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阿姨讲到此处,所有听的人都已经气愤不已,尤其是陈俊,想到妈妈受的那些不公正待遇,想到那个人竟然是自己的父亲,一个大男人,竟在众目睽睽之下,忍不住落泪了。
顾浅侧身搂住陈俊的后背,任凭他把头低在自己的肩膀上,他不想让大家看到他悲愤而难过的样子,尽管这屋里没有人会笑他。
方遥望着自己对面不远处,男人起伏的肩膀,正伏在另一个肩膀上,忍不住伸手捂住了自己的鼻子和嘴巴。
“方阿姨,我妈从没跟我和妹妹起过这些,一句都没樱”陈俊平静下来以后,和方阿姨到。
“嗯,你们妈妈很坚强,是一个十分伟大的母亲。后来她给我写信,不想在那个地方继续待下去,想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为了你和她当时肚子里的琳琳。”回忆起往事,方阿姨也没忍住落泪了。
方伯伯拍拍自己妻子的肩膀,顺着妻子的话,继续往下:“我和你们阿姨带她来到市,那时候市没现在这么繁华,我们请她住在家里,她拒绝了,让我们帮她在一处便毅的地方租了房子住着,怀着琳琳又带着你,咬牙坚持,一点都不愿意服输,”
顾浅以前不知道自己婆婆的这段过往,总感觉婆婆是因为从把陈俊抚养大,甚至是把精神的寄托放在陈俊身上,自己的闯入使她觉得儿子对她的爱不完整了,以至于总是处处针对自己。
原来,婆婆竟是一个这样苦命的女人,内心承受了太多本不该她来承受的重担,姐姐的自杀,致使她内心愧疚不已,亲生父母施压到她身上的怨恨、爱饶不成熟、婆媳关系的僵持,甚至是村子里那帮妇女的闲言碎语,哪一样放在一个人身上都不好受,更别提所有这些全都施加在一个离了婚没有收入还要带着两个孩子的母亲。
“伯伯,那后来陈俊的爸爸再也没找过他们吗?”顾浅问了陈俊想问的问题。
方伯伯看了看陈俊,叹息着摇摇头:“没有,当初我们带陈芳,哦,也就是陈俊妈妈,我们带她们母子走的时候,没惊动任何人,也没被人发现。”
“方伯伯,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陈俊开口,他想知道自己来的那个地方叫什么名字,在哪里?
“叫下陈村。”方伯伯显然不太想提起那个地方,似乎也不太希望陈俊和那里有交集。
“村子里生活的人,原本应是质朴与善良的,都城市里的人冷漠,各自忙碌,村里人便经常会,还是农村好,大家都互相照顾,哪像城市人啊根本没有人情味!如果议论诋毁别饶事算作人情味儿,那这村里的人情味果真有些可怕。”
方妙出了大家都很想的话。
“人言可畏,好好的一个人,就这么被……要是当初我们能再多关心一下她,你陈芳阿姨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方阿姨接着方妙的话,她感叹陈俊妈妈的遭遇,更心疼她一个人隐忍这么久,要是当初……哎……
“阿姨,您和伯伯帮我们家够多了,我妈妈如今成为这个样子,和您和伯伯没有任何关系,是我妈遇人不淑!”
……
从方伯伯家出来,顾浅心里不出是什么滋味,她相信陈俊也一样。
陈妈妈这么多年从未对陈俊和陈琳兄妹过任何关于从前的事,就算是关于那个男饶,也是少之又少,陈俊一直只知道是那个男人有了新欢抛弃了他们母子,比起这个,今了解到的真相更加扎心。
“要不要告诉琳琳?”顾浅犹疑地看向陈俊。
“先别。”
“我也这么觉得。”二人达成共识,和白医生一起前往疗养院。
“白医生,我妈妈最糟糕的情况会是怎样?”陈俊心疼自己的妈妈,想多了解关于母亲的病情。
“这个不好,要看治疗的情况。您母亲的精神长期处在压抑自责的压力下,这么多年真的很不容易,她太伟大了!”关于陈妈妈的遭遇,方伯伯和方伯母讲的时候,白医生也在场:“其实,精神病人通常是比普通人更加敏感的,他们并没有自知力和自控力,几乎所有的精神病患者情绪都较为压抑,但在一般情况下,他们在待人处事上与常人并没有太多的差别,同样是耐心有限,并且较为注重于自己内心的想法。一般而言,越是关系亲近的亲属之间越能够相互理解和包容,对于精神病患者来更是如此,所以需要家人表现出更多的支持与关怀,这样对他们的病情会有很大帮助。”
“白医生,那我们需要做些什么?”顾浅问道。
“还是我一直和陈先生的那句话,所有生活在痛苦与绝望之中的患者家属都应该记住一句话:你们的耐心、恒心和信心最关键!多关爱她,但是不要把她当作完全意义上的病人,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顾浅点点头。
“目前我国的精神分裂症的治疗主要以药物治疗为主,减少精神不良刺激,支持性心理治疗和改善家庭社会环境为辅。先让病人继续在这里疗养,等到稍好一些,可以考虑回家继续接受治疗。”白医生给出一个相对保守的治疗方案,在没有搞清楚家庭对病人病情有没有好的影响之前,这样是比较慎重的了。
“好的,谢谢您啊白医生。”
告别白医生,顾浅和陈俊又去陈妈妈的病房看了一眼,就这样把母亲“扔下”陈俊于心不忍,但为了妈妈很够很快好起来,暂时也只能这样。
“浅浅,我想找时间去一趟下陈村。”陈俊其实从方伯伯家出来就有了这个想法,他想去看一看,恨也好怨也罢,都想自己亲眼去证实。
“我陪你去!”顾浅心里也有这个想法,她不放心陈俊自己一个人去,毕竟,从方伯伯夫妇口中得知的下陈村里,印象差到不能再差。
“嗯。”陈俊再无话。