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深入调查（2）

“岳教授，您尝尝，这是我们这做的最好吃的‘火爆腰花’！”段世友殷勤地加了一筷子到岳赟的碗里，岳赟抿嘴不语，他被这腰子的味道熏得想吐。

“这谁点的！不知道云处……不吃……”李淳看见这一盘腰花，刚要发难，话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失言，“腰子”俩字也就吞进肚里。

“这我点的……怎么，人都不在了，还不能吃她不吃的东西了！”说着，蒋松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空位，瞪了李淳一眼。

李淳眼圈微红，抿着嘴不说话，段世友伸出一半的筷子也悄悄缩了回来，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咳……吃饭吧……不吃饭哪有精神查案……”岳赟轻咳一声，想打破这份尴尬，谁知李淳筷子一甩，摔门走了出去。

“不好意思岳教授，他就是这脾气……来来来！大家继续吃饭！”蒋松赔笑两声，示意大家不必理会，该吃饭吃饭，该聊天聊天。

岳赟看着碗里的腰花犯了难，这个味道着实让他难受，于是，放下筷子，说了句“我先去个洗手间”，便逃也似的离开了这里。

经过吸烟室的时候，岳赟听到里面传来阵阵哭泣，走进一看，李淳正坐在椅子，大泪小泪地抽噎着。

“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岳赟靠在门，对着他喊了一声。

“云处，我错……”李淳条件反射般转身认错，却看见岳赟站在门口，不免有些尴尬，赶忙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人了……”

“你们官处官长回不来了，你打算哭一辈子？”岳赟摇摇头，拉把椅子坐在了他身边。

“对不起，岳教授……我只是……只是……为云处不平！他们凭什么那么说她！”李淳擦擦眼泪，愤愤不平道。

“所以你就在这哭？哭就能洗清她的冤屈？”岳赟叹口气，问道。

李淳抬头看向她，有些惊讶，问道：“岳教授相信我们云处是无辜的？”

“废话！”岳赟心想着，随即拍拍他的肩膀郑重说道：“我相不相信没用，我们是刑探，刑探办案讲究的是‘证据’，你要证明她的清白，就要找到证据！”

“好，我一定证明给他们看！”李淳定定心说道，随即起身，对着岳赟深鞠一躬，刚要走出了吸烟室，岳赟又叫住了他。

“有个事需要麻烦你……”岳赟凑近，附耳说道，李淳微愣，随即点点头，离开了。

“你还挺会找帮手的嘛！”小岸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说道。

“不然呢……你都破解不了那什么‘咒’，我只能靠自己喽……”岳赟白了他一眼，调侃道。

下午的例行会议，岳赟要求把当天的监控录像再放一遍。看着监控里翻车的一幕，岳赟不敢眨眼，死死盯着屏幕。

“再放一遍……”

“再来一遍……”

“就是这里，再来一遍……”

他反复查看着，一遍又一遍，细致入微，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停！”

“岳教授，这录像我们已经分析很多遍了……”蒋松见他反复看，有些不耐烦了。

“是吗？那蒋处官可有发现？”岳赟也不看他，紧盯着屏幕。

“官云月开枪打伤了刘三儿和程乾，程乾出来后用自己的枪打死了她，符合逻辑。”蒋松说道。

“报告说打伤刘三儿和程科官的子弹穿透了他们的身体，现场并未发现弹壳，可能是在翻车过程中与事故车的零件挤压在一起变了形……蒋处官，这般结案太草率了吧……”岳赟翻开手中的报告副本，念道。

蒋松被他说的脸色泛红，竟一时语噻。

“我虽‘不懂’你们的报告，但这么大的漏洞没人提过吗？”岳赟举着报告看着在座的各位，问道。

“提过！但头说这不是本案重点，因为受害人本人都确认了，就算不是云处的枪，她也有可能抢夺程乾的枪……所以……”李淳自然是积极，他站起来，说道。

“现在刑探处都这么办案吗！”岳赟闻此大怒，他狠狠将报告摔在桌子，心想这般送命，着实委屈！

众人一惊，竟不敢言语了。小岸随之站起，接着他的话说道：“岳教授前来就是觉得本案疑点颇多，如今先不提火器，单是官处官长身死一事，报告写成这样，我都看不下去！蒋处官，希望您重新立案！”小岸说完拍出了刑司出具的《特别侦查令》，面明确写着“如有疑点，重新立案”几个字，就像“尚方宝剑”一样，赫然立在众人面前。

“72个小时……我要证据！”岳赟敲了敲桌子，狠狠说道。堂下除了何清，其他人皆有一种“云处附体”的错觉，要不是发号施令的是个男的，他们当真以为官云月回来了！即便如此，还是纷纷领了命令，忙活去了。

蒋松有些尴尬地杵在原地，似要说什么，岳赟只是瞪了他一眼，便“灰头土脸”地离开了。

“说吧……你有什么疑点？”

屋里就剩下岳赟和小岸，小岸坐下来，双手抱胸，看着他，问道。

“枪不一样……”岳赟说道。

“这是废话……不是一把枪，肯定不一样……”小岸嘟嘟嘴，不以为然。

“逻辑不对……”岳赟补充道，“什么样的情况才不会在身留下子弹？距离很近……或者……”

“所以……刘三儿和程乾身没有子弹？”小岸眼前一亮，似有发现。

岳赟点点头，说道：“因为很有可能程乾趁我们不注意，用自己的枪打伤了刘三儿，然后又给了自己一枪……”说着，他指了指监控。

“车翻后，有大概5秒的空档，他下车后，怕我反击，本能地打了我一枪……看似符合逻辑，实则错漏百出……”岳赟分析道，突然，灵光一现般，看向小岸，说了句“你们魔灵是不是有法术啊？比如时间瞬移什么的？”

小岸：“……”

他没有答话，岳赟反倒自顾自兴奋起来：“要是能回到过去阻止不就好了……”

“你是电视剧看多了还是梦做多了！‘时间瞬移’……你以为拍玄幻剧呢！”小岸终于忍不住了，因为岳赟已经开始自言自语“策划”回到过去后的一些列动作了！

“哦……那挺没意思的……”岳赟见回归无望，眼神中的光芒也随之暗淡下来。

“不过……”小岸突然发话，再次换回了岳赟眼中的光芒。“你可以‘情景重现，再死一次’……”

岳赟“……”

这时，李淳敲门进来了。

“岳教授，这是您让我找的资料。”说着，他将一个文件盒放在岳赟身前，小岸瞥了一眼，面是《福利住房申请表》。

二话没说，岳赟打开盒子，翻找起来。

“岳教授，为什么您要看这个？”李淳有些不解地问道。

“百因必有果……”岳赟也没看他，一边翻着一边说道，不一会儿，就扯出几张纸。

“果然……”小岸定睛看去，这是程乾的申请单，在“是否确认申请”的空格处，打了个“X”。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李淳见岳赟眉头紧蹙，好奇地问道。

“自己看……”岳赟将申请表递给李淳，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小岸。

这种后勤保障的工作向来由专人负责，李淳拿着申请表端详了半天，也没找到有什么不对劲儿。

“没看出来？”岳赟从他紧张的五官都扭曲到一起的表情中猜到一二，轻哼一声，夺过了申请表。

“亏得你们还是同事！程乾是什么样的人？洁癖懂吗？衣服脏一点都要换，办公桌永远整洁如新，他会允许自己的申请表有涂改痕迹？”岳赟说完又将申请表甩在了李淳身，露出一副“朽木不可雕”的嫌弃表情。

李淳接过申请表又仔细看了看，果然，“是否确认申请”的空格处，那个“X”醒目地画在一团涂改液的痕迹。

“哇……岳教授，这您都知道！”李淳不禁对眼前这个看不“不大”的大学教授肃然起敬，当了那么长时间的刑探，论细节，云处无人能及，但眼前这个年轻教授，竟然有着跟官云月一样敏锐的观察力！

“废话！不事先做好功课，怎么做你们的顾问！”岳赟白了他一眼，继续说，“就顺着这条线，查下去，看看是谁改了程乾的申请表！”

李淳快速点头，拿着文件盒便离开了。小岸看了岳赟一眼，想看看他会如何应对。

“别看我……现在没线索，我也没辙……再等等吧……”岳赟耸耸肩，说道，“你要没事，我想去看看自己的遗体……”

按照刑探署的规矩，案子没结，涉案的一切证物都不能销毁，这其中就包括嫌疑人、受害人的遗体。

“那有什么好看的……血呼啦差的……”小岸“渍”了一声，岳赟嘴角抽动了一下，忍住想揍他的冲动，心想着“姐自己去”，便离开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