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034 召见(1 / 1)一只衔禅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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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球是高速运动的比赛,选手截球都是要预留相对速度和位置预估的,林晓晓的马被强行拉住停下,魏想容预判错误,出杆位置更靠前,错过了那一球。

林晓晓立刻趁这个空档将球穿给了才赶到的陈圆圆!

她还没来及欢呼,身下的马就发作了。

对于一个菜鸟来说,疾驰中叫停一匹本就烦躁的马是非常愚蠢的行为,马儿嘶吼一声,前蹄高高扬起,竟然不再理会林晓晓的控制,撒丫子往前冲去!

马骤然抬起前蹄,林晓晓刚打出去那一球,身体猛地失去平衡,还没做任何反应,马就疾驰而去。

林晓晓手中的缰绳脱落,她惊呼一声,忙一把抱住马脖子以防自己掉下去!

“林老师!”

汤子兴惊呼出声!

林晓晓在马上被甩地七荤八素,没坚持多久,整个人就被甩下了马!

眼看着自己就要和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汤子兴在最后一刻赶到,一跃跳下马,堪堪在林晓晓落地前接住了她!

汤子兴:“没事吧林老师,伤着没有?”

宣王这时候也赶过来了,下马查看她是否受伤。

林晓晓却不以为意,从地上爬起来,伸长脖子去看赛场,“赢了吗,我们赢了吗?”

甲方战队,因为宣王临阵跑去救人,韩沉和魏想容又被林晓晓牵制,陈圆圆很顺利越过太子,将球打入对方球门。

知道自己队赢了,林晓晓高兴地热烈欢呼,随后才发现自己胳膊上蹭了一条口子。

她没有穿窄袖骑装,为了掩人耳目,跟着小太监出来自然穿的是宫廷侍女服。那衣裳袖口是广袖设计,宽大碍事,为了比赛,只好用布条从背后栓起,是以小臂都露在外头,这才在摔下来的时候弄破了手。

汤子兴本是要说什么,目光落到手腕上的伤口,像是受了什么巨大的刺激,目光狠狠一颤,连着急促的呼吸都停止了片刻!

然而,林晓晓并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她兴高采烈地绕开汤子兴和宣王,跑去和陈圆圆他们庆祝了。

宣王从地上站起来,目光略过一脸回不过神的汤子兴,似乎想到了什么,眉头为不可见的蹙起。

他蓦然抬眸,去看不远处的司凌元。

后者脸上依然带着惯有的淡淡笑容,正在看林晓晓欢呼喝彩。

大概是感受到了宣王的目光,太子转过头,隔着半个场地,和自己的弟弟四目相对。

他们一个冷厉沉默,一个温润如玉,相似的凤眸中,各自一片冷静深邃,让人看不出端倪。

马球比赛结束,天色渐晚。这群年轻人稍作休憩开始往营帐走。

林晓晓来的时候是坐着马车,可等离开时,发现马车和太监都不知所踪。

陈圆圆他们都是一人一马,林晓晓落单了。

除了林晓晓,倒还要俩姑娘,魏想容和花孔雀,花孔雀就是上回水鸢上追着宣王那位,也是刚才林晓晓才知道,她是韩沉的妹妹。

这俩姑娘关系似乎不错,在不喜欢林晓晓这一点上,也是殊途同归的一致——俩谁也不愿意和林晓晓同骑。

林晓晓见状,也没懊恼,指挥着陈圆圆上了汤子兴的马,她鸠占鹊巢骑上了陈圆圆的马。

回去路上,陈圆圆依然在兴奋的描绘方才马球比赛的场景,而汤子兴却意外显得有些沉默。

至于林晓晓,凉风一吹,打了个喷嚏,热血凉下来,这才想起些正事来。

马球也打完了,太子依然没有同她说过一句话,有过半次眼神交流。

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几个人很快抵达营地,而林晓晓却并没有回公主帐。

她去找宣王,“王爷,你帐里还有空床不?能收留下我么?”

如今她来秋猎的事情已经摊开在明面,皇后马上就会知道。她看自己如同害虫,林晓晓已经“毒害”了她宝贝儿子,要是让她知道自己还正在“毒害”她闺女,那她不生气发飙才怪。

可林晓晓没想到的是,汤子兴突然冒出来,来了一句:“胡说什么呢,这营帐这么多人,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你一个女孩子宿在男子营帐中,像什么话。”

汤子兴这番话是脱口而出,说完才发现多有不妥,他顿时有些窘迫,眉头轻轻一皱,又道:“营地又不是没帐了,你跟我来,我给你去找一处住便是。”

汤子兴林晓晓是熟悉的,做林老师的时候,和他玩得非常好,算是比较知根知底的。

这位少爷是根正苗红的纨绔子弟,属于那种胆子大不怕事的典范,在整个盛京城富二代圈子里也是非常有名。

他和林晓晓在一起,基本就是吃喝玩乐这四项——什么时候管这么宽,关心起她的名誉了?

汤子兴说完这番话,就已经转过身去,像是有些不好意思看林晓晓。

林晓晓看看他的背影,又去看宣王。

后者冲她点点头,“去吧。”

林晓晓伸手莫名状,用眼神询问宣王怎么回事?后者却转身离开了。

就这样,林晓晓莫名其妙跟着汤子兴去了一处单独的营帐。

这帐篷的规模和公主帐不可同日而语,只有内外很小两间,不过收拾的干净整洁,还有个小丫鬟伺候着。

林晓晓进了帐,看了一圈,在梳妆台前发现了一根发簪,是男性的。

她转头正要问,小丫鬟已经噗通一声跪下,冲汤子兴道:“少爷饶命!”

林晓晓:“汤子兴,怎么回事?不是说是空帐吗?这里之前住的是谁?这该不会是你的帐篷吧?”

汤子兴避开她的视线,囫囵道:“你住下便是,管那么多干什么,床铺都正经换过,干净得很。”

林晓晓双手抱胸,靠在梳妆台前,看着汤子兴,“喂,汤少爷,咱们认识这么久了,也算是兄弟了,你这么有事瞒着我不告诉我,是不是不厚道?”

汤子兴这回没有敷衍了,他站在外帐,甚至没有踏入林晓晓所在的内帐,林晓晓从未在这位少爷脸上看过这么严肃沉重的表情,他沉默半晌,才道:“有件事……眼下我也不确定,你且先住着,等事情弄清楚了,我定会同你解释。”

说完,汤子兴逃似的跑了,留下林晓晓和小丫鬟大眼瞪小眼。

狩猎的大部队已经回到营帐,整个营区很快热闹起来。

一簇簇篝火被点起,营帐外的晚宴很快开始,歌舞丝竹之声,隐约传递入林晓晓的帐内。

亥时正,晚宴已经接近尾声,而林晓晓已经洗完澡,换上干净的衣裳。

汤子兴为何突然对自己态度发生了巨大的转变?还关心起她的名节,甚至把自己的帐腾出来给她住?

在骑射场时他还好好的,是回来的路上,回来的时候,林晓晓记得他就很沉默。

可回来路上,她并没有说什么特别的事情啊。

那——咦,不对,在马球场,他们赢了球,连景王都高兴得不行,陈圆圆更是不用说,好像没见汤子兴表现太多激动地情绪。

所以……是在马球场出了什么意外,而且是在比赛开始后——比赛前她和汤子兴聊天时他也并无不妥。

林晓晓正斜靠在床头思考,那小丫鬟进来传话了。

“姑娘,外头有人来传话,请姑娘立刻去一趟晚宴。”

林晓晓第一反应是沐阳找来了,随口道:“不去。”

那丫鬟小心翼翼看了眼林晓晓,轻声道:“姑娘,您不能不去,是李福海公公来传的。”

林晓晓一皱眉,转头看向帐外方向。

一盏茶后,林晓晓跟着李福海,朝营地晚宴方向去。

李福海是皇上边上的太监,也是宫内太监总管,林晓晓见过几回。

据说这家伙和皇后身旁的李德海是亲兄弟,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境遇,让兄弟两人双双入宫把唧切,从此丁克永不生。

比起想要不折手段弄死自己的李德海,李福海公公显然要宽厚得多,他虽“位高权重”,但对林晓晓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郡主极为客气,“这片儿暗,郡主仔细脚下,别崴脚。”

林晓晓:“李公公,这么晚了,宴会就快结束了吧?您亲自过来,是皇上他老人家找我有事?”

李福海:“郡主去了便知道。”

林晓晓:“李公公先告诉我嘛,好让我心里有个底。”

林晓晓向来嘴甜,李福海对她一直很有好感,他回头笑着看了一眼林晓晓,随后拂尘一挥,指着一个方向,道:“郡主不必担心,是好事。到了,郡主这边请!”

好事?

太子布局走棋这么一圈,是为了促成一件与她相关的好事?

这件好事十有八九还和汤子兴有关。

林晓晓自诩聪慧,却也实在想不出其中的联系,只好老老实实跟着李福海进了晚宴营帐。

那营帐大的惊人,足够举办一场皇家宫宴。上百号人坐在里头,却并不显得拥挤,留出中间一条路,直通台阶之上坐着的皇帝陛下。

营帐莺歌笑语,热闹非常,有歌舞丝竹表演在中间的通道上进行。

李福海带着林晓晓绕了个路,从人群后沿着营帐边缘,直接到了皇帝身旁。

皇帝见她来了,也不客套,直接招手让她去过。

林晓晓上前行礼,“参见皇上,皇上万福金安。”

皇帝今日穿着一身骑装,大概是换下了那套皇上的龙袍,举手投足间多了些干净利落的飒爽,比起之前雍容优雅的仪态,显得年轻的许多。

皇帝也不看她,视线一直落在台下表演上,他话语慵懒,漫不经心道:“丫头,朕可不记得秋猎名单中有你,怎么自己悄悄就跑来了?”

告诉皇上他宝贝闺女太喜欢自己,找人把自己绑来的?

把锅都推给沐阳那丫头到是个法子,可别忘了皇后还在不远处坐着呢。

林晓晓垂下眼皮眼珠子一阵翻转,谎话张口就来,“皇上,这秋猎那么好玩,是我缠着宣王殿下悄悄带我来的。”

皇上冷哼一声,仿佛是懒得戳穿,又道:“既然来了,为何不跟老二上山?”

林晓晓:“王爷说我太莽撞,他怕我又闯祸,怎么都不肯带我。”

皇上点点头,“他说的确实不错,听说你前几日唆使京畿卫统领沈茂昌的儿子在家偷窃,被发现后还怂恿他离家出走?”

林晓晓委屈道:“皇上您净冤枉我,我哪有那个本事!”

皇上:“哦?还不承认?沈夫人气的满街追打自己儿子,惊动了半个盛京城,最后朕记得,那小子是在你文渊阁躲了几日,才熬过一劫?”

林晓晓:“皇上,这事真的不怨我,沈烨他毕竟曾经是我学生,他那么狼狈的逃到我家门口,那我能不让他进吗?至于什么唆使他偷窃怂恿他离家出走,绝对不存在!”

皇帝:“那朕怎么听说,他拿着家里偷来的五百两银票出去,几日后从文渊阁出来,银票就没了?”

林晓晓:“……”

那能怪她么?

沈烨当初被陈圆圆他们灌酒说了一大通,按照他们当时的规矩,一个汉字罚一两,说起来他应该给她一千两呢!她已经是对半砍了很仁慈了好吗!

林晓晓不可能把这些鸡零狗碎解释给皇帝听,只好简单明了道:“皇上,沈烨一表人才,聪慧至极,当初是我最优秀的学生。您想,我若是真的强取豪夺,他会愿意把银子给我?就算给了,他不会要回去?我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主,他可是京畿卫统领的儿子。”

皇上终于转头看她,“所以,你的意思是——”

林晓晓咧嘴灿烂一笑:“我的意思是这银子不是我吭来的,定是沈烨自己心甘情愿给的,既然是心甘情愿,必然是有正当有缘的。”

皇帝再次冷哼一声,“你那栖迟湖旁的铺子,就是这么从这些公子哥身上刮出来的油水吧?”

林晓晓:“那些公子哥都是人精,怎么会愿意随便让我刮。皇上,晓晓今日才知道,您老人家这么惦记着我呀,竟然还记得去管我们这些人上蹿下跳?”

林晓晓嘴上说的从善如流,心里却后怕不已。

她想:皇帝不是日理万机吗?听说前两日北疆不稳?听说前前两日黄河决堤?听说前前前阵子济南府旱灾?这些个事儿大叔您都搞定了吗?怎么还有工夫去管这些富二代们还有她一个小小郡主“丰富多彩”的业余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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