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烟雨已经和朝阳约好再去一趟许府,也算是收拾一下东西,不管如何,许府也曾是自己的住所,便和朝阳说笑正出王府。
府外不远处,一声“齐王妃”穿过许烟雨的大脑。
这略显陌生的声音,让许烟雨着实有些木讷,一时之间还没有辨识出所属之人。许烟雨眼神中略带疑虑,缓缓转过身去。
只见一副皮笑肉不笑的面孔出现在许烟雨面前,面孔中的玩笑意味格外明显,可不是单单吓唬人的表情,许烟雨脑海中瞬间闪现过往自己在洛溪国营帐的画面。
没错,这人就是单律!
虽说在洛溪大营中没有受到多大的苦楚,但是那还是让许烟雨心惊胆颤的过往,一个转身就躲在了朝阳的身后,将两人的距离隔了开来,更是不敢直视单律。
朝阳持剑之间,眼神之中更是露出了厉色,而那些身后的侍从们也不知为何退却的几步。
那些侍从朝阳看着眼熟,回忆起那日开木盒时的跟踪,正是这些人。
“齐王妃,”单律王子不觉招了招手,看了一眼躲起来的许烟雨,笑得更是有些欢乐,招了招手道:“好久不见,怎么还这般怕我?”
“你、你来干什么?”许烟雨躲在朝阳身后,一时间有些紧张,但也不知道该如何去面对面前的这个人,遥想在西北城时,把自己放在营帐里的,就是这个人。
“使臣来访,顺便拜访一下齐王殿下,”单律不觉靠近了许烟雨,像是避开了朝阳的直击的方向,从侧面谈笑一声,“不为过吧?”
使臣?拜访?
还真是来“本王子不去看你,那就去看齐——王——殿——下”。
许烟雨更是躲向了身侧的地方,已经算是极大地避免了单律的目光,毕竟是洛溪国使臣,要是真让朝阳跟他们打起来,怕是也占不了上风。
许烟雨缓缓地向后退,却是被台阶一个踉跄,不觉向后仰了一下,却遇到一个一分宽实的臂膀,瞬间,许烟雨被安瑾裕拢在怀里。
“单律王子,”安瑾裕很是高调的一声,更是将许烟雨与单律之间的界限分开,“若是来拜访本王,何苦拿本王的王妃开玩笑?”
听此,许烟雨这才觉得自己应该拿出王妃的气度来,连忙站稳了脚步,清了清嗓子,“对、对、对。”
此时,单律王子身后的马车内缓缓走下一人,其身着金色的花纹服饰,轻步下车,举手投足之间全然是大家风范,中规中矩,落落大方,细看之下,更是觉得这女子美中不可方物,一看就是公主一类的人物。
“洛溪国赫萝公主拜见天阜国齐王殿下,”那女子右手交叉在胸口,缓缓行礼道,“愿殿下万福长安。”
赫萝公主,是与单律王子一母所生,算来应该是单律王子的姐姐,此行来使臣为一,更是想领略一番天阜国景色,却隐藏一个和亲的目的。
单律见此也不再做出什么玩笑来,随着那女子一同行礼。
厅堂内,许烟雨老老实实地跪坐安瑾裕身侧,看着厅堂内落座的单律,心中还是胆颤了一下,如今只能庆幸自己是在王府,不是在洛溪国的营帐。
只见单律给了身边人一个眼色,身后的阿娜立刻将几匹布匹奉了上了。
早在洛溪国营帐时,单律就曾说过要赔许烟雨衣服的事情,已经过去那么长时间了,连许烟雨都快忘记了。
“本王子向来言而有信,”单律看着许烟雨的神情,“还请齐王妃莫要推辞。”
安瑾裕看着单律的举动,早知道单律在西北城时就能感觉出对许烟雨有所企图,如今看来,这不是企图是什么?
这算是杠在了安瑾裕的头上来了,安瑾裕先前就曾拒绝过,如今,又送一次,这是真当安瑾裕的话不算数吗?
“本王又岂是无信之徒?”安瑾裕语气中很是冷清,明显是对单律有所戒备,“齐王府说不缺就不缺,再者,单律王子送本王的王妃布匹,恐怕不太好吧?”安瑾裕着重强调“本王的王妃”二字。
这场面看着,许烟雨更是难耐,再怎么说也是让许烟雨参与了进来,要是不作出些是举动,也说不过去。
许烟雨深呼了一口气,看着那布匹,也算是按捺住了心情,保持住了镇定,侧过头来跟忠月说了些什么,忠月便退了下去。
许烟雨牵制住了安瑾裕的手掌,“既然是单律王子所赠,我便受下了。”许烟雨转身便叫朝阳将布匹接过手中。
“不过,礼尚往来。”许烟雨看向了堂外,果然,没过多久,忠月便捧着布匹送了进来。
“赫萝公主此行,本王妃也来不及准备,”许烟雨示意了朝阳与忠月,两人立刻将布匹奉在赫萝公主面前,“这些就当是我送给赫萝公主的礼物。”
许烟雨说完之后也来不及思量,但也想这样应该不算过分吧,虽然把别人送给自己的东西送出去有些不太礼貌,可现在根本不是说礼不礼貌的时候,而是现在自己要站的立场的时候,无论如何,自己都要站在安瑾裕的身边,站在安瑾裕的身侧,一致对外。
“许烟雨你……”单律显然有些难以抑制住内心的气愤,更是腾得站起。
许烟雨内心的恐惧不觉抓紧了身旁人的手掌,但是表面上依然努力保持镇定之举,手中的颤动的确让人恐惧。
安瑾裕感受到了身侧许烟雨的温度,反握住了许烟雨的手掌,像是在安抚一只受了恐吓的小猫一样。
“单律。”赫萝公主很是明确地将单律重新拉回了位置。
“布匹我就收下了,”赫萝微微颔首以示敬意,“那就多谢齐王妃了。”
赫萝公主继续说道:“赠人之礼却转手赠人,是否有些有失礼数?”
赫萝话中的意思果然让许烟雨有些惭愧,许烟雨的手心中更是出汗。
“天阜国之礼数,虽有其一却也有其二,既然单律王子所赠为贵重之礼,等同于王妃所赠亦是贵重之礼,其礼数之全、之敬,不言而喻。”忠月不禁一词,但也与赫萝互视了一眼,这也让两个人都记住了对方。
忠月言外之意便是赫萝觉得这礼物不好,便承认了洛溪国所送的布料不好。
“对呀对呀~”许烟雨强力支持忠月所说的话。
此时,整个厅堂内的气氛才算是有些缓和,许烟雨也完全不想参与到这些事件中来,看着两方渐渐缓和的气氛,许烟雨才算是渐渐放松了些,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