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看着突然疾步的安瑾裕,快步跟上,“殿下,您现在要回去吗?”
“滚!”安瑾裕突然回头,语气冰冷,眼神之间恨不得要将莫南灰飞烟灭。
莫南也只能就此停搁,安瑾裕继续疾步。
这四年,安瑾裕的变化实在是太大了,性情已经不同于四年之间那般泠然温雅,现在甚至可以说是六亲不认,光是王府中的奴仆就换了上百批,稍有不令安瑾裕满意之处,轻者重罚,重则毁尸。
全府上下更是以“齐王妃”的名号为大,往往只要能说出“齐王妃”的趣事,便必然会得到重赏,可一旦说错,必然拔舌。
谁能想到在许烟雨死后,安瑾裕的性情会是如此。
看着远去的安瑾裕,莫南也只能无声叹息一声,转身时,便发现一女子从千容斋出来,身着黑衣,束冠红带,加上左手的佩剑。
无疑,是朝阳!
想不到朝阳能在这儿!话说四年前,莫南听闻许灿一行人回了江南广陵,还以为朝阳会留在京城,想不到竟会在这儿遇见。
莫南刚准备喊叫,却发现,朝阳的神情有些遮遮掩掩,想回在刚才在千容斋的情景,朝阳本就在斋内,却并不想与安瑾裕碰面,明显是故意要躲。
一时好奇,莫南也跟上了前去。
但朝阳也不是呆板之人,走了几条街巷自然能察觉得出有人在跟着她。
至于跟踪之人是谁,朝阳心中已有答案。
平日里都无人跟踪,偏偏今日安瑾裕和莫南来到了千容斋便有了跟踪,二选一,而且以这跟踪的身手,便成了一选一。
如今不是面碰面的时候,更不是久别寒暄的时候,况且现在许烟雨还在外,万一许烟雨要回千容斋,不能保证不会与安瑾裕碰上一面。
朝阳有意闪躲,街巷之间,来回穿梭,几步之下,转弯不断,等朝阳躲在一处高强一侧,此时脚步声已经全无。
见此,朝阳才出来,却不想刚现身,便觉察到身后的身影。
果然,转身后,便是莫南!
“好久不见。”莫南先打开了话匣,怎么说都相处过近半年之久,莫南还是以示好为先。
朝阳持剑还礼,“别来无恙。”
言罢,朝阳转身便要离开,示意也很明确,她并不像在久别重逢后说上废话。
“你去哪?”莫南上千一步,跟在了朝阳身后,“怎么说也是四年没见了,喝杯酒如何?”
“斋员忌酒!”
“那喝杯茶如何?”
“斋员不与生人共饮!”
“你我怎么算生人呢?就算不是熟人,也是相互认识。”莫南丝毫没有察觉出朝阳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态度,在他眼中,朝阳便是如此性格。
朝阳听此,停步而视,“我还有事。”
请你走开!
“什么事?我和你一起去,我的功夫你也是知道的,并不比你差,应当能帮到你……”
朝阳已经不想再听莫南那些无聊的废话,如此,还不如打上一架,速战速决,便直接将手中的长剑一个回环,便离了剑鞘,朝阳接住剑柄,缓缓落在了莫南的肩上。
莫南也顿时不再言语,老实了几分。
朝阳是一个能下的去手的人,除了许烟雨和许灿,谁的话也不会听。莫南知道朝阳虽然不可能因为自己搭话而杀了自己,但却能伤了了自己。
“我有事,与你无关!”
说完,朝阳也收了长剑,转身几步走开。
朝阳走后,停步已久的莫南微微一笑,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一张千容斋的腰牌。
他不信许灿能忍心将自己亲妹妹的骨灰撒在了夏河。那现在,至于许烟雨骨灰的下落那么是已经入土为安,要么依旧在千容斋,到底是前者还是后者,要等莫南去一探究竟了。
刚走出一个拐角的朝阳立刻发现自己腰牌不见了,明明自己出千容斋的时候还在,路上只碰到了莫南一个人,只有可能是他!
万一要是被莫南发现许烟雨还没死,那么安瑾裕一定会知道,天定之人的先言一定会被有心之人拿捏,到时候许烟雨的危险可想而知。
遥想四年前安瑾辰在打伤任尔东时便已经猜出了天定之人为谁,而之所以没有再找任尔东任何麻烦,同意任尔东辞官,甚至没有找千容斋的麻烦,就是因为当初许烟雨已死。
天定之人已死,得此人者得天下的先言自然销声匿迹。
可关键是许灿掩饰了许烟雨的死亡,许烟雨还活着!
朝阳脚踏轻功,飞檐走壁,甚至已经做了要杀了莫南的打算。
果不其然,在千容斋门口,敲门的那人,即使换了一套行装,朝阳依然认得,倒还真让莫南说对了一句话,“就算不是熟人,也是相互认识”。
朝阳直接进了千容斋的院内,就算没有腰牌,她也能进去,可与莫南不一样。
朝阳听着门外的敲门声,不觉轻笑,千容斋斋员敲门向来是表达暗号,谁会像这般无序敲门。
千容斋的大门不轻不缓打开,莫南整理衣着正打算进去,却看见早已等候的朝阳。
“朝、朝阳?”莫南整理衣服的手突然悬空,右手的剑也分不清是几斤几两,“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
“我说过,别来无恙!”朝阳眼眸之间杀气十足,是注定不会放过莫南的。
明明相互分别后没有任何坏的事情发生,可偏偏,莫南自己要找上门来碰一碰这坏事。
“我还你,还你还不行吗?”莫南缓缓摘下腰牌,直接丢给朝阳,朝阳却直接用剑挡开,拔剑而起,剑端对准了莫南。
朝阳来势过猛,莫南也不急应付,即使用剑鞘阻挡也可见那被伤到的剑痕,“我道歉还不行吗?”
已经晚了!
她不会放过莫南。
莫南拼尽全力抵开朝阳的长剑,却狠狠地退后的三步,“朝阳,你来真的!”
她什么什么手来过假的。
全程之间,朝阳没有说一句话,那气势已经要将莫南碾压到尘埃,如此,莫南也只能硬着头皮拔剑而起。
朝阳与莫南本就不向上下,奈何朝阳用了全力,莫南也只能用尽了全力,于此,胜负一时难以得出。
当时之景是:千容斋外,两个黑衣之人手持利剑,一人,剑锋寒光;一人,刃如秋霜;双剑交错,剑声萧索,刺耳决绝,这不仅是比人之剑力,更是比心之气力。
难分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