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溪归却仿佛完全感觉不到疼痛,只是看着于吉安,说:“吉安,我好想阿狸啊,她说了会来找我的,她怎么还不来啊,这个小骗子……”。
心真的好疼,就像细针在一下一下的扎着心脏,等了这么久,也找了这么久,阿狸会不会早忘了他……
于吉安霎时呆愣在原地,静静的看着沈溪归的眼睛。
平时所有的冷静,此刻早已不再……
一个面对多大的困难也从来都是自信的,即使最开始成为律师差点被行业封杀,他也相信自己的判断是正确的,每天熬到深夜,不断寻找证据,终于帮助一对母女翻案。
这个案子当时已是全市皆知,几乎所有人都在谴责沈溪归,骂他没有良心,帮助不怀好意之人,但谁都没有想到,他是对的……
因为这一战,沈溪归才真正成为金牌律师,在律师界有了名望。
当沈溪归喊出她名字的那一刻,于吉安就知道自己永远比不过许狸,那个女孩是沈溪归所有的青春,甚至会是……未来。
如果自己比那个女孩早遇见沈溪归,如果自己是——女孩,会不会,有可能?
然而沈溪归红红的眼眶,告诉他,就算是也不可能,俩个有缘的人终究会遇见,然后相知,相恋,相爱,相伴。
更何况,世上最残忍的词就是如果,从来没有如果,永远也不会有如果……
于吉安很庆幸,自己是他的兄弟,可以当他一辈子的兄弟。
可她,会是许狸吗?看来得去调查一下。
如果真的是,怕是连兄弟也做不成了。于吉安一直很怀疑她的身份,从知道她的那一刻起,但希望不是!
于吉安回头,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沈溪归:“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兄弟吗?”
但沈溪归却并没有听到,他仍旧在一杯一杯的喝酒,沉浸在回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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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太阳初升。
宿醉的沈溪归却早早醒来,拉开窗帘,看着不远处初升的太阳。
转头走向床头边,拿起手机,订了一张去燕栖的飞机票。
现在这个时候,去燕栖应该还能看到羽衣甘蓝。许狸曾说过她一直想看这种花,因为她最喜欢紫色的花了,可一直没机会,只听说过。
于吉安看着沈溪归,没想到他这么快就要离开:“你不是说会待一阵子吗?怎么这么快离开?”
“羽衣甘蓝快开了,她喜欢紫色,对这种花尤其喜爱,我想回去替她看看,况且我母亲也快好的差不多了。”沈溪归想到了那年的初遇,当时她的手里也拿着紫星莲花。
“如果我说,我的人已经有她的消息了呢?你还会走?”于吉安不希望他走,至少在这里还能看见他。
“真的吗?她在哪里?”沈溪归欣喜若狂,脸上惊喜的表情藏也藏不住。
期待的看着于吉安,恨不得现在就去找阿狸。
于吉安看着沈溪归狂喜的表情,压下心中的苦涩,笑着拍拍沈溪归的肩膀:“这次很有可能,只是现在不大清楚具体在哪儿,大概就在我们f市里。”
于吉安很早就怀疑靳瑶可的身份,董事长虽然领养了她,对她经济上从来没亏待过,但却没有给过她一丝爱,甚至连家里的佣人也没把她当小姐。
董事长更让自己给她催眠以及心理暗示,让她变得不像本来的自己……
虽然距离上一次已经过了很久了,催眠效果弱化了不少,但依旧对她影响很深,更何况这个女孩子本身的精神状况就不是很好……
但于吉安此时无比庆幸,自私且卑鄙的想着,还好他的催眠一直在黑暗中,靳瑶可不认识他。
可如果她是许狸,他又该怎么办?
沈溪归发觉于吉安在发呆,拍拍他的胳膊肘,略带紧张的问到:“怎么了?是她发生什么事了吗?”
“哦哦,啊?没,没”于吉安只希望靳瑶可不是许狸。
“没事就好”,沈溪归送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手机,将去往燕栖的飞机票退了。
“那你不走了?我们去吃早饭吧,对了,这里新开了一家早餐店,和我们以前在学校外吃的很像,你应该也很喜欢。”于吉安想起学生时期特别开心,那时候还是董事长建议他去燕栖大学读书,不然他也不可能认识沈溪归。
“是吗?还以为不会再吃到那种味道了”,沈溪归记得大学时期的他每天都挺开心,为他即将远离那个冷漠家庭的激动,更为自己可以早日去寻找阿狸的兴奋。
他们曾经有一个十年之约,十年后他们完全是一个独立的人,不必再受任何人的约束。
许狸曾经对沈溪归说过,她以后一定要当一个明星,拥有顶级流量的那种,要让曾经所有欺负她的人知道,她许狸从来不是一个差劲的人,也会有很多人喜欢。
许狸从孤儿院被人带走时,也对沈溪归说过:“小哑巴,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等十年之后我一定会成为大明星,那时你就知道我在哪里了,你一定要来找我啊!”
可惜那时的沈溪归并不能说话,沈溪归出生的时候就不会哭,医生差点以为婴儿夭折了。沈溪归的残疾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沈溪归很早就懂事了,他知道自己与别人不一样,所以他尽自己所有的努力去补偿父母,
他从不会撒娇让父母买喜欢的东西,会努力的学习,抱着一张张优异的成绩单送给父母,却从未得到过一个微笑。
少时的母亲还算温婉,但每次摸着他的头总会有一种淡淡的忧伤,似是在心疼他,但沈溪归知道,他想要的仅仅是一个真心的,不带任何负担的微笑,哪怕有一点点的忧伤,都会让沈溪归觉得自己是哑巴,是一个拖油瓶。
沈溪归初中毕业时,才知道父亲和母亲早已离婚了,父亲所谓的打工,也只是离开了家里。
但沈溪归记得,父亲虽然脾气不是很好,但对母亲向来是有求必应,面对母亲时永远都带着笑容。
那一次是沈溪归唯一一次质问母亲原因,为什么会离婚?父亲明明对她那么好,可母亲却只是说没事,小孩子的事,大人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