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柔奴站了出来,礼数周到,颇有大家闺秀模样,让人见了称赞。
“回府尊大人,这首曲子中的词取自应公子的临江仙【滚滚长江东逝水】,调子则是奴家临时编的。”宇文柔奴轻声道。
继而,杨佐开口让宇文柔奴亲自演奏一遍,也好便于他断案。
听罢,宇文柔奴摆开古筝亲身弹曲吟唱了一遍,所有人听的如痴如醉。
人美,声美,曲子也好听。
甚至于,杨佐他本人都沉浸在了这首曲子里面。
“好曲子。”杨佐赞叹道。
左通开口,道:“是吧?要不是因为这曲子这般好听,我才不屑与他们这群莽汉抢夺这小娘子呢。”
说起来,倒是他左通有理了。
杨佐很头疼,左通这货实在是蠢,他本想用这一首曲子的时间来调和众人间的矛盾,可是,这一番话又直接点起了战火。
愚蠢。
此时的杨佐恨不能狠狠地抽打一番这左通,礼部侍郎左文成这是生出了一个什么玩意儿。
果然,向定中与其骂了起来,还欲要动手。
左通梗着脖子,反正这么多人,他要真动手打了自己,那他就是犯法之人。
“黑家伙,来来,本公子倒要看看你有没有那个胆子,敢当着府尊大人的面动手打人,打的还是当朝进士。”左通叫嚣道。
“府衙大堂,不可胡闹。”晏几道实在是看不过去了,出声阻止道。
待到众人停了争吵,晏几道请示杨佐道:“府尊大人,此事到底如何决断,还请府尊大人示下。”
杨佐为官数十载,此类事情应当熟悉如何了结。
无非就是,双方各打五十大板了事。
杨佐当堂道:“左通见声起了歹意,强行夺人,实为不智之举,触犯了我朝律法,丈二十。”
还未等杨佐念完,一道声音就出现道:“谁敢动我儿子?”
接着,礼部侍郎左文成入了府衙大堂。
左文成留有长须,面目清瘦,与这左通倒是不太相像。
左通见到自家爹爹到来,面色欢喜,立刻跑了过去。
“爹,你终于来了,这老家伙要打我二十棍子,不得疼死。”左通指着杨佐道。
左文成先是给了左通一巴掌,怒道:“那是府尊杨大人,你个混蛋瞎说什么。”
左文成刚一进来就差点被自己这位蠢儿子给吓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藐视公堂,还说府尊杨佐是老家伙,你要害死人呀。
左通委屈极了。
左文成对着杨攸抱拳,说道:“杨大人,小儿出口不逊,本官已教训过了,还望不要介怀。”
杨佐就算心中介意也不可能再说出来。
“左侍郎,不知临夜驾临府衙,所为何事?”杨佐这是明知故问。
左文成环视看了一圈众人,道:“不知,是何人今夜打了小儿,要知道,小儿从小就未曾受过毒打,今日,老夫倒要讨要一个道理。”
不料,左文成反倒是来兴师问罪来了。
果真,有什么样的老子就有什么样的小子。
左通这种蠢货色原来是从他老子左文成这里遗传得来的。
还真是一家子人。
杨佐拍案,道:“左侍郎,这里是府衙大堂,想必,左侍郎是逾矩了吧?”
他杨佐也不是好欺负的,这左文成仗着自己是礼部侍郎身份就想要凌驾在他杨佐头上,休想。
左文成见到应彦羡三人站了出来,便知晓了。
“杨大人,你也看到了,此三人在在水一方花楼痛打了小儿一番,难道,老夫身为人父还不能为自己的儿子讨回一个公道来吗?”
这左文成完全就是仗着自己官大一级压死人。
杨佐道:“左侍郎,本官想你是搞错了,是令公子抢人不成带着众多恶仆想要暴打此三人,此三人是为了自保才不得已还手。”
左文成呵呵一笑,问道:“是吗?怎么,老夫却是听说此三人见小儿身上钱物诸多,起了歹心,想要劫掠小儿一番呢?”
这完全就是颠倒黑白,不明是非。
杨佐被气死了,左文成太嚣张了些。
“可是,本官听到的证词却非这般。”杨佐不退让道。
妈的,今夜这事传了出去,他杨佐的名头就臭气熏天了。
在大宋朝为官,名声乃是第一重要。
左文成道:“既如此,那杨大人可亲临现场?可见到小儿亲自动手打人?”
“你……”
杨佐气怒,本官岂会去那种烟柳之地?既不会去,又怎能亲眼所见。
这左文成分明就是拿捏到了自己的软肋。
“我看见了。”
突然间,一道声音响起,对着左文成毫不畏惧。
左文成看去,道:“你又是谁?我与杨大人说话又岂是任何人能够插话的?”
身份不对等,左文成是不会跟你玩的。
晏几道道:“我乃判官晏几道,辅助府尊大人审理此案。”
左文成听着晏几道这名字有些熟悉,可一时间想不起来。
“爹,他就是晏相公的七子,晏几道。”左通提醒道。
左文成明悟过来,那晏殊都死了许多年了,本官何惧之。
不过,还需小心应对。
“奥,原来是晏七公子。”左文成笑道。
晏几道面不改色,说道:“我亲眼见到左通带着一众恶仆冲进在水一方花楼,对应彦羡、王韶、向定中这三人围殴。”
一句话,直接让左文成的脸色降至冰点。
左通叫嚣道:“你有什么证据证明你亲眼所见?”
呵呵。
晏几道却是平静道:“前往在水一方花楼的路上,不知左公子可曾蛮横过街?如蝗虫过境。”
那时候,晏几道正好走过,却被推倒在地。
不然,他又何故临至那在水一方花楼。
一切都是左通自作自受罢了,怨不得他人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