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奇怪的举动令屋内的张五星不解,芸荳走过来一边对他挤眉弄眼,一边抓着胳膊说:“少爷,这是女儿家戴的,你戴上干吗?也不怕师爷笑话。”边说边手下用力,准备将镯子取下。
经芸荳提醒,吴佁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解释道:“我是做这些东西的,看着喜欢就想试试戴上效果如何…咦?…啊啊…”话音未落惨叫连连。
张五星被这一对奇怪的主仆整糊涂了,走近前一看,吴佁仁的手腕处红了一圈,那只刚刚轻松戴上去的镯子似是卡住了一般摘不下来。
“哪有你这般用蛮力,去拿些香油来。”当局者迷,张五星提醒的恰到好处。
“是是是…”芸荳风一般的跑出去,旋即又回来,手里端着半碗黄澄澄的麻油,散发着芝麻的香气。
小心的在白皙的手腕处涂上一层油,以为可以将玉镯撸下,结果不令人满意,再次将镯子也涂上一些…换来的却是吴佁仁更惨烈的叫喊…使劲抽回手,看着已经红肿的手臂,吴佁仁可怜巴巴的望向玉立在跟前看着一切的张五星说:“我可以先留下吗?等我慢慢摘下来。”
张五星大笑着无奈的摇头,这个古灵精怪的小友总是能出人意料,“不用摘了,本来就是送给你的!这些东西是底下官员敬献给王爷的礼物,王爷想着你可能喜欢,特意让我带来送你的。”
“真的?那这一件你戴着。”听说不用摘了,吴佁仁欢喜的将手胡乱的在身上擦了擦,拿起匣子里剩的那块翡翠鸳鸯偑,整理好洁白的流苏,挂在了张五星的腰上。
“这个…”张五星没想到吴佁仁会将玉偑挂到自己身上。
“听我说…以我专业的眼光,这两件翡翠无论材质还是做功,都是百年一见的宝贝,既然王爷不识货,你就留着…你要相信我这个专家的话。”吴佁仁拍着胸脯神乎其实的说。
“好好好…我相信你的话,可是…”张五星欲言而止。
“什么?”
“你说的没错,这两个玉器据说有三百年的历史了,都是上等的翡翠制作而成,而且是取自同一块石头,这块鸳鸯偑其实取自那只镯子芯雕刻而成,所以…这两件看似不相干的东西其实是一对。”
“哦…原来如此…”吴佁仁恍然大悟,然后为难的看看自己的手臂说:“怎么办呢?要不…等我再瘦些…再摘下来还给你?”
“还是你留着吧。”张五星说话间要将挂在腰上的玉偑取下。
“别呀!这块玉跟我哪配啊!”因为绫萝绸缎太轻薄贴身且颜色鲜艳,很容易将身材的曲线沟勒出来,所以吴佁仁平日里不敢穿这些料子的衣服,只穿颜色暗淡的布衣,这块玉挂在这样一个人的身上实在突兀,而且听到这样一对的东西,不知怎么心里就想让张五星留着。“你看看你…英俊潇洒…风度翩翩…这块玉偑戴在你身上简直就是绝配…可惜你成亲了,否则走出去,肯定会有一群姑娘抢着要嫁给你…”夸张的话语配上羡慕的表情,不由的让人不信。
云白锦服上挂着这个通体晶莹剔透的翡翠玉偑,本就丰神俊朗的张五星更显的英姿勃勃。
“我要那么多姑娘嫁给我干嘛,只要有一个懂我的…足亦…”张五星有些伤怀的说。
吴佁仁感觉到张五星细微的情绪变化,赶紧岔开话题,“你说它们有三百年了?它们以前的主人是什么样的人?都似你这般英俊潇洒吗?如果知道这只镯子现在戴在了一个男人的手上,会不会气得从土里爬出来…”
张五星瞬间被吴佁仁逗得哈哈大笑,这个每天被诸多事物缠身的王府师爷,经过大小事务的磨练早已练就相当城府,喜怒不形于色,也只有在这里面对这个行事做派我行我素的好友时,才会放下所有戒备开怀大笑。
“对了五哥,王爷为什么要送我这么贵重的礼物?”吴佁仁双臂支起,两手擎着脸颊,衣袖不觉间滑到肘部,碧绿的镯子映衬着白晰的手臂如嫩藕一般,全然不顾站在张五星身后的云荳频频暗示。
“这个…其实…贤弟的的这次祸事与我…家王爷有关。我家与王府是世交…家父是老王爷的谋士…所以我和舍弟从小便与王府孩子一块长大,尤其一星深得郡主,就是当今的太后娘娘喜爱…那日太后娘娘不知听谁说了贤弟骂一星的话,大怒,本只想召你入宫教训一番,不想贤弟不懂宫规冲撞了太后,故而招来责罚。”张五星似是不大愿意讲,呑呑吐吐的述说原由。
“对对对,之前有个宫娥姐姐提醒过我,让我不要乱讲话,可是我还是没忍住。”吴佁仁懊恼的在嘴上打了自己一下。“既如此,也只是教训一顿就算了,为何又差点被打死?”
“当时太后娘娘在盛怒之下将你关进慎刑司,本只打算惩戒二日后放出去。只是皇宫内各种关系错宗复杂,各方势力都有安插的眼线,慎刑司掌事太监是以前李氏阉党的余孽,因李氏猖獗时与王爷水火不容,故而借故伺机报复,差点害贤弟失掉性命…”张五星充满愧疚的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