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日借尸还魂(3)
“锁魂咒……有人用了锁魂咒,把刘三儿的灵体锁在了身体里!”小岸赶紧抽手,一脸错愕地看着岳赟。
岳赟听得云里雾里,不知道他所云为何事。
“锁魂咒是冥府禁咒,早就禁止使用了!”小岸分析道,“难道有冥府之人参与了?”
“那你们冥府还挺闲的……没事管阳世之事干什么?这锁……什么咒干什么用的?”岳赟调侃两句,似乎对这个施咒者不感兴趣。
“如你所见……锁住死者灵体,让肉体看起来与生人无疑。施咒者需用一魂作为媒介,牵制住死者灵体,这是极其损阴德的咒术,稍有不慎,施咒者便会灵体残缺,无法转世。”小岸解释道。
“跟没说一样……”谁知岳赟白了他一眼,说道,“你倒不如告诉我,有人控制刘三儿撒谎来的简单……”
“你知道还问我!”小岸被他这么一说,面色一红,似要打人的架势。
“岳教授,看完了吗?天黑了,咱们要走了!”这时李淳敲了敲门,催促道。
“你先回去吧!我这边看完了自己会走!”岳赟朝他摆摆手,说道。
“别……蒋处官让我陪全程,我可不敢中途走人……您还是快点吧……这跟植物人一样,也看不出啥?”李淳“渍”了一声,说道。
“可有办法?”岳赟不再理会他,看向小岸,询问道。
“有倒是有……不过……”小岸突然坏笑一声,说道,“包府君让你自己查,我为什么要帮你?”
岳赟眉头微蹙,随即说道:“你可以不管啊……大不了我回去跟包府君说,洗冤司司官长‘不作为’呗……”
“可以……从古到今,敢威胁我的,你是第一……”小岸没想到他这般说,不免有些刮目相看了。
“别废话了,赶紧干活……”岳赟白了他一眼,示意他赶紧想辙解决。
“得……不过你先把外面那位解决了去……接下来的事情‘不可描述’……”小岸瞅了瞅外面的李淳,说道。
“‘不可描述’……哦……原来您好这口儿……”岳赟似是而非地一笑,也不管小岸的脸色有多难看,径直走出了羁押病房。
“咣”的一声,关了门,岳赟轻声一笑,便朝李淳走了过去。
“结束了?那走吧……”李淳刚要转身,岳赟叫住了他。
“李刑探……可否聊两句?”
……
一层的咖啡厅里,岳赟和李淳对面而坐,岳赟品着冰美式,一脸享受,李淳沉默不语,呆呆得看着苏打水里的冰块。
“你相信官处官长是清白的?”岳赟的一句话打破了这份寂静。
李淳一凛,抬头,茫然地看着她。
岳赟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将未燃尽的纸屑摆在他面前。“这是你写的吧……”
李淳睁大眼睛,夺过了盒子,紧咬嘴唇,一语不发。
“有你这么衷心的下属,官处官长九泉之下……应该欣慰了……”岳赟温和地一说,李淳愣了一下,轻轻合了盒子。
“云处不会……”半晌,他蹦出了这几个字,然后犹如了发条一般,激动地说道,“定是有人陷害!虽然刘三儿说的言之凿凿,但……不光是我,段世友、阚兰生、方宇!我们都不相信!可是……可是……”
岳赟听着,眼眶微红,心想平时没白疼这些弟兄!“刘三儿的证词很重要,所以没人相信你们……”
李淳点点头,一双手握的更紧了。“而且连程乾……都这么说……”
“我听说是程科官的枪打死了官处官长?”岳赟问道。
李淳“嗯”了一声,说道:“为此,程乾自责了好几天,他说他本来是想打伤云处,可能是自己受伤了,手不稳,才……”
程乾为什么要说谎?这是岳赟想不通的。以她的了解,程乾是一个极其稳重、干练的刑探,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很是放心。
正想着,小岸来找他们了。
岳赟看过去,发现他面色有些苍白,想必耗费了不少精力。
“如何?”岳赟问道。
小岸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很难吗?”岳赟追问道。
小岸点点头,一脸愁容。
“今天很晚了,明天,我们去看看程科官吧……”岳赟没在说什么,起身示意道。
“岳教授……您可是……”
“用证据说话……”岳赟知道他要说什么,微微一笑道。
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李淳以为是官云月,因为这是她最常说的一句话。
“我经常对我的学生这么说……”岳赟见他直愣愣的看着自己,心说“坏了”,赶忙补了一句。
……
第二日深入调查(1)
日出东方,岳赟贪婪地吸收着阳光的温暖,这是她回到阳世的第2日,此刻,正在去程乾家的路。
“你想好说辞了吗?”小岸开着车,问道。
“随机应变吧……”岳赟淡淡地说道,对于程乾的背叛,他还是心有余悸的。
……
程乾的家住在城南,一处老旧小区内。这是个世纪留下的筒子楼,墙皮脱落大半,大部分住户都搬走了,整条街道垃圾横生,杂乱不堪。
“你们刑探处的待遇应该还可以吧……怎么他住的这么差?”小岸捂住鼻子,尽量隔绝扑面而来的霉味,岳赟似乎见怪不怪了,她叹了口气,说道:
“署里分房的时候,程乾拒绝了,说是他母亲身体不好,不易挪动。就靠他那点薪金确实杯水车薪了些,之前我们队还集体捐过款给他母亲做手术,没事的时候,我们也会来陪老人家聊聊天。”
“看来他急需要钱哦……”小岸看似无意的一句话,令岳赟眼前一亮,但随后他却摇了摇头,说道:
“我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性,但试问一个连改善住房条件都拒绝的人,会为‘五斗米’折腰吗?”
“哦……随你……”小岸耸耸肩,不再言语。二人下车后,一前一后走进了这栋残破不堪的筒子楼。
程乾家在一楼,进门左拐便是。锈蚀的铁门敲去“吱吱”作响,好一会儿,里面的木门才缓缓开启。
开门的是程乾,他右胳膊绑着绷带,胡子拉碴的,不似往日的神采奕奕。看到陌生的俩人,微微愣了一下。
“程科官您好!我们是刑司学院的,这是岳赟教授,现在是调查组的顾问!我们是专门来看您的!”小岸出示了证件,对着他笑了笑,岳赟也微微颔首,表示致意。
程乾“哦”了一声,接过证件端详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岳赟那张与证件“20岁”年龄不符的嫩样儿,眉头微皱,最后,还是吃力的打开了铁门,让他们进了屋。
屋里的装修似乎比外面看起来好一些,尽管没什么陈设,最起码干净。这是程乾的习惯,他休假时就会把屋子收拾的一尘不染。
倒了两杯水,程乾示意他俩坐在沙发。
“程科官,伤口可还好?”岳赟问道。
“哦……不碍事,谢谢您的关心……还特意跑来一趟,我家也没什么可招待的……”程乾一笑,话语间有些尴尬。
“程科官,其实我们来,主要想了解一下您之前的级——官处官长的事……”小岸直奔主题,程乾眼神一闪,随即点头应和了一声。
“可否请您在把当日的情况讲述一遍?”小岸接着说道。
“报告都有写,您二位可以去看……有些事情……我真的不想再说了……”程乾显得很为难,小岸还想说什么,岳赟打断了他。
“没关系……不想说就算了……嗯……不置可否跟阿姨打个招呼?”
“……嗯……好……”程乾先是一愣,随后引他们进入了一间卧室。
一位花白头发的老人正躺在床,嘴里吸着氧气。
“看起来不太方便……算了……我们不打扰了……”岳赟见此,拉着小岸一同出了程乾的家。
回刑署的路,岳赟没有说话,小岸觉得气氛过于沉闷,于是先扯开了话题。
“你有什么看法吗?”
“嗯……全是问题……”岳赟淡淡的说道。
“何解?”
“中枪的胳膊不对……”岳赟说道,“我坐在他正后方,右手与刘三儿是拷在一起的,若是我在后座开车射杀他,他中弹的部位应当是左肩,现在却是右肩中弹……太不合理了……那多余的两声枪响是什么?无论是报告,还是口供都没有提及,只有那名计程车司机说听到了……而且……”
“而且什么?”
“他母亲的呼吸机你注意到没……尽管他刻意抹去了面的商标和型号,但我还是能看出来,这是进口的,价值在十万左右……就算是租,每个月也要花费八千元。”岳赟刚才进卧室的时候便注意到了,这台呼吸机跟他们之前门慰问时他母亲用的截然不同。
“一个刑探,就算是犯罪心理学博士毕业,月薪也不过一万元,他母亲常年卧床,光药费就得出去个七七八八了,哪还有钱养着这么高级的呼吸机?”小岸这下就明白了。
“看来你说的对……程乾确实‘缺钱’……但是……明明有好的条件,他为什么不接受?看起来,我们要从源头入手了……”
他们回到刑署时,已经中午了,正值调查组在用餐。岳赟自然也饿了,便跟他们一同吃了起来。
“吃的很丰盛嘛!”小岸闻了闻,笑了起来。
“难得今天不用出去,终于可以好好吃顿饭了!”说话的是方宇,他看着眼前的菜肴,很是兴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