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楼下一阵喊叫声闹醒了沈乐安,“死人了死人了。”
沈乐安打个哈欠开始穿衣服,刚站起来整理好床铺,老妈妈推门而入:“乐安,徐,徐涛死了。”
沈乐安伸个懒腰:“妈妈,去报官。”
老妈妈看她一脸轻松的样子,心底隐隐觉得有些不安:“乐安,是不是你……”
“不是。”
“好,我马上叫人去报官。”
沈乐安从房间出来关好门,径直走回三楼的房间洗漱,正巧遇上杨启匆匆忙忙走过来。
“乐安,我昨天有些奇怪,忘记了徐涛…”杨启话还没有说完沈乐安赶紧捂住他的嘴巴:“你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先下去等我。”
沈乐安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走回房间,杨启微微叹口气连忙下楼去。
元新成正在用早膳,想着干脆今天晚上去一趟徐涛府上试试看行不行得通,堂询突然开门而入:“公子,徐涛死了。”
元新成一脸惊讶:“怎么死的?”
“听说是女茅厕一醉酒汉弄的,那醉酒汉现在醒过来什么都不记得了。”
元新成放下碗筷站起身:“随我去看看。”
杨启一下楼来就被琉璃叫了过去:“杨大哥,我,我有点事情想麻烦你。”
杨启不太喜欢琉璃,但是碍于情面还是应了她:“琉璃姑娘尽管说。”
“我一颗夜明珠掉在床下了,小语又不在身边,那些仆从都下去不知道看什么热闹去了,所以能不能…”
杨启想了想还是答应了她,反正自己去徐涛的面前一定会露出马脚来的,倒不如先避一避风头。
后院女茅厕门口围了不少人,元新成走过去一看,那醉汉满脸泪水蹲在地上哭嚎:“不是我,不是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徐涛一身是血的躺在血泊里,脸色发白,看样子死了有好几个时辰了。
“让一让,让一让,锦衣卫查案。”元新成刚想踏出脚步去细看,背后传来了锦衣卫的声音。
所有人立刻站到一边去,许贺嘉面色冷漠,带着一队人马匆匆走来。
只见许贺嘉一个挥手,一名提着医药包的老汉赶紧上前来检查尸体。
“带走。”许贺嘉命令道。
两个锦衣卫上前来拉着醉酒汉就往外走:“我冤枉啊,苍天啊,饶命啊,冤枉,冤枉…”
元新成在旁边仔细看着仵作验尸,他紧紧盯着尸体,也想找到一个突破口。
许贺嘉左顾右盼的看了看,这是很普通的后院,现场的人都是看热闹的,会不会凶手就在里面呢?
“把老妈妈带过来。”许贺嘉吩咐着。
不出一会儿老妈妈就被人带了过来:“官爷,大家都散了,去做事。”
老妈妈怕这些看热闹的人会说出来昨天夜里是乐安侍候徐涛,惹麻烦上身,虽然她已经知道没过多久就一定会暴露了。
下人们纷纷散开,就元新成和堂询无动于衷。
“昨天晚上徐大人在你们吹花楼过夜,是谁伺候的他?”许贺嘉脸上面无表情。
“是,是我们楼里的一个姑娘。”老妈妈佯装害怕。
“名字。”
“沈,沈乐安。”这事情瞒不住的,昨天晚上那么多人参加投票,怎么会瞒得住?
“把人给我带过来。”许贺嘉正命令人去带沈乐安,沈乐安却已经洗漱好一脸冷淡走了过来。
“我就是沈乐安。”
许贺嘉抬起头一看。
元新成在旁边嘴角一抹:还挺自信,有底气。
“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如实招来。”许贺嘉握了握手里的佩剑。
“昨个晚上徐大人要我侍候他,三更的时候他说内急,要去解决让我好好的睡着,我正巧累得不行,就呼呼大睡,一觉醒来已经是天亮,身边冰冷冷的,他人就死在了这里。”沈乐安也是紧盯着许贺嘉,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说道。
这是许贺嘉当锦衣卫那么多年以来,第一次遇见这么勇气可嘉的女子,她不像那些人一样只知道哭哭啼啼,也不像她们一样只会娇羞妩媚,她好像有一种足够的自信在闪闪发光。
“大人,是刀伤,一刀毙命,插在心脏处,凶器应该是把普通的匕首,下手极为狠。”仵作恭敬哈着腰说道。
“把尸体和这位姑娘一并带回去,封锁吹花楼,搜查凶器,包括,茅厕也要掘地三尺。”许贺嘉眼睛微闪随后看向沈乐安,一句不带感情的话脱口而出。
沈乐安微一挑眉,转身就要跟着他们离开,两个黑色身影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不准,带她走。”
是小四和小五。
他们两个一脸冰冷,紧盯着沈乐安。
沈乐安有些慌了,锦衣卫可是由皇帝直接统领的,若不是死的人是徐涛这个大红人,恐怕来的只是一个小小衙门官差,这两个笨蛋是不怕他们认出自己的身份吗?
“小四小五,让开。”沈乐安赶紧吩咐他们。
“不能。”“他们不准带你离开。”两个死侍坚决不走开。
许贺嘉冷笑一声,缓缓走上前来:“那就,一起带走。”
小四小五准备动手,将他们杀得片甲不留,谁也不能,带走公主。
“贺嘉,许久未见,不想我吗?”杨启的声音缓缓响起。
沈乐安抬头望去,杨启给了她一个眨眼,朝着他们慢慢走过来。
许贺嘉冰冷的脸上突然浮现出一抹暖和:“杨兄。”
杨启来到许贺嘉的面前,假装不知情的问道,“这是?”
“带走。犯了点命案,上面特地要我来调查。”许贺嘉还是面无表情,但已经没有刚才那么冷漠了。
小四小五拦在面前,不准他们带走沈乐安。
“你们两个,不要拦着锦衣卫办事。”老妈妈赶紧劝道,她相信乐安一定有办法的,但是如果那两个死侍一直纠缠,恐怕不好收场。
“小四小五,是不是我的话你们已经不听了?”沈乐安收起平和的模样严肃开口问道。
小四小五互相对望一眼,随后让开,沈乐安就跟着他们离开了,堂询看了一眼元新成:“公子,回酒楼吗?”
元新成瞥了一眼沈乐安离开的背影,“回去吧。”
当下人群散开,老妈妈和一些仆从离开了现场,一队锦衣卫开始大肆搜捕凶器,只剩下许贺嘉和杨启停留在原地叙旧。
“去前院坐下来喝点吧?”杨启微微笑着开口问道。
许贺嘉看了一眼认真搜捕的手下:“好。”
仆从上完菜就赶紧退下,因为吹花楼被严厉封锁,一下子没了客人显得很冷清。
“杨兄,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回来了不去找我?”许贺嘉已经没有方才那般冷漠,更像是在和亲人说话。
“回来一段时间了,想着你也忙,就不太想叨扰你。”杨启拿起酒壶给许贺嘉倒满了酒。
“不是不想叨扰,而是因为我所侯非你良主了吧?”许贺嘉一杯酒下肚,他太清楚杨启在想什么了。
“哈哈哈,贺嘉,还是你懂我啊。”
杨启虽然是太子安平的伴读和随身侍从,但早些年月曾经在私塾那里呆过几年,就在那里结识了当时还只是一个官二代的许贺嘉,他们一见如故,彼此心交。
“打算什么时候走?”许贺嘉夹了一粒花生米下肚。
杨启看了一眼楼上站着的小五,他在盯着自己。
“再等等吧,我,我还有点事情。”
许贺嘉点点头:“你一直住在吹花楼?那昨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你知道吗?”
虽然和许贺嘉已经不是一路人,但若是自己想救下乐安,只要找个好一点的理由,应该很简单吧。
“贺嘉,你带走的那个女子是我相好,我很喜欢她,想带她走,但她昨天晚上被徐涛看上,召唤去伺候,我恨他,但是没动手,具体他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
许贺嘉眨眨眼:“杨兄,你跟我说这些,不怕我怀疑你就是凶手吗?因为你有作案动机。”
“哈哈哈,你许贺嘉什么人我难道不清楚吗?”杨启朝着他眨一个眼。
许贺嘉嘴角上扬:“我知道了,回头若是真的与她无关,我会放她毫发无损的离开。”
“那你为什么不会认为我就是凶手?”
许贺嘉把筷子放在桌子上:“因为你从来不会乱杀人,如果你想,恐怕早就杀进皇宫去了,哪怕你再喜欢那女子,你也不会的。”
是啊,不然怎么说他们是至交好友呢,太熟悉彼此了,所以才能足够信任。
“好,好兄弟,干。”
一直到天黑,锦衣卫将吹花楼搜了一个翻天覆地,也没有找到一把匕首。
“大人,没有。”
许贺嘉挥挥手,一名属下退了下去,桌子上的饭菜和酒早已经被换下,而是摆上了一面棋局。
“又输了,看来我天生就不是下棋的料。”杨启瘪瘪嘴。
“时候不早了,我准备走了,临走前,你没有话想要跟我说吗?”许贺嘉将手里的棋子放在桌子上,抬头看向杨启。
“没有哇,说什么?说我爱你吗?”杨启嬉皮笑脸看过去。
许贺嘉站起身来摇摇头:“走了,欢迎你随时去锦衣卫找我。”
一队穿着官服的人就这样消失在眼前,杨启眼底闪起一抹复杂的神色,老妈妈赶紧跑过来。
“怎么样,乐安该怎么办啊?”老妈妈一脸焦急。
“妈妈不要担心,乐安会没事的,今天先睡觉吧,我要去好好的想个办法,许贺嘉不会伤害乐安的。”杨启有些疲惫,转身就回了房间,老妈妈在原地焦急得满面愁容。
许贺嘉直接家也没回就去了牢里,沈乐安被关在里面,正衣衫完好的躺在地上想事情。
“开门。”许贺嘉下令,旁边的下属立即去开锁。
“退下吧。”叫开了所有人许贺嘉走了进来,沈乐安扭头看了一眼他,索性不起身继续保持姿势思考着事情。
“属下拜见公主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