脱下裤子的公主一条胖呼呼的小腿上全是血,大家都被这眼前的一幕惊呆了,接着惠贵妃便软软的朝地上倒去,幸亏太医眼疲手快一把扶住,方使惠贵妃免于跌得头破血流。
“快将娘娘扶进去休息。”比起惠贵妃急火攻心的晕倒,太医更关心新月公主。
玉荣含着泪用帕子轻轻的将血拭去,赫然在血迹中发现一条金色的丝线,捻起丝线提起,再次崩溃的手僵在空中不能移动----丝线的一端深入胖胖的腿中。
“轻点…轻点…慢慢的拔出来…千万不要拔断了…”找到原因的太医不再慌乱,在旁边轻声指挥。
“不…不…”玉荣不知是吓得还是心疼,不仅手抖个不停,连腿都不受控制的抖动起来。
太攻当机立断把新月公主伏着放到桌子上,对玉荣命令道:“按着这条腿,不能让她动。”
玉荣只能咬着牙按着,太医提着金线的根部,轻轻的往出拽,随着金线的慢慢变长,新月再次发出了惊天动地的哭声,当金线全部拽出来时,金线的顶端赫然连着一根针,确切地说是半根。
“快…快…”太医迅速用双手死命的把新月膝盖上部的腿紧紧箍住,“快拿根绳子来,快…”
不等玉荣反应过来,奶麽麽一把撕下自己的裙边,说:“这…个可以…可以吗?”
“可以,快,在我手边的位置紧紧扎住。”
虽然不知道倒底怎么回事,看到那半截针也大抵知道个大概,奶麽麽爬起来,迅速把布条缠绕在新月公主白白胖胖的腿上。公主有两个奶娘,另一个奶娘昨天下午家里有事,娘娘准了她的假,让她今晚天黑前回来。昨晚上公主是跟自己睡的,另外还有两个固定的宫女侍候,现在公主满腿是血,自己无论如何是逃不了干系的,要想活命先要公主无恙才行。
“快…荣姑姑…立刻派人去太医院,找严煜院使,把太医院里那两块磁石拿来。”太医边说边直起身子,轻轻抚着额头的汗。磁石这种稀罕物什平日都是有专人掌管,不是人人都配备的有,遇着使用要签字领取才行。
“喜子…还不快去!”玉荣大声喊着,也顾不上这宫里不可大声喧哗的规矩。
屋外远远传来一声“是,姑姑。”便没了声息,想是已经跑出了璟惠宫。
“你们这差当得好,公主衣服里有针竟不知道,你们就是这样照顾公主的…真是一个个嫌命长了…杵着干什么?还不去拿个被子把公主包起来。”玉荣看着伏在桌上的公主哭得声嘶力竭,心疼的伸着手兀至抖个不停,却不敢碰公主一指,只能骂着奶娘和宫女。
一个宫女立刻起身,飞快地跑去偏殿拿被子,另一个伏在地上哭得起不来身。
“公主…不会有事吧…”玉荣眼中充满恐惧,轻轻声问太医。
“唉…要把剩下的半截针取出来才行,不然…就…”太医忧心重重的说。
“不然就怎样?”惠贵妃苍白着脸被两个宫女从寝殿扶着出来,听到太医的话,哭着追问。
太医赶紧站起来行礼,安慰道:“娘娘先不要着急,磁石取来就…就没事了。
太医没有底气的答复,让惠贵妃心里揪成一团,疼得几乎不得呼吸,她的手一下下地拍着胸口,半响才悲怆的大呼道:“皇上…你快来看看我们的孩儿…这么小的孩子…造孽啊…”
“娘娘且不可过于悲伤,下官现在无暇照顾娘娘,还请娘娘自制,不要让下官分神。”太医跪在娘娘跟前劝慰。
惠贵妃果然强忍着伤心,低低的啜泣。
大约一袋烟的功夫,小太监飞跑着进到殿中,将手中捧着的一个红匣子交到王太医手中。王太医立刻把匣子放在桌上,揭开新月公主的被子,从匣子里面拿出两块褐色的如马蹄铁大小的铁块,放在新月的腿边对玉荣说:“快把绳子解开,时间再长了这条腿就保不住了。”
“是…大人…”玉荣答应着去解绳子,但是双手抖得一点劲也没有,解了半天也解不开。
太医拿着马蹄铁腾不出手来,看着公主的白胖的腿越来越紫,心下着急,喊着:“小六,你来!”
小六是太医的助手,出诊时帮着太医提药箱,等太医诊完脉开好方子再将药送回各宫的小医倌。随着看诊时间长见得多了,紧急时刻倒也崩得住,现两下将绳子解开。
马蹄铁在公主腿上方半寸远的距离停住,待捆得发紫的腿慢慢恢复了颜色,早已哭哑了的公主声音渐渐变小,伏在桌上睡着了。
得到信的皇上先来到璟惠宫,进门就问:“公主怎么样了?”
王太医无瑕行礼答话,一旁的小六赶紧跪到皇上跟前,小声说道:“公主身上被扎了一根绣花针,断了一截在体内,现王太医正在为公主取针,奴才斗胆请皇上在一旁等候,不要让王太医分心。”
断了一截在体内?皇上倒吸一口凉气,两条眉毛立刻拧在一起,继而转身对身边的太监吩咐:“去,在门口守着,不得让任何人进来。”
“是。”太监弓着身子出去。
皇上环顾四周,没看到惠贵妃,便直接进到寝殿中去了。
殿内所有人心里不管多么害怕、恐惧,面上大气也不敢出。
王太医拿着马蹄铁顺着刚拔针的方向慢慢移动,两块互相交替反复,公主的腿上看不出一点变化。一柱香的时间后,公主胖胖的腿上有一个小小的凸起,无论王太医怎么努力,那半截针也没冒出头来。
“小六,拿银针拨一下,把那个小点挑破。”王太医满头大汗的吩咐小六。
“王太医…这…这”小六拿着银针不敢下手。
“这什么这…针的断口顶不破皮肤,再不赶紧取出来,随着经胳流走了,可就找不到了,到那时十颗脑袋也不够你掉得。”
“是。”王太医的话果然奏效,小六只两下就刺破皮肤,随着新月的一声啼哭,手中多了一小截带血的绣花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