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寻我?”
一道低沉的嗓音倏然冒出,吓得曲采儿立马就要大声尖叫,却被人一巴掌捂住了嘴。
那人说,“莫叫,是我。”
曲采儿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儿里,浑身紧张的像是紧绷在箭的弦。
听到是官弦的声音之后,曲采儿才缓缓的睁开双眼,心有余悸的喊了声,“官大哥!”
“嗯。”官弦点头。
“刚才真是吓死我了。”曲采儿像是一只受了惊的兔子,一把就抱住了官弦。
面对这种投怀送抱的女子,官弦自然是来者不拒的,大掌自然的落在小姑娘的背脊,轻抚着,柔声细语道,“别怕,有我在。不过都这个时辰了,你在这里做些什么?”
“我……”窝在别人怀里的曲采儿顿时词穷,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都来不及捏造借口呢?
总不能说自己是跟踪他到了此处吧?
那官大哥会怎么想?
曲采儿连忙抽身脱离官弦的怀里,有些不知所措的说,“我本来要去初月家的,但是看到官大哥你往后山来,我有些担心你,就……”
后面的话,曲采儿没有接着说下去,官弦就接过话头,语气不明深意,“所以你在跟踪我?”
曲采儿不知道他是不是生气了,连忙摆手,解释,“我真的只是担心官大哥而已,最近村子里发生的事情,官大哥也是知道的,而且后山凶险……”
谁知,官弦步步逼近,“姑娘家就该有个姑娘家的样子,如今天都快黑了,跟踪一个大老爷们,你就不怕遭人说了闲话?”
曲采儿向后退去了二步,抬起巴掌大的小脸就质问着官弦,“那赵初月呢?她给你做鞋子,送鞋子,她不是也没个姑娘样儿?而且你还收下了她送的鞋,不是吗?”
一提到那双鞋子,曲采儿就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她也惦记着官弦!
“你都瞧见了?”官弦挑眉。
“我不但瞧见了,我还将那双鞋还给了赵初月。”曲采儿言道。
“怪不得回来的时候,就找不着了……”男人撇过来,在曲采儿看到的地方,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阴鸷,似在嘀咕着说。
“你为什么收下赵初月对我东西?”曲采儿站在官弦的眼前,直视着他,此举宛如一个年轻的少妇在逼问自己的男人为何与旁的女子有染般。
官弦笑出了声,勾唇,在看似平静的眼波之下是暗藏锐利如鹰的眼神。
“采儿姑娘,这么问仿佛在质问自己的男人一般,怎么,你是喜欢我了?”
曲采儿不可思议的看着官弦,他不仅知道了她的心思,还这么轻而易举的给说出来……
“我……”
曲采儿哑然失笑,这一刻心思被戳破,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是?或不是?”官弦勾唇逼问,脚下更是朝着曲采儿靠近。
曲采儿向后退去,脚后跟竟被一块石头拌倒,她整个人都向后摔去,官弦见状拉住了曲采儿的手。那后面竟然是一个斜坡,二人相拥在一起从斜坡滚落。
“嘶……”官弦闷哼一声,这一摔扯裂了他身的一处口子。
被官弦护在胸前的曲采儿毫发无损,她从官弦身起来,连忙将男人扶起,关切的询问着,“官大哥你没事吧?是不是有伤到了?”
男人摆手,“无碍。”
曲采儿朝方才摔落的地方看了看,这个斜坡并不陡峭,他们两个完全可以去。
随即,她站起身来,弯腰要扶官弦起来,就道:“官大哥,我扶你去吧!”
官弦捂着胸口处,胳膊搭在曲采儿瘦弱的肩膀,被扶起,他瞥见身后有棵大树,一把将曲采儿抵在了他与树干之间。
曲采儿瞪大了双眼,略微紧张的问他,“官大哥这是做什么?”
“我方才的问题,回答我!”
“我……”曲采儿的舌头仿佛打结了似的,喜欢一个人大概是藏不住的,她也想让官大哥知道,可是……
一刹那间,男人俯身,薄凉的唇瓣向她贴近,她并未反抗,只是一动不动,瞪大着杏眸,脸是一副惊愕的表情。
官弦眼底的精光一闪而过,唇瓣忽而抽离,他薄唇轻言,“方才……”
还不等他说完话,曲采儿连忙将官弦推开,拔腿就朝着斜坡跑,她一路小跑着,小脸红扑扑的不知是因为跑着呼吸不顺畅还是因着那羞赧的一刻。
她捂着自己的嘴,只觉得刚才自己呆若木鸡的样子甚是丢人,而且她的大脑一片空白……
在站着原地的官弦唇角扬,抬手擦拭着自己的唇,心里却想着,果然是这样的,才有意思,他忽然有了新的想法。
曲采儿不知道的是自己像是一只猎物,正在猎户设下的陷阱附近徘徊,这将会是她人生的另一个开始。
……
周氏屋内。
“儿媳妇,你在吃的这一方面知道倒是挺多的,而且河里那些别人不稀罕的玩意儿,到了你的手里就成了一道道的美味佳肴,你是怎么知道那些是能吃的?”周氏坐在床沿边,问道。
这个问题就要论,有个贪吃的师父是种什么感受了?
也正是因为师父,在之后的行军正途中,即使在粮草不足的情况下,她也不至于带着一群的兄弟们挨饿,因为世间之大能食之物就在往往没被发现的地方。
“其实,我有一双善于发现的眼睛,和善于研究的脑子,所以才知晓哪些是美味。”楚桐寻思了一下,如此回答。
对于这套说辞,周氏无话可说,楚桐在周氏的额头了膏药之后,就对周氏说。
“婆婆伤口结疤了,在过几日就会脱落了,这药膏是我亲自调配出来的,绝不会留疤的。”
完药,楚桐将药盒收到腰间。
周氏拉住了楚桐的手,周氏的手常年没做过什么粗活,白嫩白嫩的,可是她一摸就摸到了楚桐手的老茧。
她不过是个十几岁的丫头,这手的茧子就跟老树皮似的,可想而知,她以前做过多少苦累活。
周氏不免有些心疼。
“儿媳妇,以后这家里得杂活不要都自己做了去,娘替你分担些,总是把自己弄得那么累做什么?”
她觉得那么事情一点都不多,遂是笑道,“我不觉得辛苦,反而觉得踏实……”
为什么说踏实呢?
因为做孤魂野鬼飘荡的四年里,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残存在世间,她心中的狠意无处宣泄。
重生之后,她才感受到了温度,人情冷暖,脚踏实地的感觉,她仿佛从未如此活过一般。
只有多充实自己,才觉得自己是真实存在的,一停下,就好比做梦,好像一切美好事物是你的,却又不是你的,很缥缈虚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