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气势汹汹的离开医院后,我感受到怀里另一个人清晰的心跳,我逃似的快速松开搂着夏鸥肩膀的胳膊解释道:“事出有因,你别介意”
她整理着自己的衣服点头表示没关系,还顺便说了谢谢。
方怡拍着我的肩膀笑开了花:“可以啊,我缝针的时候就听见某人一句这是我女朋友啊,冲冠一怒为红颜?”
我这辈子还没打过架,是个顺风顺水的长成四好青年,四好青年面对一群社会青年多少有点秀才遇到兵,底气不足,所以刚刚我还是有点紧张的,我强烈表示不满:“知道外面误会了,还不找个人出来澄清一下”
“你知道今晚特殊,又有一台手术,你能看见的闲人恐怕也就只有我和护士台的那位,我看我能不能念咒分个身出来给你解释好不好啊”
面对这样真实的理由,我找不到吐槽的点,我没有表示强烈抗议友军不仗义的时候,友军先开启了吐槽。
方怡看一眼两个搀扶在一起的姑娘:“要是我刚刚真那么及时出来,恐怕也就听不见你那番话义正言辞的对白,小姑娘谁啊,不介绍一下?”
我的心情极度不爽,却不好发作,顺着她的话简单的介绍了一下。
“这是夏鸥,这是杜若,都是江大的学生,这是方怡,如你们所见是个不靠谱的医生”
介绍夏鸥的时候我跟方怡默契的交换了眼神,她表示已经了解,她看一眼两个青涩的小姑娘,当听到我用不靠谱三个字形容她的时候,她不满的瞪了我一眼。
那一个互动,在被绿的杜若眼里十分敏感,她的目光非常不友善,不友善到什么地步?
那目光让我觉得我和方怡是一对做了什么苟且之事的男女,方怡的年纪过了小女生不爽就撕的阶段,她不计较一个小孩子的目光,这样的大气反而让杜若受挫。
“两位小妹妹,走吧,来我办公室,
“我们不小”杜若不爽的回复。
“那你们很老?”方怡笑笑调侃。
“你什么意思”杜若问。
“走吧,我帮她看看伤口经过刚刚有没有什么问题”方怡道。
杜若站着没有动:“你,和她,什么关系”
方怡见她固执的厉害,笑她吃了子弹似的模样:“朋友关系,小朋友,小小年纪可不要有太多不切实际的幻想哦”
杜若被方怡的气场压制,一句小朋友无视她之前的抗争强调,拉开她们之间的距离。
方怡头也不回的往前走:“跟上来,丢了我不负责的,她的负责人可不是我”
杜若对她的态度十分不爽,但不能在大厅发作,只得跟着她去办公室,进去后她安排两个小姑娘坐下,接了两杯水给她们,还对夏鸥打击轻薄浪子的行为赞赏有加:“小姑娘,可以啊,外柔内刚”
对这样的夸赞夏鸥低着:“是吗?可我不知道”
杜若一听立刻站起来,对夏鸥忘记自己替她痛打薄情郎,这种激情戏码说忘就忘表示诧异。
“不会吧,这你都能忘?”
“我真的不记得”
“拿酒瓶抡那渣滓的头你还记得吗?”
“我有做过吗?”
“你不记得了吗?我当时被你吓了一跳,没想到你还有这魄力,这身手是不是练过?”
“没有”
“那你肯定不记得当时你多帅气,虽然没帅过三秒”
“为什么没帅过三秒?”方怡问。
“因为她之前挨了一瓶子,就是因为那是一瞬间反应,所以我才觉得她练过”
夏鸥喝着纸杯里的水,沉默着没有说话,杜若还在喋喋不休,她们三个,不对,两个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或者说是互怼。
经过被围的争论我浪费了太多口水,没有加入她们的互怼,女人的战场,男人介入瞬间就会沦为炮灰,,我拿了纸杯去接水的时候,听见方怡轻笑。
“说实话,这么多年,我都没见过俞建风跟谁红过脖子,你们让我见识到了另一面的俞建风”
我喝点水润润喉,提到我我不得不加入:“只是恰巧路过看不过去而已”
“哦~你看不过去什么?”方怡问。
“一群小男生围着两个女生要医药费,我觉得实在是有些匪夷所思”
杜若看着我和三嫂的你来我往,重点一偏,话题一岔:“你放了我们鸽子,就是来看这个美女医生的?”
她现在像是吃了火药的疯狗,逮着谁就一顿喷,我不想被无辜伤及,也不想说过多医闹的事情:“嗯,我朋友托我来看一下她”
“你朋友?”杜若显然不信。
我没必要再这个事情上跟杜若解释个没完,我叹息她的状态,看一眼夏鸥的额头对方怡道:“麻烦你了”
方怡比了一个OK的手势,查看夏鸥伤势后表示没问题处理的还不错。
夏鸥一直都不在状态。
“你?还好吧?”我问。
“啊?嗯,我还好”她才晃过神来。
“不是去庆功宴了吗?怎么会闹这么大?”
提及这个话题,杜若红了眼,一副要杀人的模样,长篇大论的问候那人的祖宗。
夏鸥言简意赅:“我们在吃饭的时候,那个男生的另一个女朋友出现,然后他们就吵起来了,再后来就这样”。
“什么叫吵了一会?分明是那对狗男女不知礼义廉耻”
“你喜欢那个小青年什么?”
“帅”
这个理由我无法反驳:“那你节哀”
“有什么好节哀的,出来玩,拿得起放得下”
“然后放进医院了?”
“我没想到他会动手,她会不会留疤啊”
“可能会留下一点点吧”方怡回复。
“你不会介意的吧”杜若踢了我一脚,一脸如果我感说介意,她就会撕烂我的脸。
对这样的小孩子,我有些无奈,善意的提醒:“你以后交朋友,长点心吧”
杜若对我的提醒不那么在意,她更在意我在不在意夏鸥的脸:“你到底介意不介意”
“我比较介意的是他们不像会轻易放过你们的,你们怎么出来的?”
“我不是说了小白鸥挨砸后,抄起桌上的酒瓶就招呼上了那渣滓,要不是她轮番那渣滓,我们还来不了医院”她脸上一丝悔意也没有。
夏鸥听完她说的情况后显得迷茫:“可我为什么一点映象都没有”
“因为后来你晕倒了”杜若拉着夏鸥手,仔细看她受伤的头:“会不会是因为你挨了一下所以你不记得了,可那是在你砸酒瓶前啊”
夏鸥摇头。
“你记不记得当时你的眼睛特别的凶狠,我从来没见过,哎呀,会不会是他们那一砸,把你聪明的脑袋瓜给砸傻了?”
“凶狠?”我有些诧异。
杜若点头,还模仿了一个经典再现强行凶狠的目光,那一通四不像的模仿,倒是让方怡笑出了声。
杜若怨毒的目光扫过去,方怡克制住自己的笑,为刚刚的失礼道歉。
杜若不后悔结交那个小青年,谁让她看上了人家的脸,可她没想到夏鸥替她挡了劫,她为这一点有些着急,有些自责。
夏鸥冲她淡淡一笑:“我没事,我记得的他要砸你,那时候我也很害怕,好在我们都没事”
“会不会是身体的应急机制,不是有很多正当防卫伤人后记不清自己伤人了的情况吗?”方怡不是专业的精神病科医生,是有这样的情况的,可我觉得很有可能是她体内的另一个人格感受到危险被刺激出来。
我觉得还有哪里不对劲,但没有办法解释清楚,由于不能说是双重人格的原因,恰好方怡给了一个答案,那我顺着下来就好:“是有这种可能”
杜若看了一眼时间:“查寝时间过了,看来又要被记,我这个月零花钱又要被减半”
我看着大大咧咧,心里没事,完全没在意自己刚刚经历了什么的杜若,想让她操心今晚稳妥的去处,估计很难:“你们这里有没有多余的病床,让她两个凑合一下”
“没事,我带小白鸥去开个房间就好,就是开不了酒店了”杜若财大气粗有点可惜道。
那小青年离开的时候那句恐吓我还是记得的,万一,那群人在外面没有走,再走夜路的话,难保会有什么事情。
今夜是非已经够多,我只希望今夜不要在生出别的事端,住酒店宾馆什么的也不安全,所以我一锤定音道:“你们明天白天再走吧,在医院万一有什么疑难杂症,有方怡在,不会有事”
方怡双手抱胸摆出一副难道我就是专门给你料理后事的老妈子?
“俞医生,这可不是四院”
“对,我知道,所以我放心她们晚上不会被吓到”我开着无伤大雅的玩笑。
方怡无奈的摇摇头叹息,那模样仿佛指责我重色轻友,可是她忘记,她也是色的一部分。
“你倒是为她们考虑全面,万一我被医院抓包怎么办”
“反正她是你们院的病人,什么留院观察的理由还不是随你机灵”
“唉,孩子大了不由娘啊,我去帮你问问,俞医生,您稍等”方怡丢下这么一句话就出去了。
办公室里我和她们两个面面相觑,夏鸥一直都不在状态,我拍了拍她肩膀:“没事了,都过去了,如果要是你对自己有什么疑惑,我帮你看看,免费”
她看了我一眼张口,然后看一眼杜若,又垂下眼眸,那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我心神一荡,我告诉自己我是一个医生,她是一个患者,我需要给她提供治疗,但她在我怀里的对视的眼神又在我得到脑海里跑来跑去。
面对她此时受惊过度的样子,我感觉我不适合继续在这里。
“你们坐一会,我去外面看一下”
说罢,我就出去了,我在吸烟区吞云吐雾的时候,方怡好像叫了我,我灭了烟应声过去。
“叫你好几声,我还以为看错了,怎么今晚被小青年吓着了?不会吧”
“怎么可能,我又不是吓大的”
“那你还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要不把那个小姑娘带回家”她开着平日的玩笑。
“胡说什么呢”
面对我们平日轻佻的调侃,一般这句话总是老大警告般的说出来。
我感到有种不一样的感觉似有若无的撩拨着我的心弦,由于方怡的话恰好拨到了点上,所以我才会立马跳起来反驳。
方怡停下来看着我:“你?没事吧?”
我看到她眼里的担心,摆正神色:“没事,她们可是你们院的病人,你看好啊,我先回去了,还有报告没写好,老大天天催,唉~”
我说着说着便离开,如果再继续聊下去,我怕我会被发现。
我在方怡担忧的眼中看到了自己的担忧。
我是个精神科医生,我知道我遇到什么问题。
我不能继续给夏鸥问诊,我知道在诊下去,我会出现失误。
可我不想因此错过这一次机会,我正在面对双重趋避式冲突。
我是精神科医生,我最擅长的事情就是分析和解决,这是我行走江湖的技能。
我认为我可以压抑住正在萌芽的那种东西,我是一个合格的精神科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