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四十三章 余腥之意(1 / 1)唯六尼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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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后夏季,安瑾裕去了江南广陵,身边只带了莫南一人。

安瑾裕到广陵来的目的莫南心中也清楚,除了索要许烟雨的骨灰,还能有其他什么事情呢?

安瑾裕是注定放不下的,甚至在沉寂四年后也没有放下。

这四年期间,安瑾裕做了很多事,此时的安瑾裕已经不是四年前的安瑾裕了,他更加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他所失去的总将以同样的代价让其为之偿还,而他也快成功了,所以他想让许烟雨看看,让她看看他所做的一切。

广陵街道,许烟雨正拉着千顷买糖葫芦,只是许烟雨每次看到糖葫芦的时候总觉得应该在哪儿做过一样的,可是却无法拼凑出一个清晰完整的画。

“谢谢姑姑。”千顷拿着那串糖葫芦,刚要下口,却又被许烟雨制止住。

“可不能吃太多,不然会牙疼的。”

“千顷知道。”话虽如此,但许烟雨看着千顷吃东西的样子,一点儿也不像“知道”。

“不给姑姑吃一个吗?”许烟雨蹲了下来,故意做出一副嘴馋的样子,张开了嘴巴。

虽有不舍,但千顷还是将手中的糖葫芦放置许烟雨的嘴边,“给姑姑吃。”

“顷儿真乖。”

许烟雨也不含糊,直接咬了一口,咀嚼之间,视线之间却被人群中的一人所吸引,看穿着应当是个富家子弟。

但更为让许烟雨注意的是,那人是帝王之相。

对!

不会有错,的确是帝王之相!

许烟雨目光的滞留,不禁让朝阳也顺着许烟雨的目光看去,那面孔,四年前的面孔,不是别人,正是安瑾裕!

许是一种感应,安瑾裕的眼神似乎也正要往这边看去。

适时,一架失控的马车冲开了人群,朝阳找准这个时机直接将许烟雨护在了身下,避开了安瑾裕的视线。

而莫南腾空出手,控制了马车。

朝阳知道,此地已经不宜久留,安瑾裕已经来了,而且看着这路线很明显是往千容斋去。

趁着混乱的人群,朝阳将许烟雨和千顷带离开了街道,如今,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将许烟带回千容斋,朝阳便将许烟雨安放在了蜜饯铺子,借口有事回了千容斋。

但,朝阳还是来晚了一步,等朝阳回到千容斋的时候,安瑾裕和莫南已经到了。如此,若是直接鲁莽进去,必定会碰个正着,更怕会让安瑾裕起疑心。

朝阳从后门进入,只能先找到了任尔东说明了原由。

任尔东也知道这其中时态的严重性,便让朝阳先看护好许烟雨,避免两人的碰面。

任尔东还未进厅堂便已经察觉出气氛的凝重,便只能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闯了厅堂。

“齐王殿下?您怎么来了?”任尔东行礼问安,可,却在抬头的那一刻,也发现了安瑾裕面相所示的帝王之相。

“他要许烟雨的骨灰。”许灿面不改色,越是在这个时候,越不能出差错。

“那,千斋主的意思呢?”莫南问道。

许灿怎么会有许烟雨的骨灰?这不是给不给的问题,是有没有的问题。

“没有!”

“什么叫,没有?”此时,安瑾裕才说了第一句话,眼神可畏,格外森冷,甚至是要将整个千容斋夷为平地一般。

许灿心里也不觉有些发颤,他从未见过如此厉色的安瑾裕,饶是在四年前许烟雨逝世时也不曾见过,这种厉色是杀意。

任尔东上前一步,站在了许灿的前面,面露难色,道:“实不相瞒,千斋主在回来广陵之后,便将烟儿的骨灰撒在了夏河,如何有?”

但许灿也并非胆小懦弱之人,反而一步上前,站在了任尔东的身前,“对,许烟雨的骨灰在夏河,你去那吧。”

空气安静到可怕,但安瑾裕却不为所动,只听一语:“谁让你怎么做的?”

“我……我……”许灿却又改口道:“我……我阿爹,还有许烟雨托梦告诉我的。”

许灿也站直了身子,让自己多些底气,如今也只能拿那些不在场之人当挡箭牌了,“许烟雨托梦告诉我,她想去到处看看,便让我把她的骨灰撒在了夏河里,随波周游,我也写信给阿爹,他也同意了。”

“你问过本王吗?本王是她丈夫.”更是她心爱之人,许烟雨舍得吗?

安瑾裕起身,拂袖,“本王,不信!”

许灿暗自叫嚣,看来还真不好糊弄过去,便只好再次强辞,“许烟雨是我妹妹,不需您费心。我话已至此,你爱信不信”

“许灿!你信不信本王可以让千容斋灰飞烟灭?”

以安瑾裕现在的气势,将整个广陵夷为平地许灿都信,可许灿是真的没有许烟雨的骨灰,甚至连个骨灰都没有。

如今之计,能稳住安瑾裕最好,稳住安瑾裕最好的方法只有许烟雨。

想此,许灿并不着急回道,反而装作神情低落之态,“安瑾裕,许烟雨会心寒。”

仅此一句,便让安瑾裕蓦然一震,许烟雨也会寒心的……

若是让许烟雨知道了,她会不会怨恨自己?会不会生自己的气?

安瑾裕退出了一步,神情略有些扑朔,“真不愧是千斋主。”

语气中略有些刺骨,但却也可感受到安瑾裕的伤怀。

看着安瑾裕,许灿心中未尝没有愧疚,就当是许灿对不起安瑾裕吧,无论如何,他都不能让许烟雨去冒险。

“来人,送——客!”

安瑾裕拂袖,转身直径离,更为决绝。

许灿这才算送了一口气,安抚几分自己狂跳不已的心脏,“这还是安瑾裕吗?恨不得要把人吃了。”

任尔东神情凝重,抬眸间便对上了许灿的眼睛,“他,会成为皇帝。”

“任尔东,你不是在说笑?”许灿看着任尔东的眼神,显然,任尔东绝不会那这件事说笑,“不是,我都把许烟雨带回广陵了,都已经离开他身边了,他怎么……”

“孤山的石壁上补全后的诗句是:

青龙遥夜守东海,白虎西风探九潭。

玄武横烟漫蓟北,红鸾疏雨过淮南。

身沉星宿定吴楚,案牍余腥守旧谙。

荆梦不知身与客,九州缥缈几回甘。”

“我知道,”许灿依旧不明所以,“可这能说明什么?”

但任尔东却明白其中所以,“安瑾裕是烟儿的红鸾之星,你我原先都以为是得天定之人得天下,可却想不到,是为红鸾星者得天下。我一直以为‘身沉星宿定吴楚’为关键,却不想是下一句‘案牍余腥守旧谙’的余腥二字,腥便是血,血便是命。”

“什么意思?”

“因为安瑾裕以为烟儿已经死了,才会选择做皇帝。”

“可笑,这与许烟雨死之间有什么关系?”

“你可还记得当初是谁放的箭?烟儿是为安瑾裕挡了一箭,谁想要置安瑾裕于死地?”

“安、安瑾辰?安瑾辰!”

当今圣上!

“你我都估计错了,只怕安瑾裕早就知道凶手,他手中还握着一半的军权。”任尔东的眼神无比确切这件事,“若他选择为烟儿报仇,不对,他已经选择为烟儿报仇,事成之后,皇室之中,唯一能继承皇位的便是安——瑾——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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