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又恢复了往日平静,张一星做生意的天份逐渐崭露出来,吴佁仁没在家的这段日子逼着他天天守着店,他在无奈之余根据店里的情况调整了经营方式,店铺在没有吴佁仁的情况下经营的有声有色。
年关将近,元旦、腊八、小年、除夕这一个接一个的节日令普通百姓没有多大期待,甚至更加愁苦,依然的食不裹腹、衣不敝体,但对于那些王公贵族的公子小姐就是走亲访友添置行头的时节,所以店铺生意只能是火爆形容。
店里的工匠、绣娘日日不分昼夜的忙活,吴佁仁除了设计新样子,还得指导工匠们制作饰品,每日忙到深夜才能休息。每日里除了睡觉,和张一星的接触几乎可以说是形影不离。
但是…但是…心头时常浮现的却是另一个人的影子--眼神温柔、长身玉立、风度翩翩、风趣儒雅…好久没见到了…
“今日宫中惠贵妃派人来铺子里,要给刚一岁的新月小公主做三套新年衣裳,这是新月公主的第一个新年,衣裳要喜庆、好看、还要别致。”张一星边说边坐下,将新月的衣裳尺寸放在旁边。
同样的衣裳,高定一件大人的比一件小娃娃的赚得方便,必竟一件娃娃的衣裳虽然小了点,但是设计花色、图案却同样费脑子,价格却是大人的三分之一。但是没办法,这新月公主的娘亲圣宠正浓,且她爹是皇帝老子,得罪不得,只能友情赞助。
吴佁仁用了一晚上的时间,为这个小公主设计了三套衣裳的造型,有象征着公主身份的花孔雀,有喜庆拜年的童男童女、有传统的祥云牡丹纹,每一个样子都有各自的特色,且都配着一顶可爱的小帽子。
花样子给了绣娘,不到半个月三套又漂亮又喜庆的小衣裳就做成了,一套套衣裳像一件件小模型,可爱极了。
吴佁仁把衣服拿在手中,左看右看的不舍得撒手。
“好了…你看你喜欢的样,像是给你的孩子穿似的。”张一星取笑地说,“要不你赶紧也娶媳妇生一个?”
“去…我这是在检查衣裳。”吴佁仁掩饰地说,拿着衣裳细细的检查一遍。
“别摸啦,哪件衣裳完工不是检查个三五遍,那些绣娘连这个都不懂吗?更何况这是给宫里的衣裳,哪个敢不查仔细了?”张一星喝着茶,斜歔着眼看着吴佁仁。
吴佁仁当然知道规距,衣服里万一藏着绣花针,那可不是闹着玩的,所以总是有专人检查。
但自己再查一遍总是放心些。
次日惠贵妃宫中太监王福海出宫来采买,顺便来“七彩云裳”看看衣裳完成情况。看到完工的小棉衣裤,喜欢的连连称赞,立刻将衣服取走。
“娘娘,奴才采买回来了,娘娘想要的“玉春园”的香料、胭脂水粉,三皇子想吃的“五福楼”的点心,东西都买回来了。另外,奴才还去了趟“七彩云裳”,将月公主的新衣取回来了,煞是好看!”回到宫的王福海新滋滋地禀报。
“哦?衣裳这么快就做好了?快呈上来。”惠贵妃有些意外,外面做的就是比宫里的快。
“是。”王福海答应着,将三套衣裳呈上来,摆在惠贵妃的眼前。
“嗯…不错…这样子真好看,绣工也不错…”惠贵妃将衣裤拿在手中,前前后后的翻看,“这心思真是精巧…去把小公主抱来,让小公主试穿下。”
少顷,奶嬷嬷将吃饱的面人似的新月公主抱过来,将新衣裳和小帽子给公主穿戴上。
“娘娘…您快看…小公主就像年画上的小仙童,多好看啊!”奶嬷嬷惊呼着说,小新月粉装玉砌似的脸蛋,胖嘟嘟的就像一只带着奶香的小苹果。
惠贵妃看着也是心下欢喜,穿着新衣的小新月也像知道一般,笑呵呵的张着小嘴巴伸着小胖手要到娘亲的怀中,喜得惠贵妃恨不得抱着她立刻去让皇上看看她们可爱的女儿。
虽是冬季,燃烧的炭炉把殿中烘得暖烘烘的,小新月也不冷,所以惠贵妃索性将另外两套都给试了试,每一套都十分满意,小新月全程也都十分配合,不哭不闹,乐呵呵的玩得十分开心。
“明儿个过小年,就把这件粉色的祥云牡丹纹的新衣给新月穿上,早上带去给太后瞧瞧。”
惠贵妃有自己的小算盘,穿上去给太后娘娘看,衣服固然是好看,最重要的是这衣服是从他弟弟那里专门定做的,表明的是一种心境,一种态度,一种和你一队的立场,在这纷争的后宫中,给自己拉一个靠山。
清晨,惠贵妃还未梳洗完毕,忽然听到新月的哭声,那哭声撕心裂肺,几近噎气。
“快去看看公主怎么了,怎么哭成这样,奶麽麽都睡死了麽?”听到爱女哭声,惠贵妃心尖都是疼的,立刻吩咐贴身姑姑玉荣去偏殿察看原因。
玉荣是惠贵妃嫁进宫中时带进来的,对惠贵妃忠心耿耿,近身侍候平日起居,把新月公主视为自己的孩子一般的疼爱。
少顷玉荣急匆忽的抱着孩子进到正殿,后面跟着奶麽麽和侍候的宫女,“娘娘…您快看看…小公主怎么啦?清早起来还好好的,这会突然就哭成这样。”玉荣一脸焦急的看着惠贵妃,说话的声音带着哭腔。
“怎么了?我的宝贝…哪里不好了…”惠贵妃接过孩子,仔细的看着,这一看不打紧,孩子平日白胖的小脸已哭成紫红色,长长的噎气接不上来,一下子没了哭声。
“啊…快…快…唤太医…”看着孩子突然没了声息,惠贵妃尖叫着呼喊,一下子乱了方寸。
早有太监跑出去,奶麽麽和两个宫女吓得跪在地上不敢起来。玉荣顾不上其他,端起一碗凉茶喝了一口喷到公主发紫的脸上,新月公主依然没有反应。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快醒醒…”惠贵妃吓得语无论次,只是将新月紧紧的抱在怀里。
“掐…掐人中试试…”唯一有些清醒的奶麽麽吓得浑身发抖,颤抖地说。
玉荣醒悟伸出拇指,狠狠地掐下去,转而听到新月一声撕心裂肺的啼哭…
听到哭声惠贵妃这才舒了一口气,继而心中重又揪成一团,平日乖巧听话的孩子怎么哄,都不能止住哭声。
“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的就哭成这样了?”惠贵妃亲自抱着孩子急得在殿中走来走去,嘴里喃喃自语。
“太医来了没有,快去派人催,都是死人吗?”不到一盏茶的时间,新月公主哭得闭过气去二回,惠贵妃心疼得流着眼泪大声骂道。
“来了…来了…”太医院值守的王太医跑得气喘嘘嘘的也顾不上行礼,立刻摸着新月的手腕号脉,然后又翻翻眼皮又看看小嘴,皱着眉沉默不言。
“小公主倒底怎么啦?你快开方子啊!”惠贵妃抹着眼泪催促。
太医也不回话,转头问了奶麽麽几个问题,这才答道:“下官无能,看不出公主有何病症,但凡生病也不能是这样的急哭,这种哭闹…倒像是…像是…”太医犹豫着不敢继续说。
“像是什么?你倒是说啊…”惠贵妃急得六神无主,必须听到明确的答案。
“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例如被打或是被烫…”太医咬着牙跪在地上,不敢抬头。
“哦?打?烫?”惠贵妃把孩子放到玉荣怀里,二步走到奶麽麽跟前,一脚把奶麽麽踢到地上,咬牙切齿地问:“是你麽?”
“冤枉啊!给奴才十条命也不敢打公主…”奶麽麽头如捣蒜似的伏在地上,大喊冤枉。
“哎哟…”抱着新月的玉荣忽然从背后传出惊呼。
惠贵妃转头,看到玉荣反常的瞪大眼睛看着新月的裤子,立刻坐到椅子上,小心翼翼的把那条早上新穿的小棉裤脱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