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吕宏脸上再次爬上那诡异的微笑,他虽然身在城外,但是身上的那一件灵器却让他能够轻松的感知到城中的一切,他能感知渡剑门人剑光闪烁之间围攻于他的帮会弟子捂着喉咙倒下。
他也能感知到一个门中弟子被数十人围攻逼进角落,随后被人群中飞射出的锁链困住手脚,被帮众一拥而上乱刀砍死,他同样不在乎。
只要城中有鲜血在流,有人丢掉性命,就距离大阵开启前进一步,所以再多的反抗他都是赢家,除了那群正在准备挖穿城主府的蝼蚁。
三个渡剑门先天长老即将接近城主府的时候,停下了脚步,因为前方是一个等候许久的老人,拄着一柄开着血槽,带着些许斑驳的制式军刀,刀很普通,人也很普通,可是两者相加他就是万胜金刀。
老夫聊发少年狂,老人缓缓的抚摸着手中的老朋友,早年间在军中打磨出的利刃,再一次向世人展示出了锋芒,三个先天境的渡剑门长老只觉得一阵冒着血腥味儿的寒风刮过,扑在脸上刮得生疼。
三人不敢再让老人继续蓄势,若是如此下去,恐怕连出剑的勇气都没有了,三人成三才剑阵。
三人一气相连,气机壮大了一倍有余,朝阳子归剑决,三剑出鞘身前三十步的距离可以如臂使指,三剑合一在三人的剑指驱使之下直奔老人而去。
老人提起军刀,真气覆盖之下,覆盖了一层金属质感的金色,老人倒持金刀,向前跨出一步,看似短短的一步,在下一瞬间,老人肃杀的面孔就印入了三人的眼中,金光横扫。
半空中三把飞刺的长剑断成六截,老人掌中金刀褪去色彩,在伴随着剧烈的咳嗽声中老人持刀的身影远去,寒风吹过三人也如长剑一般,纷纷由左肩到右胸斩成两截。
林默这边也没有闲着,面前是两个渡剑门的长老,剑光闪烁你来我往,长剑锋芒往往距离要害不足一寸,其中凶险不足为外人道也,刺、劈、撩、挂、点、崩、截都是剑术的最基本的剑招。
可是因为简洁,所以对于双方对自身的剑道感悟尤为重要,差之毫厘谬之千里,差之分毫就是生死的差别,
可是往日里自诩剑仙遗风的渡剑门长老却是越打越吃力,林默最开始还是左右招架靠着轻功游走闪避,剑招对于浸淫剑道几十年如一日的二人,犹如幼童般稚嫩,可是林默不然。
他的成长速度就在这前后数十个回合之中显露无疑,实际上林默是吧记忆身处林默从小锻炼形成的本能在生死之间的压力下与他彻底的融合一体,也就在此时林默的长剑染上一层紫意。
剑速顷刻之间提升了不止一筹,七剑化一,林默从二人之间擦身而过,长剑归鞘飞身而走,两个渡剑门的长老向前踉跄了两步同时跪倒在了地上,暗中观战的岑虎悄悄的走了过去。
看着死不瞑目的二人身上的剑伤倒吸了一口凉气,看着二人咽喉,心脏,脾肺处才缓缓渗出的鲜血,岑虎只觉得一瞬间重重叠叠的剑影在眼前掠过,这剑法凌厉的可怕。
冯子坤此时就很是狼狈了,本来领着一众清水堂的帮众他应该是最安全的,偏偏被两个渡剑门的长老盯上,一个他还能应付起码打个平手不成问题,可是两个人他就承受不起了。
只见他捂着右胸流血不止的剑伤,被二人追到了死胡同,此时就更不敢把后背露给二人,也就只能搏命了。
冯子坤目中厉色闪过,手中灼热的真气浮现,却不是向着渡剑门的人进招而是盖在自己胸前的剑伤上,身上的疼痛和散发的焦糊味反而使得冯子坤狰狞的脸上有一种扭曲的舒适感。
渡剑门的长老也不废话,手中的看似轻巧的长剑带起呼啸的风声,冯子坤一掌拍开,可是就在这时躲在同门背后的渡剑门人借着遮挡一把细剑刺出,直奔咽喉。
冯子坤这回不再躲避而是伏低身子,看着细剑在自己的额头上掠过,一缕头发随风飘落,冯子坤借着近身的势头,贴身短打,掌势轻灵可是散发的高温扭曲着周边的空气。
再度险之又险的避过刺向要害的细剑,可是大腿还是不可避免的被刺穿,冯子坤面色潮红,双掌爆出纯粹的火焰,将用重剑的渡剑门人迫退。
自己却不退反进,大腿肌肉绷紧,生生的用腿骨卡住了细剑,此时细剑主人撒手也来不及了,在惊慌的神色里双臂被冯子坤抓了个正着,一声惨嚎双臂立时护体真气被破,双臂一片焦糊。
“奶奶的,老子吃香的喝辣的,喝过最美酒,玩过烈的女人还有什么遗憾的哈哈哈,值啦。”
冯子坤一脸的疯狂之色,浑然不顾背后的重剑,身体突然膨胀,周身的赤红的真气颜色愈发的浓烈,然后轰然爆发。
半晌,一个手握满是裂纹重剑的渡剑门长老嘴角带血,跌跌撞撞的走出巷子,只留下身后巷子里两句焦黑的尸体。
岑虎那和身材成反比的身躯,在飞速的上前赶着,平日里挂在腰间的哑铃此时不断的传来声音,转过一条街道正在交战的街道,几个渡剑门人面对几十个帮派喽啰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
岑虎身形诡异的在人群之穿插,身后留下数个满地打滚的渡剑门徒,不知何时他们已经肠穿肚烂,脏腑流了一地。
终于岑虎再次闯过一个巷子之后,腰间的铃铛没有了响动,五只箭矢接连在他的头上掠过,穿过屋顶竖立的砖瓦缝隙射入了旁边一个庭院。
院子里三家兄弟平常远攻的飞爪都卡在右手腕上,三人犹如展翅的雄鹰和一个渡剑门的长老缠斗着,三人的飞爪应该是特殊的材料打造,有着突破护体真气的功能。
三人配合默契攻守之间进退有度还能与其近身短打鹰爪刚劲迅猛,又有远处不知哪里射来的箭羽,那渡剑门的长老一时间焦头烂额,可是随着石坚替弟弟石固挡下一掌重伤,战局立时变化,石家兄弟的处境凶险万分。
好在岑虎已经赶到,脚下速度极快,却又悄无声息,手中寒芒乍现,一柄小巧弯刀擒在手里,弯刀倒持,潜近了被石家兄弟拼死抛出飞爪缠住的渡剑门人的身后,手中绽放出一片银花。
凤阳城里无论是帮众还是渡剑门人皆是血流成河,鲜血融化了坚冰,沁入冰雪下覆盖的青砖被莫名的力量吞噬掉,寒风呼啸,好似有一场暴风雪在酝酿。
城外的吕宏把这一切尽收眼底,嘴角挂笑那种诡异的兴奋感,让周边的门人无不默默的退后,吕宏毫不在意,黑芒在手中汇聚,向着凤阳城遥遥一握,天空中逐渐覆盖起厚厚的黑云。
城主府中已经把假山都挖掉开的坑洞里突然传出呜咽的嚎哭声,一只惨白的手从洞里伸了出来穿过了毫无防备的汉子的身体,手中握着还在跳动的心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