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醒……洛丽塔？怎么就睡着了？”

在被摇醒之后，不出我所料，开学典礼已经结束，我本人依旧坐在法学院大礼堂那舒服的椅子上，面对这些稀奇古怪的魔法，我已经有了一些免疫力，没有造成像上次那种惊慌失措

“说起来，现在是新生分配宿舍的时间……现在就去看看吧”

“嗯，多谢了……”

在跟着尤莉和莉莉丝前往宿舍的途中，我也开始构思自己近期的目标……啊，该死的，我怎么忘记了自己最初的人设，身为一个程序员，来到了这个可以用汉字来组成魔法公式的世界，这足以让我站在所有人的前面

不过从头开始编纂魔法公式，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法学中最晦涩难懂的其实就是关于铭文自身的含义，因为同一个铭文会在不同的公式或回路中，产生完全不一样的后果

该怎么去使用，完全看女巫的经验和积累，但其本身的原理确是最简单的，学会铭文的排列与公式的语法，理论上并不困难，那只是简单的逻辑而已，就像我们平常说话一样

但只有那种程度的话，似乎很难编纂出复杂庞大的大型魔法啊……我可不能和那些老掉牙的修士一样，穷尽一生的寿命，只为去完善一个大型魔法出人头地，我可没那么多时间

想到这些，脑子里基本已经有了一个计划，但就是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有没有能够实现我想法的东西……

“尤莉学姐……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可以进行计算的东西?术式或者机器什么的都可以……”

在我提问之后，原本在和莉莉丝闲聊着的尤莉，带着有趣的目光转过头来，她毕业后好像直接留在世界蛇里，参与破译铭文和编纂公式的工作，也算是见多识广了，问她应该没错

“可以用来计算的东西？我想想……这些东西不是到处都有吗？”

“到处都有？那是什么？”

“那就是女巫啊……数学可是女巫计算力最基础的部分，我们研究所里每年都要来一批，我身边可到处都是呢”

她笑了一下，随口说出了这么个令人惊讶的答案，当然只是对于我来说而已，在计算工具约等于零的时代，人工计算才是最常用的做法，不过不到一秒，我就否定了这个提案

“……可惜，我还没宽裕到那种程度……”

“开玩笑啦，不要在意这些细节，我想起来了……在挺多年前，倒是听说过有人制作出这种机械，而且那人好像就是我们法学院的学生……”

我们学院还有这么号人物？不过想想也是，在这个学院里的人，除了各种各样的二代之外，哪个不是在各地脱颖而出的强人?没有这样的人才，才应该感到奇怪

如果要编程的话，没有先进的计算机怎么行？就算是最原始的二进制机械语言，只要有时间的话，依旧可以通过算法，推演成复杂的体系……而我现在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了

“这个我知道……那位虽然只是一介凡人，但她制作的机器，可以不依靠魔力，使用普通的蒸汽动力，但计算能力……据说足以媲美成百上千个经验丰富的计算员……”

莉莉丝也插了一句话，她似乎对这些学院内乱七八糟的小道消息很是精通，感觉问她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你们两位一个一个说，不用着急，没人和你们抢……”

在听完了两个人不同版本的传说之后，综合分析了一下，这个制造出计算机器的家伙，居然在毕业后就去参加军队，然后变成一个传说了

我的天啊，你一个连女巫都不是的人，为什么要去参加军队呢？那不是给对方女巫送吗？我现在该去找什么……连人家是死是活都不知道，该死……线索又断了

“不过……我倒是从一个朋友那里听过关于那机械的传闻……据说那个发明者，在去参军之前，把这台机械捐赠给了第一节车厢的自动教堂了，你有机会可以去那里看看……”

自动教堂么……我记住了，莉莉丝发挥了她投机者那信息渠道上的优势，毕竟闻道有先后，术业有专攻嘛，就是不知道这个颇为可贵的消息，到底要不要收钱了

“唔……这可真是的，啊……好吧，这次就当开业大酬宾好了，洛丽塔小姐，我……就给你打个折吧……?”

莉莉丝似乎是用全身的力气做出了这个决定似得，说完后整个人就软了下来，而尤莉平常不是骑着扫把到处乱飞，就是在实验室里面做自己的事情，她显然没有这么多的情报来源

我们的空想骑士大人，虽然在学院里面知名度很高，但她了解的事情，并没有作为投机者的莉莉丝那么多，这个恪守骑士道与研究者集于一身的尤莉，在这个灰暗的时代，还真是显得单纯啊

“……行了行了，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你给怎么的了……事先说明我可不是萝莉控，卖萌对我是无效的……失礼，我先擦一下鼻子”

看着莉莉丝一脸邀功请赏还毫无自觉的样子，尤莉脸色顿时一黑，在她看来洛丽塔可是导师大人请来的贵客，莉莉丝就算钻到钱眼里面也不该这个时候这样啊……你丫的也太着急了吧？

“没事……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如果莉莉丝提供的线索真的有用的话，我是不会亏待她的……”

我掏出了一个做工精细的希特拉金币，在阳光下金光闪闪的它，顿时就吸引走了莉莉丝所有的注意力，我趁机拍了拍她的肩膀……和想象中一样娇小玲珑，莉莉丝那偏向于萝莉的体型，可是我曾经最喜欢的啊

驱逐掉脑内的胡思乱想，正当我走在去头号车厢，并且欣赏着收回金币后莉莉丝脸上那好玩的表情时，背后好像传来了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哟，这不是那个受气包小神棍吗？

“洛丽塔小姐……这是您落在我这儿的东西，我刚刚请了一位女巫把它清理干净了……”

看着他仔仔细细的捧在手中着，绣着一朵幽蓝蔷薇的精致手帕……啊，想起来了，他吐的稀里哗啦的时候，我好像随便从包里面掏了个东西，让他清洁一下自己，不然可太难看了

真是的，别的东西我可能没有，但这玩意的话……我包里面还有一打呢，有必要还给我吗？还是说，这个穿着裙子貌似很简单的小神棍，想要从我这搭上点什么关系?

“不用，就当我送给你的好了，自己留着用吧，只要你能记得，我们希特拉人乐于助人的性格就好……”

正当我准备转过身继续走路的时候，小神棍身上那套充满希特拉风格的滑稽长裙，却提醒了我什么……在希特拉那边，男性神职人员，好像都是穿这种服装的啊……他可能知道点什么

“请留步……额，我想问你件事，你是否知道关于第一车厢自动教堂的情况……？”

“啊……洛丽塔小姐?我不知道您想要问什么？”

原本欢天喜地，准备把领主小姐赐予自己的珍贵手帕拿回宿舍裱起来，然后再挂墙上的小神棍，顿时被我喝住，这小神棍好像也是隶属于世界蛇教会的人，他应该知道关于自动教会里计算机械的事情吧？

“据说自动教会在许多年前，曾经接受过法学院一名学生的捐赠，捐赠品是一台能够自主计算的机械……我想知道那台机械现在的状况……”

鉴于小神棍不过是一个刚刚加入世界蛇教会的见习人员，我也没对他报太大希望，毕竟人家不过是一个新手，可能还没有接触这种已经算得上遥远过往的事情

“能够计算的机械？……很抱歉，洛丽塔小姐，在我知道的自动教堂里，没有这样的东西……”

虽然我知道，莉莉丝当然不会告诉我虚假的信息，但过了这么多年了，那个身为发明者的女巫，可能已经作古了，世界上没有不会损坏的机械，如果没有维护的话，可能早已报废也说不定

而这台机械，可能也淹没在时间的尘埃之中……可惜啊，难道让我像那些老家伙一样去编纂魔法？我可不想像他们一样，在辛辛苦苦破译出几个能用的铭文之后，还要花费海量的时间去计算啊

“不过……自动教堂里面倒是有能够自动演奏的钢琴……这也是自动教堂名字的由来，我也很奇怪，为什么一台机器能够自动演奏优美的乐章？”

“自动演奏的钢琴？还有这种东西吗？这世界的科技树有点歪啊……慢着，难道那钢琴和计算机械，有关系？”

教堂里面的钢琴，应该是用来给那些唱诗班和朗诵圣经的人伴奏的……虽然不知道这世界还存不存在圣经这玩意，但能够自动演奏的钢琴，在这个没有计算机控制的时代，怎么可能制造的出来？

“多谢了，小……还不知道先生怎么称呼，我总不能继续叫你了吧？”

“是！我叫约翰·布莱恩，能为洛丽塔小姐分忧是我的荣幸！”

看着这孩子眼中的那一抹激动，一个平民的孩子，就算有着超乎常人的天赋，但在女巫与贵族这两座大山面前，依然抬不起头……作为曾经的普通人，我心里感到些许的苦涩

好在伯爵领下的希特拉子民，都很爱戴这位能够带着人民过好日子的伯爵，约翰的激动也不是装出来的，在伯爵大人的治下，街上如果有乞丐的话，也肯定是刚来不久的外地人

“好吧，约翰先生，我们都是从希特拉出来的人，能够代表希特拉的父老乡亲们，来到这里学习法学……你但要清楚，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情”

“什么?不是我一个人?洛丽塔小姐，您想说什么？”

我正了正色，准备给这位小神棍灌输一点忠君爱国的大道理，趁着这孩子现在刚刚离开希特拉，还没有被王都的花花世界蒙蔽双眼，我先给他的心里，留下一颗家乡的种子

“想想你身边的人，父亲手中越发粗糙的老茧，母亲早上回来揉着的双眼，还有想要以你为榜样的孩子，羡慕但却给你祝福的朋友，明白我说不是你一个人的意思了吗？”

“好吧……我知道您的意思了，但我也不否认我自己的努力，在其中占的比例……”

“而你似乎没法沉静下来，你的眼中依然饱含来到世界蛇的喜悦，用比故乡更加亲切的眼光看待这里，看着周围的繁华，故乡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难道这是不正常的吗？人在来到新地方，开始新生活的时候，都会有这种情绪吧?至于您的第二个问题，当然是……”

小神棍的表现很有趣，并没有之前那种单纯的感觉，但也不像是深谙世事之人，我感慨着像学姐这样的人的确不多，虽然他说的不错，但我现在要做的，就是扭转他的这个想法

“好吧，至于有没有错，我问你……你有没有觉得，王都所有的事物都很美好，这里的月亮比希特拉更圆，就连空气也变得香甜起来?”

“……说实话，我有类似的想法，真是惭愧……明明在希特拉的时候，是希望能学会点什么带给家乡的，不过……”

“不过，发现王都的繁华，和法学院的舒适生活远超自己想象?对自己以后是留下来还是回去这个问题，产生了怀疑?约翰先生？”

……

从封建法理上讲，小神棍是伍尔斯特家族的领民，虽然现在已经不是那个人身自由被限制的时代，但没有希特拉的首肯，他永远没办法……把公民权从希特拉转到王都什么的

“……是的，洛丽塔阁下……”

“综上所述，他们都在看着你，你来王都的事情，已经被所有希特拉人知晓，在他们的谈论中，你应该已经成了……我们希特拉的光荣?”

“……可能吧，毕竟能到王都的人”

“其他人怎么样我不管……还是说，你要辜负这份期待?”

“无论什么事都不能轻言放弃，任何对自己不利的情况，都是当事人能力不足所导致的！”

“那……我要是办不到那些事，那该怎么办……”

看样子这孩子还是对自己不自信啊？因为自己是从小地方来的，还是因为自己穿着一身被人指指点点的滑稽裙装……？虽然是挺搞笑的，但再怎么差劲，这也是家乡的衣服啊……

“约翰！把脸抬起来！挺起你的胸膛，正大光明的看着我，看着这个世界……这世上人人生而自由，每个人都能够追寻自己的价值，你也有想要的事物吧？”

大概是觉得我说的没错，约翰擦了擦眼睛，站直了起来，看着这个一脸激动，年龄也就是初中生模样的孩子，我初中那会好像还在混吃等死……不过想要有所作为，坚定的信念是必须的，对此我深有体会

“无能不是错，错的是本就无能，还不去想办法改变，永远停留在原地自怨自怜，没有目标自我放弃，我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了！希望你以后不要成为那样的人……”

感觉有点燃起来了，拍了拍他的肩膀，毕竟是我希特拉的孩子，长的还是蛮顺眼的……我现在还能够俯视他，估计再过两年，就只能抬着头和他说话了……

“……我……我，我以后会成为一名合格的圣职者，不会辜负您和希特拉父老乡亲的期望，绝不会给希特拉蒙羞！……”

看着小神棍约翰带着要拯救世界的热血表情，以及一身正气充满正气势的背影，嗯……感觉自己好像又做了一件好事，拯救了一个迷途的羔羊，功德无量啊

“感觉看到了以前的自己了……真是令人怀念啊……没想到洛丽塔你年龄不大，懂的却不少，这就是贵族家的孩子早成熟吗？”

在一旁看戏的尤莉，有感而发的说着，可能许多年前，在德斯洛帝国的某个小村庄里，小小的尤莉她也是这样的吧？……带着对大城市的憧憬和期待，以及对自己出身的不自信，一步步走到了今天？毕竟这个世界的人，还真是看重出身呢……

“嗯……约翰确实是个好苗子，不过说清楚一点，我今年生日可就进十八岁了，那里有小了？至于懂得多，那是因为……”

“嗯～某些方面确实不能说是小呢……因为什么？”

在一旁数钱的莉莉丝，停下了手中的娱乐项目，似乎在盯着我身上奇怪的地方看……这种奇怪的眼神我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是什么意思？

“听好了，那就是……多读书，多看报，少吃零食，多睡觉”

“就这些？没了……？”

莉莉丝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自己，莫名其妙的变得沮丧了起来……还停留在那个关于大小的话题里面吗？真是的～

“嗯，没了……”

这可是现世总结出来的成功经验，当然没问题了，当然，有问题也不是我的错，就当是时辰的错好了

“那，你为什么要和那个孩子说那么多？”

面对尤莉的提问，我是这么回答的

“这个嘛……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不想自己被当成花瓶啊，那就太对不起那些纵横异世界的前辈们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