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子?”许烟雨一声惊讶,难道他就是洛溪国的小王子?
洛溪国小王子单律,宣元二十八年出生,算起来,今年的确是二十岁,年龄确实相似。
果然,很快账外就出传来一阵商议的声音,许烟雨也听得不太真切……
“你千万别出声,”单律直接将许烟雨用一张大的貂皮盖住了全身,从头到脚便成了一个貂皮被放置在一处的样子,“别到时候连我也救不了你!”
许烟雨将头摇晃了几下,又将貂皮抖落下来,露出了一个脑袋,“这伪装得也太……”还没等许烟雨说什么,又突然嘴巴里塞了一团布,貂皮再次盖住了全身。
这伪装是个人应该都能看明白,披个貂皮就以为是个真老虎吗?
一阵阵脚步声也渐渐传来,许烟雨也老实了一些,也不再吱声。盖在貂皮里,许烟雨自然是什么也看不见,只感觉帐篷里的光线又暗了些,大概是有什么人遮住了蜡烛的烛光,脚步声也有些沉重有力。
“父王,”单律毕恭毕敬一声,明显没有当时对待许烟雨的那份硬气。
“嗯~”听声音应该是五六十岁男人,许烟雨不禁猜测这个人的身份,难道他就是现在的吉康王?
“听说你偷偷潜入了一趟西北城?”
单律口中称呼父王的那个人也已经坐了下来,也只是扫了一眼那貂皮,并没有多加注意,又将眼神定留在了单律身上。
“是的,父王。”无论是从措辞还是举止上面,单律都显现出王子身份的高贵,“昨夜西北大营着了火,烧的还是主帅的营帐,好像是把西北城和洛溪国接壤的地图都烧没了。”
许烟雨仔细听着,明显注意到了单律口中所说的“着了火”,听这语气好像这次着火和洛溪人没有关系一样,难道昨夜的火不是他们放的?
“这倒是个可喜的消息。”这位“父王”也笑出了声,拍了拍单律的肩膀,语重心长说道:“单律,你也大了,是该到战场上磨炼一番了。”
“孩儿知道。”也听单律一声。
脚步声也渐行渐远,那位“父王”也走出了帐篷。
单律这才揭开那张貂皮,许烟雨的被那貂皮蒙了一层细汗,直接将口中的那团布吐了出来,嘴巴更是干得狠,咽了一次口水,这才开了口,道:“你是小王子单律?”
单律也是一点也不掩饰,却也没有一点趾高气昂的样子,反而是满不在乎的样子,“是又怎么样?”
“那你现在留我干嘛?”现在自己身份已经确定不是秦王妃了,那应该留着也没什么用吧?可盯着单律渐渐走来的脚步,那靴子一个一个脚印,事到如今,许烟雨倒有些紧张,“你、你不会是现在要杀了我吧?”
单律渐渐逼近,听到许烟雨的话,嘴角竟有一丝浅笑,“我突然觉得你这人真有意思,本王子说你没价值的时候你不担心,反而现在本王子还没说什么话你就问我要不要杀你?”单律也顺势蹲了下去,保持在和许烟雨一个水平线上。
“我……”许烟雨被问得哑口无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刻真的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但还是试着胆子问道:“既然你也知道我不是秦王妃,那你到底要干嘛?”
“干嘛?”单律却是淡淡一笑,上下扫了一眼许烟雨,虽然没见过许烟雨女装的样子,但估计也好看不了哪去,但此刻单律的确是不想放了眼前这个丫头,“或许可以用来打听情报?作战计划,粮草兵马?”
“我是不会告诉你的,你还不如就把我……”许烟雨小心翼翼说道,但还没将“放了”两个字说出来,耳畔便响起一阵威胁的语气。
“你信不信?出了这帐篷你就是死路一条。”单律像是把话直接敲在了许烟雨的头上一般,眼神也是狠厉了几分,像是一把利剑逼上了许烟雨的脖子。
这话是敲得许烟雨连话都说不出来,手心里也冒出了冷汗,她看得出单律这句话不是在开玩笑,自己是天阜国人,现在进入的是洛溪营帐,两方势力本就在交锋,一旦出去,自己很有可能成为奸细。
她可不能死,这要是死了,连收尸的人都没有,要死也不能死在这。
许烟雨真的算上欲哭无泪了,这分明就是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待着这里是死,不待着这里还是死,可还没等许烟雨哭出来,便听到一阵“咕咕咕~”肚子叫的声音,许烟雨闷然叹了一口气,依然一副倔强的样子,肚子饿这是人之常情,也不能在这个份上丢人?
单律嘴角也不过轻笑一下,起身直接将一个果盘拿了过来,递到许烟雨的面前,满是不客气,更是轻佻,“吃吧?”
“怎么吃?”许烟雨一脸茫然,示意自己的手上的绳子,略有讨好道:“先解开绳子吧?”
单律二话不说就将一个葡萄塞进许烟雨的嘴里,许烟雨也没想到这样直接,嘴巴更是一点准备都没有,可单律的指尖也不经意见碰到了许烟雨双唇,像是一种奇怪的触感一样,让单律觉得浑身都有些不自在,不觉也收回了手。
“就一个?”许烟雨看着单律发愣的状态,自己也愣了些,就一颗?
不是,许烟雨好歹也是个人吧,这是把她当鸟吗?就是当人质做间谍也不能是这个待遇吧?
“自己吃!”单律将那一盘葡萄放在了临近的木桌前,随手也拿了一颗葡萄塞进自己的嘴里,也不管许烟雨的喊叫便走出了账外,而另一个侍女也随之退下。
许烟雨也不管了,扭捏着慢慢移到了桌边,被捆住双手一次也只能拿下一颗,缓缓地放进自己嘴里,这次有些满足。
出了帐篷的单律总觉得自己手指有些隐隐地发麻,或者说总有一个什么东西在贴在那根触碰到许烟雨嘴唇的手指。一位侍女也正端着果盘经过单律,单律看了一眼侍女的样子,面容也算是姣好,便叫住了她。
单律直接用手在她的脸上捏了几下,侍女也有些茫然失措,还以为自己是犯了什么打错,侍女的语气间也多几分求饶,“小王子……”
“张嘴!”
“啊?”
“张嘴!”单律又说了一遍。
侍女这才缓缓张开嘴巴,单律从那果盘中也揪了一颗葡萄塞进侍女的嘴里,指尖也在不碰到了侍女的双唇,却没有刚才的那种麻麻的触感,单律盯着自己的手指,更是奇怪。
侍女见单律发愣,也快速逃离单律身边,继续送果盘。
而在西北城,安瑾裕又重新进入了备战的状态,一遍又一遍规划这战略部署,似乎一夜未眠,连安瑾辰都觉得有些奇怪,在他眼里,安瑾裕重来不会对军事如此伤心,但这种奇怪是可以理解的,安瑾辰也不能多说什么。
莫南也连夜从线人那边汇报来了消息,洛溪大营那边没有任何关系“秦王妃”的传闻,也没有任何一个天阜国女子或男子丧生。
这的确是个好消息,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安瑾裕的眉头也舒展了一些,像是将心上的石头划去了一大半一般。
只要许烟雨还活着,那朝阳救出许烟雨还是有可能的,一切还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