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雨知道现在单律是一点都听不进去,也不再说些什么,像是赌气一般,又挪回到原来的地方。在摔倒的时候,许烟雨的衣襟处已经粘上了灰尘,这衣服怎么说也是自己的,可不想把衣服搞脏。
像是触景生情一般,许烟雨看着自己身穿的长袍还有那块玉佩。果然,财不外露是对的,自己能被抓到这洛溪大营,多半是因为这块玉佩,怪天怪地,只能怪自己,这的确给了许烟雨一个教训。
反正现如今朝阳也已经来救她了,等出了这洛溪大营,许烟雨发誓,一定勤俭持家,艰苦朴素,调养生息,省吃俭用,财不外露,当然,必要时能露还要露!
单律见许烟雨不再抗争,也觉得无趣,况且自己今天也是在操练场上待了一整天,自己也是身心俱疲,直接躺在了床上,不问世事。
次日一早,单律就出了帐篷,只能听单律贴身的侍卫说过这事吉康王的命令。如今开战在即,吉康王自然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有所作为,便执意让单律上战场历练一番。但无论如何,耶晋也不同意,甚至不惜与单律兵刃相见,几番比试下来,单律在武力方面明显没有耶晋强大,吉康王也只好将此事作罢,而单律所能做的便是在操练场上和士兵们练兵,却始终没有上战场的机会。
许烟雨身边也是侍女阿娜照顾着,就是那个假扮妇女的侍女。没想到阿娜居然解开了许烟雨的绳子,许烟雨也是一阵窃喜,和还没等走出几步,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又进了一批侍女,手中也拿着各色的布料,将许烟雨团团围住,不留一丝缝隙。
“你们要、要干什么?”许烟雨紧紧用手护住自己,总感觉这些侍女的表意不明,步子也慢慢退了几步,又退回到原点。
“我们也是收单律王子的指示给姑娘换身衣服,还请姑娘不要为难我们。”阿娜说罢,便是示意侍女行事。
许烟雨的衣服的确是有些脏乱不堪,毕竟在这营帐之中手脚都被捆束,少不了摸爬滚打,跌倒摔下。
许烟雨看着那摆设的衣服,又看看了自己身上的深蓝色的长袍,不禁捂住了胸口,“换衣服,干嘛要换衣服?”
许烟雨直接蹲了下去,护住自己的衣服,严严实实地抱进自己双腿,执拗了半天,但是阿娜的方法显然要比许烟雨的主意多,几人上下其手,侍女们还是步步向许烟雨逼近……
许烟雨最终还是被换上了衣服,玉佩又重新戴在了自己的腰间,费了半天的口舌,许烟雨才说服阿娜留下在自己的衣服,她可还等着朝阳来救她,这衣服不能丢,转而自己又被绳子绑上了手脚,大概是看许烟雨的手都被磨红的缘故,阿娜也将绳子松了些。
如今侍女也都走完了,只剩下许烟雨和阿娜两个人,看得出这阿娜是单律的人,并且单律应该十分信任这个人,许烟雨原本还想打听出一些关于战场上的消息,但阿娜却是始终不愿透露一个字。
朝阳也是看准了帐篷内只剩下许烟雨和阿娜两个人,便打算继续昨天的计划,让许烟雨扮成阿娜,这样也不会其疑心,便端着果盘前去,但是刚准备走进去,却被侍卫拦在了门外。
自从昨日朝阳进了帐篷之后,单律便吩咐了账外的侍卫,没有单律他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出入他的帐篷,阿娜是被单律特许,自然可以随意出入。
许烟雨自然也听见了朝阳的声音,但是也听见了侍卫的一番说辞,便想打着肚子痛的旗号出去,可没想到阿娜听完后,直接叫了几个侍女,相当于挟持着许烟雨才出了营帐。而许烟雨自己身穿侍女的服饰,何况又有阿娜在身边,守卫自然不敢多言。在帐外遇到朝阳时,许烟雨也只能先摇了摇头,示意不能轻举妄动,侍女众多,一呼便是百应,到时候两个人都逃不了,如今只能另等时机。
单律也是黄昏时期才回来,一回到军营便是进了自己的帐篷,看见许烟雨也换上了洛溪服饰,倒还真让单律有些惊奇,原以为能看就不错了,没想到容貌倒也姣好,竟有些女人的娇柔。
单律蹲了下来,上下又重新打量了一番,“我看,你也别回去了,在本王子这里不也挺好的……”
许烟雨可是瞪大了眼睛,别回去?这是再跟自己说笑吗?
“你就不能放了我吗?”许烟雨的语气之间甚至有几分恳求,“我可是有……”还没等夫君二字说出来,却被进来的一个侍卫打破,许烟雨认识他,他是单律的贴身侍卫奉拓,当初自己被带到洛溪大营也是有他的份。
“小王子,耶晋王子软禁了……”还没等奉拓把话说完,便被一个明晃晃的弯刀架在了脖子上,从帐篷外面也渐渐走进来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侍卫口中说的耶晋王子。
许烟雨因为被木桌和貂皮遮挡,再加上穿得也是洛溪服饰,所以并没有被耶晋注意到,而此时耶晋王的视线也是全在于单律身上,颇有几分肆无忌惮的意思。
单律也是上前了几步,看着奉拓肩上的弯刀,问道:“王兄,你这是干什么?”
“干什么?”耶晋轻蔑一笑,随后便示意下属将吉康王也带了进来,吉康王是被人看管着进的帐篷,满脸也多了几分沧桑,耶晋继续说道:“父王,你就先和您最喜欢的小儿子共度一会儿,等到您愿意些退位诏书的时候,我自然会放你出去。。”
说完便走出了帐篷,阿娜和奉拓也都被押了下去,单律二话没说就拔出了奉拓的佩刀,却没想到被耶晋一个反刺,反而伤到了肩膀,伤口虽然不大,却是流血不止。
单律一阵刺痛,佩刀也被耶晋夺走,反而又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单律现在才明白许烟雨口中的血光之灾。单律也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慢慢退回了账内,耶晋嘴角也满是嘲讽,便命令下属将这帐篷重新加派人手。
吉康王也上前扶着单律,满是叹息,愁容的脸上也没有了君王的气魄。
单律站稳了脚步,外面的谈论声也渐渐没有了,“父王,这是怎么回事?”
吉康王的眼神明显有些躲避,脸上也满是懊恼,缓缓说道:“耶晋害怕我会传位给你,便直接发动了兵变,军权也全在他的手里……”
单律也才懂了,为什么耶晋会如此反对自己上战场,上战场意味着兵权的分割,耶晋一人一直处于这兵权的最高掌握的地位,怎么可能轻易将兵权分给单律呢?恐怕这次兵变也是耶晋蓄谋已久。
“那你们现在怎么办?”卧倒在一旁的许烟雨出奇不易一声,倒让吉康王一惊,还以为这帐内还有耶晋王子的人,四处寻找才发现许烟雨所在地,“单律,她……?”
忘了,吉康王还不认识许烟雨。
“吉康王万安,”即使现在许烟雨是俘虏,但是自己怎么说也是天阜国人,不能丢了脸面才是,“在下许烟雨,天阜国人。”
听许烟雨说完,单律这才发觉自己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原来是叫许烟雨。
“先松开吧。”许烟雨将自己手上的绳子示意给单律,如今就算自己想跑也跑不出去。
单律也没了心思,忍着肩上的巨痛给许烟雨解开了绳子,许烟雨的手腕已经被勒出一条条红印出来,原本也是细皮嫩肉的手腕,这样一看都是极为显眼,要是被安瑾裕知道,也不知道会不会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