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百老板出事了!”小仙童以百米跨栏之姿越过花圃的栅栏窜到自己师父身边,焦急的抓住春水师傅的腰带刹车
春水师傅一个踉跄,小仙童眼急手快一把又拽住了腰带,人倒是稳住了,裤子就这样顺着断掉的裤带滑了下去。
“呃.....师....师父啊……那个....骚凹瑞.....”小仙童学出了百两金表示尴尬的精髓
春水师傅放下手中浇花的器皿,叹了口气,默默提起裤子往泥屋里走去,嘴里轻声说道
“断,就断了吧……”
是啊,又没有皇位继承,断,就断了.....
他进了屋子里,翻找米缸的最底层,从里面掏出一个手掌大小的铜币,他吹了一下,放在耳边听响,这阵响声如同沙漠中的胡琴,转了两个弯,回荡在耳后。
接着,他走到桌案前,写了一封信,将铜钱放了进去,叫来小仙童给他送出去。
小仙童从刚刚开始就心不在焉,虽然有时候喜欢和百两金互掐,但关键时候依然担心的要命。
看见师父没有一点表示,还在那边写信,有些不高兴了,闹着别扭一样慢慢往门口挪。
“想去日辉城吗?”
“......”小仙童以为听错了,怔怔地看着春水师傅
“你想去日辉城,救百老板吗?”春水师傅重复了一遍
“想!”
“那就去给邮差送信,我们明天出发”
“好!”小仙童撒丫子往外面跑,然后又折回来问
“师父这是要往哪里送信?”
“给我远在西北大漠的兄弟,我们走了,总要有人来照顾我的花”
“为啥这么远要让人来呢?”
“其他人我不放心将花交给他”
“哦哦,那师父!我们明天出发,什么时候能到日辉城?”
“下个月吧”
“......”
怕不是百老板那时候,已经风干在牢里了……
日辉城
一大早,纺织女工们就开始了忙碌的工作,今日却要比平时动作更加麻利些。
“姐妹们,干完这一批,我们晚上就能早点下工,到皇宫城楼墙根下看神喻显灵的仪式表演啦”
听一片欢呼声起,热闹的一天,就此展开。
我发现不管到了哪里,广告都是派得上用场的,虽然我是个待罪之人,但依然被允许张罗这场幻影表演晚会,场记、场控、总导演,就差灯光、音响、摄像、导播,我就能实现早年间举办大型晚会的梦想。
其实宫里有专门负责这些事宜的机构,叫营造司,主要的布置与尚宫局对接,说来也巧了,本来李大人是属于营造司采办的,属于内务机构,根本不享有上朝的资格,但偏偏因为受到了小皇帝的赏识,给他专门单择出来封了新的官职,享有了议政建言以及进入朝堂的机会。
所以营造司的人,也极其不喜欢李大人,我蹲在地上描请帖图样,出来溜达的当垆恰巧没事干来帮我,我们两个人正巧爬在地上的时候,好巧不巧听到营造司的人在背后说李大人坏话。
又是什么口蜜腹剑,以色侍人,又是什么中看不中用,脑子有问题等等。
总之,文明的,不文明,都让我们在五六分钟内感受了一遍。
害,世人的刻板印象真的很难打破,打破别人先入为主的印象,真的很难,我虽说不了解他,但总感觉,与他相处的那几个小时里,并没有他们说的那么不堪。
我朝一边像小狗一样趴着,下巴枕在胳膊上听的当垆看过去,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没有听八卦的好奇,也没有不喜欢的皱眉,仿佛完全和他没关系。
一般人听到对自己的恶语,多少都会在微表情上存在心理学范畴的动作,但他完全没有。
我再次将两个是同一个人的想法赶跑……轻轻叹了口气。
等那两个营造司的人走了,当垆扶起趴到腿麻站不起来的我,在房里来回走动恢复腿上的知觉。
我绕着桌子一圈一圈的走,他在一边眯着眼睛笑跟着我转,边转边看着我。
“怎么?对那两个人说的话,有想法?”
“舅舅你说,人对人,甚至可能是没有接触过的人,为什么就能存在那么大的恶意呢?”我皱眉看他
“世人平凡,尤其在这宫里,他们没有绝对的话语权,所以总会找些事情来体现自己的优越感,甚至因为生活枯燥无趣,这些,也算是他们的乐趣吧……”
“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对于别人的贬低中,这不就是键盘侠存在的毛病吗?”
“什么侠?还有此等侠士的存在?”当垆反问我
“害,不是,鉴盘匣,就是鉴定盘子工艺和不合格的匣子,你把做好的比如景泰蓝瓷盘放进去,过一会,ta就会自动鉴定你的工艺和不合格,没有人类的情感,完全通过漆黑密闭的空间来随机抽取合格的盘子,你要是过了,完全是因为幸运,没过,那是常态,除了浪费工匠的精力,还伤害好的盘子,你说明明盘子什么都没做错,就要被不知情的外人唾弃你是个不合格的盘子,连带工匠都要因为有这样的残次品,而背上手艺不合格的骂名”
我也不知道他听没听懂,反正是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既然如此,为什么还要用鉴盘匣来鉴定盘子的好坏,而不是让世人自己去感受呢?”
我很诧异,我这么抽象的比喻,他居然听懂,抓住了重点。
“因为啊,盘子实在太多了,没有一个人愿意浪费时间来了解每一个盘子和它背后的工匠,只想通过简单明了而且不费力的方式去了解情况”
我停了下来,腿倒是不麻了,头有点晕……
看着依然转着圈子稳稳当当地当垆,总感觉他在很认真的思考呢……
我拍了拍他的背,象征性的抬手握拳,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腕,然后对他说
“呀,都这么晚了,马上要开始了,我得赶快给青衣公公把这些请帖送过去,耽误了大臣们和妃子们进场,那可惨了”
接着我就抱着一沓请帖出门了。
当垆也下意识的抬起手腕看了看,这手腕上是有什么计时的日晷吗?还能知道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