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的是大齐的三位皇子,后头跟着的,有魏想容,汤子兴,陈圆圆等人。
“林老师!”
汤子兴喊了一声,骑马过来。
他穿着一身藏青骑装,肩头绑着护甲,少年人在阳光下坐于马上,意气风发,生机勃勃,他眯着眼打量一圈林晓晓:“来秋猎怎么也不同我说一声?见外了啊!”
林晓晓牵着马绳,不正经道:“这不是想低调做人吗?不过好像又失败了。可能我天生自带光环,走到哪里都容易被聚众。”
随后赶到的陈圆圆听了,开怀大笑,“林老师,可算是见着你了,这几日忙着折腾你那铺子,咱们都好久没聚过了,正巧今日碰上了,晚上咱们一起喝酒!”
林晓晓视线从另一边的一大波人身上收回,问:“你们不是去山上了吗?怎么突然下来了?”
汤子兴冲着陈圆圆翻了个白眼:“你问这头猪。”
陈圆圆瞪圆了眼珠子,“这事能怨我么!还不是韩沉那个王/八/蛋,他竟然挤兑我说我胖,连马球棍都挥不动,开什么玩笑,我陈圆圆马球技术可是盛京一流,谁能和我比!”
汤子兴补充道:“这不三言两语,这两人就拉帮结伙弄来一拨人,来这里打马球赛了。”
听着好像是临时起意。
林晓晓:“汤子兴不说你胖,都说你是猪了,你怎么没动怒呢?”
陈圆圆据理力争:“那能一样么!韩沉是在侮辱我的人格!”
说你是猪就不侮辱你了吗?
林晓晓:“韩沉是哪个?就是上回让沈烨钻裤裆那个么?”
陈圆圆一拍大腿,“可不是!你说这小子是不是欠教训!就是他,穿白衣服黑裤子那个!”
陈圆圆话说完,便见这位白衣黑裤的少年骑马跑过来了。
那少年也不看林晓晓,皱着眉对陈圆圆说:“喂,陈胖子,年云山临时有事,被他爹叫走了,你们这队现在缺个人,你怎么说?”
陈圆圆听了,再次勃然大怒,“你说什么?!姓年的这不是坑我么!我就知道他不靠谱!”
韩沉:“他爹那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劲头上来了谁也拦不住。我妹妹也想玩,要不然就让她去你们队。”
汤子兴:“你妹妹?韩沉,你这是在开玩笑吧?今年春天马球赛,那个把球打进对方球门的难道不是你妹妹吗?”
韩沉有些不耐烦了,“我这是给你们出主意,还怪起我了是吧?随便你们,球场快准备好了,一会儿马上开始,你们不愿让我妹妹参加,那就直接三打四吧!”
韩沉说完,扭头就走了。
汤子兴:“喂,陈胖子,你怎么说?”
陈圆圆气得牵着马在原地打转,“还能怎么说,这西山本来就远,上哪里再去找人。简直是——简直是——”
陈圆圆气急败坏说到一半,视线突然盯上了林晓晓,随后突然兴奋道:“哎哟,我怎么这么蠢,这现成的队友不就在眼前!林老师,什么都别说了,赶紧的,准备准备,一会咱们一起,干翻韩沉那小子!”
林晓晓:“陈胖子,我可没说要参加。”
陈圆圆:“我的林老师,这都火烧眉毛了,我可是和韩沉打了赌的,谁输了谁就要在今晚晚宴上当众唱歌!这个人我可丢不起,你就帮帮忙啊!”
一刻钟后,马球场边,双方人马都已经到齐。
甲组成员是:司凌元,宣王,韩沉,以及魏想容。
乙组成员是:四皇子景王,汤子兴,陈圆圆,和临时凑数的林晓晓。
比赛前一刻,宣王驾着马到林晓晓身旁,“有什么想问的么?”
林晓晓:“那碗粥和那笼三丁包是不是你送的?”
宣王转头看她。
“不是你?”林晓晓目光一转,波澜不惊,“那我就知道是谁了。”
宣王:“看来眼下是何情况,你心里也不是没有数。既然心里有数,怎么还愿意搅和进来?这可不是你的风格。”
林晓晓:“王爷,咱们也就认识几个月,别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
宣王眉梢一扬,挑眉看林晓晓。
皇家狩猎,他今日穿着蟒袍窄袖骑装,没有像韩沉那些公子哥一样身上挂了一身护甲护膝之类的鸡零狗碎,他只穿着这么一件玄色蟒袍,仅是如此,蟒袍勾勒出的成年男性的轮廓依然充满力量感。
林晓晓下意识道:“你其实可以试着穿些用红色搭配的衣服,比如说红黑色主题,要用朱红,就是皇宫宫墙差不多的色调,红黑搭配形成互补配色,对比强烈,能传递出十分惊艳震撼的视觉效果。”
和你的气质一定很相称。
宣王却没有什么闲聊的心思,见她避而不答,压低了声音,直接道:“他这个人并不怎么玩手段,可并不代表他不会,他费尽心机把你带到秋猎来,必定是有目的。”
林晓晓态度却放松的多,“我要是避得开,也不至于出现在这里。都到这里了,与其一直退避,还不如迎面而上,看看到底他想做什么,你说是吧?再说了,一场马球赛而已,他能凭这个做什么呢?”
被绑来秋猎,进公主帐,来这狩猎场,参加这场马球比赛。
每一步,林晓晓都是被迫而行。
这些有多少是沐阳公主的意思,又有多少是太子的意思?
原来,这位看似温润无害的大齐太子,并非一个毫无建树的病秧子,他聪慧过人,明察秋毫,懂得揣摩他人心意,还有足够的耐心,想来这样的男人,玩起政治手段,也不会比宣王逊色。
一步步将她引入局,参加这场马球赛,到底是为了什么?
林晓晓的目光落到了太子身上。
然而,这个男人从出现到现在,都没有看过她,就仿佛他遂了林晓晓心愿,不再与她有瓜葛一般。
“驾,林老师,别发呆了,走了!”
这场因为两个少年血气上头而组织的马球赛就这么开始了。
林晓晓骑术一般,骑马打球这种事儿更是没干过,她会参加这场比赛很重要一部分原因也是好奇想玩玩。
比赛开始不久,陈圆圆就拍着大腿叹气连连。
——早知道林晓晓是这么个拖后腿的坑货,他宁可让韩沉的妹妹上场。
然而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陈圆圆再扼腕感叹也没用。
林晓晓像个跑错场子的,在旁边东窜西跳看他们玩两轮,才大概明白了套路,逐渐入战局。
参赛的八个人,有三位皇子,剩下的除了林晓晓,都是当今权贵的子女。
林晓晓一开始以为汤子兴那帮富二代再怎么说也会掌握点分寸,娱乐为主比赛为辅,也谁料真的比起赛来,这几个公子哥竟然谁也不让谁,不管对手是不是皇帝的儿子,打得都非常凶,连魏想容也收敛了平日里娇滴滴的模样,传起球来快准狠!
这样的节奏和气氛很快将林晓晓带动起来,她越玩越起劲了。
“汤子兴,传给我!”
“这边这边!”
“陈圆圆,你是猪吗,这球都守不住!”
马球比赛除了马术和击球技巧,其实更需要队员之间亲密无间的配合以及战术战略。一套好的进攻计划,加上默契地配合,往往能事半功倍。
林晓晓熟悉了场子,很快就开始动起小心思,抓着自己的队友开了个交头接耳的小会,再次上场,他们队佯攻示弱,花样层出不穷,一下子拿下三分,直接打平比赛。
陈圆圆高兴地热烈欢呼,骑着马满场跑,扯着嗓子嘶吼:“林老师,牛/逼!大家一鼓作气,拿下比赛啊!”
景王从韩沉手里截住球,又一球传给林晓晓,“接好了!”
林晓晓带着球,策马朝对方球门去。
魏想容窜过来,立刻来拦截。
林晓晓的马和马术都没有她的好,跑不过,眼看就要被截,她灵机一动,转头大喊:“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魏想容一听自己队心上人出事,忙勒马转头,发现太子安然无恙,嘴角微微一扬,笑的又无奈又纵容。
这招何止奸诈,简直是下/三/滥!还顺带诈出了魏想容十分紧张在乎司凌元的事实。
喜欢太子是一回事,当着这么多人面表现出来自己紧张他,那又是另一回事。
魏想容脸皮可没林晓晓那么厚,顿时觉得红了脸。而她再一转头,林晓晓早就跑没了影。
魏想容气的差点维持不住“盛京第一名媛”的头衔,生气道:“林晓晓,你无耻!”
林晓晓策马疾行,将球顺利传给汤子兴,“谢谢魏姑娘夸奖!”
汤子兴立刻策马疾驰,一挥球杆以一个刁钻的角度射门!
眼看这一球打得出其不意,马上就进球门,不料一人突然不知从哪里窜出来,一拉缰绳,身下黑马长嘶一声,前蹄一抬,竟然截下了那球!
林晓晓抬眸一看,竟然是宣王!
大猪蹄子!
比赛以三比三接近尾声,韩沉的妹妹韩如烟敲响最后一次铜锣,宣告比赛还有最后半刻钟。
双方都是少年人,比赛打得认真焦灼,加上林晓晓这队用了不少下三滥手段,勾起了韩沉和魏想容的怒意,接下来的你来我往,越发剑拔弩张。
甲方再一次进攻失败,乙方汤子兴带球冲向对方球门。太子和宣王两人联合夹击,汤子兴不甘心,将身体半个悬空,一个弯腰,以一个非常高难度的动作,将球从三人马腿中间横打出去!
“接着!”
他为了不被截球,动作很快,根本来不及看清队友在何处。
就这么着,球到了林晓晓眼前。
其实整场比赛,林晓晓大部分助攻都体现在制定策略和捣乱对方上,大家也知道她的短板,所以都是在周围没什么人时才敢让她带球跑一阵。
毕竟这马球功夫不是一朝一夕能练出来的,真正的高强度对抗,林晓晓是抗不过来的。
然而如今球已经来了,魏想容就在几步之外,林晓晓不可能拱手相让,毫不犹豫接下,带球企图突破魏想容。
魏想容上了一次当,自然不会上第二次,她屏息凝神,专注到了极致,显然是想要一雪前耻。
林晓晓知道自己正面对抗弄不过她,眼看魏想容就要到身旁,想要传球,发现周围竟然一时没有队友。
她顿时心一横,强行拉了一把马缰绳,让马转了一个角度往前跑。
魏想容一杆子挥过去,错过了那个球,又立刻一拉缰绳,继续靠近林晓晓。
林晓晓骑术非常一般,临时这么大力一扯马脖子,身下的马已经有在烦躁的迹象。
偏偏这个时候,韩沉也从另一侧上来,和魏想容两人,形成了一个夹击的姿态。
但凡林晓晓脑子还清醒,她就该主动放弃这一球让给对方。
可惜她骨子里也是个要强不服输的,平日里看着懒散怕事,关键时刻却不肯掉链子。
韩沉半个人悬空在外,用球杆企图穿过林晓晓马下,将球推至魏想容的方向。
两边夹击,又摆脱不了,林晓晓眼见球要被截,心一横!
她左手猛地一拉马缰绳,同时右手用球杆截停还在往前的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