发无损地出来,守在外面的其他小弟子都是满脸的难以置信。
“再不去看看你们的长老,他们就要被你们这些没用的东西活活气死啦。”
竹桃笑话道。他们又惊又怒地涨红了脸,离他们远远的,贴着墙边挤过去。竹桃看他们这狼狈的样子,止不住地莞尔。纪无情懒得管她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脱下厚重的斗篷,递到玄霏面前。
玄霏没有接,疑惑地看着他。
“披上,”纪无情示意他身上的剑痕,“给外面人看到,丢了面子。”
玄霏心中一暖,随即又感到点惭愧。他接过这厚重的狼皮斗篷,挡住身上破损的布料。
后院外,他们的马匹还好好地拴在马厩里。他们翻身上马,悠哉地往住处骑去。
“竹桃,”纪无情吩咐道,“你在后面看着,有人敢跟,就带他绕到城东的义庄。”
“是。”
竹桃知道这是他们师徒要说点什么知心话,顺从地收紧缰绳,慢慢缀到后面。
玄霏也控着马匹,朝他那边靠了靠。
“师父。”
他微微低下头,等着纪无情的训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